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见过你 第258章

滕仲云喉中发出了惊恐的卡卡声,此时此刻恐怕是他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候,他掌控全局一世,是他唯一一次被别人掌控,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滕时的遗体正在被运送上火车上的穿越仪器,很快就会准备就绪,只等我启动最后的穿越程序。”奚斐然浅色的瞳仁闪动着疯狂的暗光,手上用力到滕仲云感觉自己几乎被提了起来,骨头都发出了错位的声响。

“多年前你让蒋洲成杀死我父母的时候,有想到过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上吗?”

滕仲云惊恐到了极致,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男人的眼底是翻滚爆裂的杀意,激动的颤栗从神经深处蔓延到指尖,让他想到了嗜血的狼。

“重来一次,你的罪证会被交到法庭,你会在法律的审判下得到应有的惩罚,大概率会吃枪子吧。”奚斐然笑起来,“但是那怎么够呢?”

他靠近滕仲云的耳边轻声说:“在钻心蚀骨的痛中绝望而死,才更配得上你这无耻的一生啊。”

滕仲云睁大了眼睛发出恐惧到了极致的含混嘶吼:“不……”

一个音节还未能发出,奚斐然忽的一推,松开了手。

夕阳下的林海如同血染,黑色的剪影从悬崖边极速坠落,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空谷间撞出层层回响。

啪!

骨头断裂和血肉崩裂的声音响起,像是砸下了个肉袋子,惨叫声戛然而止。

鲜血在岩石上蔓延开,四肢却还在抽搐。

悬崖并不高,摔下去不会立刻毙命,但下方都是坚硬的石头,砸上去脊骨断裂五脏俱碎,生不如死。

“喂!奚斐然。”大脑通讯器里传来张明海有些发颤的声音,“都准备好了。”

起风了,初秋的凉风裹着袭着草木的清香,吹散了山间的血腥气,带走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奚斐然回过头,风从他潮湿的眼角拂过。

恍惚间,他闻到了奶糖的甜香——

“阿时,启动穿越程序。”

下一瞬,斗转星移,时光倒流。

城市上空疾驰的飞车向后倒退,玻璃幕墙高楼大厦土崩瓦解,山林间的瀑布逆流而上,星河万里刹那间幻灭。

世间所有的一切被扭曲撕碎,化作无数的碎片在九维时空内极速旋转,快到无法计量的速度。

轰!——

刺目的白光爆裂铺开,宇宙刹那间归一又重现,回到了精准测算设定好的起点。

滕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237章 大结局(中)

滕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清风带来清晨的阵阵清脆鸟鸣,初秋的暖阳将明媚的光线从窗户投射进卧室,卧室里环绕着柔软温暖的熏香。

滕时站在落地镜前,愣怔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但咖啡色的西装为脸颊补上了一层暖色调,收窄的剪裁包裹出狭窄的腰线,内搭一件质感柔软的白衬衫,领口处有些空,还差一条领带。

心脏狂跳起来,灵魂在不可置信中爆发出极度激动的战栗,滕时的手指颤抖地抚摸上自己的脸。

“换好衣服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

奚斐然一边着袖口一边进来,抬头看到滕时的衣着打扮,眼底露出惊艳之色。

滕时一动不动地盯着奚斐然,连呼吸都静止了。

奚斐然疑惑地莞尔,压住心里的躁动向着他走过来:“干嘛忽然这么看我?”

十月二十三日——滕玟婚礼当日。

无数的辛酸、担忧、欣喜若狂,在这一瞬间融合成山呼海啸般的情绪,如同璀璨星河在宇宙中轰然炸裂,散作漫天星辉洒在天地间,滕时笑了起来,却一点点红了眼眶,抽出领带盒:

“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看配哪条领带……”

奚斐然被他的眼泪吓了一跳:“怎么了哥!”

滕时猛地丢掉领带,抱住奚斐然的后脑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炙热的、疯狂的吻,仿佛这一生从未亲吻过,又像是死过一次一样竭尽所能地倾诉掠夺,把险些失去的全部弥补。

奚斐然前两秒几乎难以招架,连呼吸都被夺走,但两秒钟之后他就被滕时彻底点燃,猛地搂住滕时的腰,把人向后一推按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了?奚斐然想。

他想要去吻掉滕时的眼泪,却怎么也吻不完。

滕时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急不可耐地和他相拥,像是生怕松手一切就会灰飞烟灭,奚斐然从未看他这么哭过,痛的撕心裂肺,却又仿佛劫后余生般庆幸。

奚斐然猝然明白了什么。

轰——

情绪无声地爆裂,好不容易好的西装被扯下来扔到了地上,白衬衫的扣子在疯狂的撕扯纠缠中被拽烂。

极度的亢奋中智都灰飞烟灭,就连床单都被痉挛收紧的手指撕破,暴风骤雨般的电流直冲大脑,神经一次次濒临极限后爆炸又再次被逼向更高的极限,直到在纠缠中被拉扯到即将崩裂的极致。

