滕时深深呼出一口气。
当初奚斐然太粘他,对他周围的人有敌意,他还以为是因为奚斐然缺乏安全感,虽然也有怀疑过奚斐然是不是对他又某种不太对的倾向,但是后来被奚斐然一解释又信了。
但是如今,三番两次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再次怀疑起来。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种事情太有悖伦,且不说男男已经够可以,更何况是对有养育关系的人……一定要扼杀掉。
“从下周开始,”滕时说,“你回去住校,我会给你办停止走读的手续。”
奚斐然猛地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我是你的监护人,学校只会听我的意见,当初你走读也是我签的字。”
“滕时!”奚斐然一拳锤在了床头,眼底暴怒的情绪第一次外露出来,两人距离极近,滕时甚至感觉到了压迫感,“我,不,回,去。”
滕时盯着他的眼睛,迎上他野兽般的目光:“这事没得商量。”
奚斐然和他久久对视,眼神中的情绪从愤怒逐渐化为痛苦,最后变成深深的失望。
然后他猛地起身,摔门走了。
第98章 诱饵
滕时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回想起奚斐然刚才受伤又委屈的神情,他就感觉心里一阵刺痛。
……毕竟还是个孩子而已。
但就是因为是孩子,才不能放纵,以免以后酿成大错。
智终于战胜了感性,滕时下定了决心。
只是住校,又不是把他送走,奚斐然没那么脆弱。
让他每周少见自己几次,等过了这段荒唐的青春期,估计他对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没了。
滕时艰难地扶着床坐了起来,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纪宏马上就要到处散播有关飞车计划的负面消息了。
自己得尽快做准备。
感觉喉咙有点干,滕时端起来又喝了两口花旗参汤。
不得不说,小家伙炖汤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忽的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滕时边喝汤边拿起来。
消息是奚斐然发的:“花旗参壮阳,你昨天亏空了那么多得补补,都喝了,别剩。”
滕时噗地一声喷了出去。
“小兔崽子!”
星期三,市中心。
济源资本的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公司的高层围坐在办公桌旁,公司的总监清了清嗓子:
“周末的时候我收到一份匿名材料,说我们最近打算投资的飞车项目有重大漏洞。”
一份报告投到了屏幕上。
上面有文字有图,上面细数了滕时团队飞车项目的各种细节上的问题。
乍一看煞有介事,仿佛这个项目藏在暗处存在的各种缺陷,都被这份报告像是指明灯似的照了出来。
年龄稍大的高管眉头紧锁:“消息来源查出来了吗?”
“没有,是直接发到我邮箱的。”
“在没有明确消息来源之前,这种东西不可信,这个项目我们已经前期考察过了,没什么问题,这很有可能是竞争对手发给咱们的。”
“但是……”会议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万一是真的呢,咱们得有风险把控,不能出问题。”
“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按照上面提出来的一条条详查吧。”
逐渐建议详查的声音占了上风。
可有有人担忧:“但这些问题太细了,一旦查起来没有个半年查不完,这个项目,就相当于黄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记得当初滕时带着团队来路演给他们带来的惊喜,但是谁也不想承担万一项目有问题的风险。
叮!
忽的总监的电话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办公室的寂静中显得有点突兀。
总监抱歉地做了个手势,正准备挂掉,忽的愣了愣。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
总监:“滕时打来的。”
周围人面面相觑,总监顿了顿,接通了电话。
“周总,我知道您可能最近收到了一些有关我们飞车计划的不实指控。”
滕时的声音冷静而带有说服力:“我向您保证,那上面说的每一条风险隐患,都是不存在的。”
他好像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让人下意识相信。
但周总监毕竟是谨慎的资深投资人,并没有动容:“具体如何我们需要风险部门做了评估之后才能知道。空口无凭,我不会轻易相信这份材料,但也不会因为你说没有就放弃调查。”
滕时轻笑:“那么,可以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吗?”
