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见过你 第203章

奚斐然认出来了那是某家顶奢品牌的限量款毛衣,当初好像是滕时的某个商业伙伴送的,送来之后就压了箱底,因为滕时平时外出几乎不怎么穿除了黑白灰以外颜色的衣服。

但是今天他竟然穿上了!穿上了!

一个人坐在那里天仙下凡似的招摇是想干嘛?

奚斐然看着空姐笑容满面地朝他走过去,嫉妒得鼻孔都放大了,抓着扶手抠来抠去,真恨不得用麻袋把滕时罩住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空姐红着脸躬身把酒水单递过来,热情地介绍。

滕时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胃里不太舒服,什么都不想进嘴。

空姐有点失望,本想着借此机会多接触,却不曾想滕时什么都不要,只能暂时告退。

滕时向后靠进了柔软的座位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一股陌生的眩晕感喝反胃感从胃里翻搅上来,让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以前明明没有晕机的毛病的。

飞机在气流的颠簸中轻轻晃动着,这种晃动若是在从前滕时完全能直接忽略,但是现在却晃的他整个人都发晕。

一股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飞机的巨大噪音吵的人心烦意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上浮,早上吃的那几口早饭都在胃里晃悠着,跃跃欲试地往出口钻。

从蒋洲成那被解救出来后,体质下降如此明显,以至于从前没有的毛病,现在都有了。

滕时翻了一下包,很快失望地闭眼仰靠在了椅背上。

包里根本没准备晕车药。

他完全没想过身为飞车的创造者,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晕机。

奚斐然只看见滕时刚才还躺的好好的,忽然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奚斐然立刻缩头,躲在椅子后面。

洗手间占用指示灯亮起,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滕时走了出来。

他的鬓角挂着水珠,像是刚才洗过脸,脸色异常苍白,回到座位的路上还扶了一下前排别人的椅背,脚下踉跄了一下。

奚斐然的眉头一皱,紧盯着那缓缓坐下去的背影。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滕时的动作又开始不对劲,他先是从左侧躺换成了右侧躺,然后紧接着,奚斐然看见他猛然直起身,捂住嘴毫无预兆地干呕了一下。

再次冲进洗手间的那一刻,滕时就对着马桶剧烈呕吐起来,刚才他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吐得差不多了,但是恶心感丝毫没有缓解。

胃里拧着劲儿地疼,胸口又闷又堵,他忍不住又是一顿撕心裂肺的呕吐,吐到后面几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手也抖得不成样子,滕时想从口袋里摸出来奶糖压一压,然而却因为太虚弱把奶糖掉在了地上。

眼前一阵阵发黑,滕时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晕倒在洗手间,他强撑着一口力气撑在洗手池边喘息,隐约听到洗手间外的空姐在和谁说话。

“先生,那边的洗手间也能用,您可以不用在这里等着。”

好像是有人排队。

自己占用洗手间太长时间了吧。

那人好像嗯了一声,滕时莫名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然而很快尖锐的耳鸣掩盖了一切。

等到他再一次出来的时候,洗手间门口已经没人了。

滕时回到座位上,精疲力竭地向后靠。

睡过去,快点睡过去。

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他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希望在下一次反胃到来之前丧失意识,忽的却感觉脚步声靠近。

“先生。”

滕时疲惫地睁开眼。

“不好意思吵醒您了,我看您好像不太舒服,”空姐关切地递给他三样东西,“我们特地为您准备了晕车贴和热水,另外还有一份糖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尝一尝,牛奶味的。”

滕时微微愣了一下,惊讶于航空公司的贴心和用品的齐全,这几样东西无异于雪中送炭,竟然连奶糖也有。

他感激地接了过来:“谢谢。”

奚斐然看着滕时喝了热水又吃了糖,然后把晕车贴粘在了耳后,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带的齐全。

“麻烦帮我把这些给2排A的乘客,谢谢,对了,请不要说是我给的。”几分钟前,奚斐然嘱咐空姐,“我是他弟,想落地后给他个惊喜。”

奚斐然从小有个习惯,就是随身带个小药夹,每一页里都放着不同的药片,一本药夹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配全了,需要的不需要的,只要是有1%的概率发生,他都会带着,保证有备无患。

滕时终于安静了下来,躺在座位里睡着了,奚斐然能看到他苍白如雪的脸,和额角还没干透的细汗,他看起来那么虚弱,像是一碰就会变成泡沫碎掉似的。

奚斐然心疼得要命。

刚才在洗手间门口听着滕时呕吐,他差点就忍不住冲进去了。

到底怎么搞的。

他盯着滕时白皙的耳后皮肤,眉头皱紧了。

以前明明没有晕机这毛病的。

与此同时。

崇景市第三看守所。

“00253号,有人探视。”

大门打开,镣铐的声音由远及近,蒋洲成微笑着走进了探视间。

第186章 问诊

探视间的门打开,刘律师下意识站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东家,蒋氏集团的实控人蒋洲成。

“刘律师。”蒋洲成拉开椅子坐下,他身上穿着看守所统一的深蓝色衣服,衣服的号码有些大了,在他身上晃晃荡荡的,他原本就属于身材修长纤瘦的类型,如今在看守所的冷光下越发显得轮廓削瘦,有种病态的苍白,“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刘律师有些脊背发汗,僵硬地笑了笑:“我是来找您继续了解案情的,我需要有什么思路可以做从轻辩护。”