情到最深处,奚斐然从后面搂住滕时被汗水浸透的雪白脖颈,贴近滕时的侧脸:“你不是这个时空的滕时。”

滕时绝美的容颜露出濒临崩溃的神情,脖颈上青筋崩出,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你来自未来,对不对?”奚斐然的声音发颤,“我成功了,是我把你送了回来。”

滕时挣扎着回身看向他,涣散的桃花眼含着泪,连声音都破碎到字不成句:“是……是你……”

是你将我从死亡的深渊拉了回来。

是你给了所有人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

奚斐然什么都明白了,他用炙热的手掌抹掉滕时脸上的泪,尽管他自己的手也在颤抖,泪水同样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了滕时的颈窝里。

他不知道那是后怕,还是喜极而泣,他只知道自己的灵魂都在发颤,心口剧痛撕扯着,他不敢想象那种失去,却又无比庆幸自己的失而复得。

奚斐然用尽全力紧紧抱住滕时,像是要把他融进血肉里,低声说:“回来就好。”

“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这一次,我们一定能赢。”

“礼花放这边!椅子摆整齐!人名牌别忘了贴!”

“这边这边!音响再检查一下,今天是人家的大日子,别出了差错!”

婚庆公司正在忙里忙外地做婚礼最后的布置和收尾工作,庄园一望无际的草坪鲜嫩欲滴,现场总负责人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扫视着周围,忽的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带着鸭舌帽从展板的后面走出来。

“喂!溜达什么呢,”负责人的眼睛就是尺,立刻用手点他,“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男人走过来,鸭舌帽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赔笑道:“我是电工王师傅,今天小张生病了,我来替他的。”

负责人不悦:“这个小张,也不知道跟我请个假。”

他伸长了脖子往展板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堆错综复杂的电线,还有各种一会儿会用到的道具,其中有气球、手捧花之类的。

男人点头哈腰,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负责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把灯的线路都检查一遍,出了问题我要找你们电工组的。另外婚礼还有两个小时就开始了,展板后面收拾一下,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是,是。”

男人佝偻着腰走回展板后,低头收拾着地上的杂物。

他把礼花筒、气球一类的随便归拢好,却唯独在拿起手捧花的时候格外小心。

那团洁白热烈的花团似乎比以往的手捧花都要略重一些。

如果细看就能发现花团交织的深处有一个毫不起眼的闪烁光点,只要被高高抛起,失重的加速度会立刻将装置引爆,距离最近的人不可能有活路。

男人鸭舌帽下的眼底闪烁着过冷光,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了展板后的台子上的显眼位置,确保一会儿用到的时候会被第一时间拿到。

然后他按住太阳穴,给手捧花拍了张照,发给了滕仲云:“烟花已就位。”

数十公里外的机场高速路上,一辆劳斯莱斯正在飞速向城中行驶。

虽然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拥有飞车,但是还是有一少部分怀旧、恐高、或者出于种种特殊原因仍愿意使用传统汽车的人。

车后座上,滕仲云的嘴角轻勾了起来,心情似乎很愉悦似的,扭头握住了旁边的人的手。

“好久没回国了,怀念吗?你都忘了这里了吧。”

滕沐风坐在他旁边,身上插满了维持生命体征的管子,鼻子上通着氧气,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没有什么反应。

滕仲云在侧头探究地看着他,忽的掐住他的手背上的皮肤,微微用力:“你真的对这世界上的外部刺激没有一点知觉吗?明明能眨眼甚至打哈欠,甚至还能皱眉,这几十年的植物人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滕沐风依旧毫无回应。

“我今天要杀了你的两个儿子。”滕仲云微微起身靠近他的耳朵。

回应他的依旧是安静。

滕仲云笑了,眼尾的皱纹舒展开,松开滕沐风被掐紫的手背,心疼地揉了揉。

“行,我知道你没有反对意见了。”

不多时,劳斯莱斯停在了某处僻静的私宅别墅门口。

手下恭敬地打开门,滕仲云一摆手让他们下去,自己推着滕沐风进去。

他把滕沐风挪到客厅的沙发上,正对着一块巨大的投影屏幕,屏幕上此时此刻正播放着孙晴晴和滕玟婚礼的实况转播。

滕仲云从酒柜上取下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杯子坐在了滕沐风身边的沙发上,搂住他的肩膀。

婚礼进行曲奏响,婚礼正式开始。

无数的气球飞向天空,穿着婚纱的美丽新娘沿着红色的毯子一步步走向她的新郎。

“请跟我读,我愿意他/她成为我的合法丈夫/妻子……”

滕仲云微笑着端起红酒杯隔空点了点屏幕:“你看谁来了?”

画面中出现了滕禹,只见他手里举着戒指,一步步走上了台。

“你看滕玟的脸色。”滕仲云大笑,“他根本没想到滕禹会去!”

滕沐风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屏幕上变幻的画面,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亲吻、礼花绽放、宾客欢呼。

“快看!最精彩的地方来了!”

孙晴晴开心地站在台上,向后抛出手捧花。

滕仲云顾不上喝酒,眼睛发亮死死盯着屏幕上那道完美的抛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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