周总监微微一愣,似乎预料到什么。
难道滕时已经对上面的每条问题都做出了详细的解释方案?
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他得到消息才多久?
滕时:“我和我的团队就在您公司的楼下。”
周总监豁然站起来,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果您允许的话,所有问题我们都可以现场解答,包括数据和证明。”滕时抬头看向摩天大楼的高层,乌黑的桃花眼深不见底,“就按您说的,我们只讲证据。”
*
“妈的!妈的!”
纪宏对着手机不可思议地愤怒咆哮:“我就不明白怎么就没成?搞垮一个初创公司是多容易的事情,我们之前做的还少吗?”
对面的手下一个劲儿地道歉解释,纪宏懒得再听,狠狠挂断了电话。
最近真是做什么都不顺。
不单被滕仲云摆了一道无处还手,竟然连他儿子也这么难对付!那么多天,这么多家投资人竟然没有一家撤资的!
等过两天得把大师从香港请过来看看,做做法,去去霉气。
实在不行,直接用老办法吧。
纪宏的深色晦暗下来,雇个人制造个车祸或者意外,总归不会出岔子。
必须要出了这口气!
想到这纪宏的心情总算是愉悦了一点。
他换了身衣服,从总统套房出来,按了电梯下到酒店一层,打算去熟悉的会所找找乐子。
路过一层服务台的时候,却被一阵嘈杂吸引了目光。
“Just one more night, please! I'll leave first thing in the morning.”
男孩背着双肩背趴在前台,似乎是恳求着想要多住一晚上。
平常这种琐事根本不会引起纪宏的注意,但是今天他的眼睛却瞪圆了,目光紧锁在了男孩的身上。
那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孩,和纪宏平时约的纤瘦细弱的money boy都不一样。
男孩容颜俊郎,轮廓清晰,没有半分娘气媚,眉目如剑般深邃,整体更偏向亚洲人,但是明显有混血血统,综合了双方种族的极大优点。
年龄不大,身体已经有了修长的形态,肩膀骨架宽阔,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优美健硕,给人一种非常强的视觉冲击力,就连纪宏这种阅男无数的老油条都忍不住惊艳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了?”纪宏背着手笑意盈盈地走过去。
前台的员工一看是他,立刻恭敬地低头示意:“纪总。”
男孩好奇地看着他。
员工低声对纪宏解释:“这位先生之前在我们这里住了三天,今天还想住一天,但是说卡里没钱了。”
男孩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也看明白了纪宏的身份,立刻转向纪宏用M国话恳求道:“我今天就出去打工,先欠一天,明天就补上。”
纪宏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离得近了,他越发觉得这个男孩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那性感的身材线条、健美的小腿,都让他有种想要立刻摸上去的冲动。
但是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男孩的声音有点耳熟。
也可能是错觉,毕竟他每天接触的人太多,总有一两个声音类似的。
“你今年多大了?”纪宏弯着眼睛用M国话问,虽然已经有点心痒难耐,但是最基本的谨慎还是要有。
“十八。”男孩拿出证件给他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出生年月,今年正好十八岁,生日已经过了。
纪宏笑意越发和善:“你怎么会到H国来呢?”
男孩的神色有些异样,似乎是不太想说。
纪宏鼓励他:“没事,你告诉我前因后果,没准我能帮你。”
男孩犹豫了一下:“我是M国人,前两周我跟我家里人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我先去了S国玩了一圈,后来又想起自己有四分之一H国血统,干脆来H国看看,我没想到钱花得那么快……先生,我还不想回家,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可以帮忙打零工!”
原来是离家出走的小孩。
纪宏感觉自己就像是捡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似的,平白遇上了个特别符合自己胃口的小帅哥,这个小帅哥还是外国人。
也就是说,他在H国无亲无故无势力,而且还正好缺钱,这样的男孩最好拿捏了,几乎是可以让他为所欲为。
一定是老天看他最近太背,所以送他一个大礼为他冲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