蒋洲成向后靠在了椅子上。虽然手上戴着手铐,但他那姿态就像戴的不是束缚自由的工具,而是什么情趣玩具似的。

“这些年除了滕时是我绑来的,其他那些人都是自愿来给我玩的。”与体重下降相反,蒋洲成的眼睛似乎越发的亮了,像是野兽似的发着幽幽的光,“他们看中的是我的钱和社会地位,和我做-爱对他们来说有好处,做完我就放他们走了。”

刘律师:“可是你的医生已经招供了,说你在在过程中虐待对方,并导致了多人死亡。”

事实上,据医生说那些被蒋洲成玩过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那些人都是被蒋洲成绑来的,他们被看上的原因,可能只是蒋洲成在喝咖啡的时候大街上随意一瞥。

蒋洲成笑起来,一只手撑住尖削的下巴,看着他:“尸体呢?”

“……”

尸骨无存,那些人,恐怕连骨灰都没剩下。

真正意义上的死无对证。

“没有尸体,谁说他们死了,”蒋洲成无所谓地哧了一声,“要我说他们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都出国定居了。”

刘律师吞咽了一下:“我是您的律师,站在的是您这边,我希望您跟我说实话,如果警方比我先掌握了您杀人的证据,对我们来说就非常不利了。”

蒋洲成不耐烦:“事实就是如此,我从未杀过人。”

“那奚沛恒夫妇和朋友那五口人的案子呢?你自己已经承认过了,如果能提供出其他线索,或许我能争取……”

“一时口嗨罢了,我就是为了激怒他而已,玩笑话怎么能当真?”蒋洲成耸肩,“他父母的死也跟我没关系。”

刘律师算是看出来了,蒋洲成这是决定咬死了他手上没有一滴血,没有杀过任何人。

从证据层面的角度来说,定蒋洲成的罪确实很难,他唯一能被定罪的只有滕时的这一次绑架,之前其他的案件都被处得太好了,而且蒋洲成的手下也显然都经历过威逼利诱,没有一个人愿意揭发蒋洲成。

蒋洲成微笑着:“还有什么问题吗刘律师,我一定配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刘律师合上笔记本,“那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帮您辩护。只是还有一件事,蒋氏集团目前的公司已经有一多半申请了破产,剩下的还有一些还在硬撑着,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昨天韩式集人来接触我们,说是想收购蒋家的几个公司。”

蒋洲成饶有兴致:“哦?虽然这个时候收购蒋氏企业算是捡大漏,但是比起让公司直接破产,算是间接帮到我了,韩濯这么善良吗?”

“他们提到了一份手稿,”刘律师推了推眼镜,“韩濯总说作为友好合作的开端,希望您把这份手稿送给他。”

“哦……”蒋洲成拉长了尾音,律师的后背无故绷紧了,他看着蒋洲成那张英俊微笑的脸,掌心却忍不住渗出了汗。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蒋洲成歪头看着律师,“我从刚才就有种在被套话的感觉,说吧,你是什么时候被韩濯收买的。”

轰的一声!律师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蒋洲成靠着椅背伸出两根手指:“他有两种预计,第一,如果能让我把我的罪定死最好,只要我一辈子出不来,他就总有机会能找到我藏起来的手稿,第二种,如果我还有机会出来,就打合作的感情牌。”

律师脸色发青,却没有解释,他知道自己无从反驳。

蒋洲成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用了很多年的御用律师,他这辈子永远对任何人保持着警惕和怀疑,只相信自己。

即便被困在笼中,他依旧是一只凶悍的野兽。

“韩濯啊,这家伙真是我见过的最阴最狠的人,好歹我们也曾经是朋友,他竟然吸我的血一点都不留情的,我好伤心。”

蒋洲成冷笑:“你告诉韩濯,手稿我会带进坟墓里,想要踩着我的尸体往上爬,他做梦。”

刘律师深吸一口气,此时此刻也没有什么好再装下去的了,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隔着栏杆给蒋洲成看:“韩濯已经在找了,这是他已经寻找过的地址名单。”

蒋洲成看着那上面的字,瞳孔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微缩,然后瞬间变得阴狠:“他怎么得到的这些地址!”

“这我就不知道了。”刘律师收起那张纸,“韩濯说,如果您愿意直接告诉他,双方都可以省一些时间,他甚至愿意出力帮您,从各种意义上,给您争取从轻处罚的量刑。”

那些地址都是蒋洲成最私密的地址,其中有他在外地树林里的小别墅,有他在三线城市的偏僻地界的院子,甚至还有国外的……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韩濯是怎么知道的?

蒋洲成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威胁,以至于后背上都冒了冷汗。

韩濯到底通过什么方法得到的这些地址?难道是AI?难道他已经和奚斐然合作了?AI竟然可以查到他最隐秘的、署在无关人等名下的房产?

还是说有其他方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距离他们找到手稿,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律师还在试图劝他,蒋洲成忽的一按桌子站起来:“警卫!我们聊完了!”

谈话结束,律师被带离谈话室,蒋洲成被押解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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