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草原首领后 第114章

“镇北王妃,您总算来了。镇北王不通我们大夏的礼俗,您快劝劝……”柿子挑软的捏,被驱赶过一次后,赵坤是不敢对旭烈格尔指手画脚了,只能劝说的目标转向了林昭昭。

“劝什么?”白纱下声音清冷,不见半点娇软之音。

“劝镇北王以和为贵,让诸位英雄好汉将兵器都收了,这抓刺客是刑部的事,二位只需在八方馆歇着,昨晚的事我肯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的。”赵坤小声说。

“把刀收了。”林昭昭说。

巴根等人将刀放下,三皇子那边的人也将剑收回鞘中。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保住脑袋和脑袋上官帽子,赵坤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诸位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在没抓住刺客前,我的人是不会撤走的。”林昭昭说。

“这位就是镇北王妃吧。”三皇子坐在马上上下打量着林昭昭,“真是久闻大名,今日总算是得见了。不知王妃可还记得本将军?”

“我一介女流从未见过辅国将军,何来记得之说?”林昭昭回答。

“是未见过,但多年之前,我也曾有幸听过王妃弹的《幽兰空谷》,长歌琵琶吟,一曲绕梁音,如此仙乐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啊!”陈元祁勾着嘴角,一边望着面无表情的旭烈格尔,神情一边像是在回味着什么,“若是有幸再听王妃弹一次,那也算是了却本将军的一件心愿。”

林昭昭不动声色,知道三皇子再点他的出身,意思无非是林楚楚多年之前也不过是个弹琴炫技的,只配供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玩乐打趣。

姿态应当放低些,别以为如今有了旭烈格尔这座靠山,你林楚楚就自视甚高,能目中无人了。想当年你想让本将军垂帘,都入不了本将军的眼呐。

三皇子这番话里话外的打压确实是让人感到窘迫,说得堂堂镇北王妃就好像他府上的歌姬一般。若是林楚楚本人听见,怕是没有恼羞成怒,也要被呛闭口不言了。

但很可惜,眼前的人不是林楚楚,而是林昭昭。三皇子这一番言语根本伤不到谁,也挑拨不了旭烈格尔和林昭昭间的感情。

“您都说我们未曾见过,三皇子怕是记错人了?”林昭昭淡淡说,“什么《幽兰空谷》的?我可是听都没听过啊。”

三皇子脸色一变,随即露出鄙夷地轻笑:“王妃说得什么话啊,楚楚姑娘的琵琶可不只我一人听过……”

旭烈格尔眼神变了,看向马上的人,心里已经动了杀意。虽然两人这话里谈论的事林楚楚,但三皇子嘴里的这份恶意可是实打实是的。

“三叔,我看应该是您记错了吧。”这时候一直看戏的陈珏稯开口了,“镇北王妃都说不知什么《幽兰空谷》了,您怎么还对这多年前一段艳曲念念不忘啊!这事要是一不小心传进了我婶婶耳里,怕是不太好听啊!”

“当真是晦气。”三皇子面色一滞,拎着马绳,嘴里骂骂咧咧地骑着马走了。

林昭昭看向了说话的年轻人,想来对方就是姬有光口中的“第三天子”皇太孙陈珏稯了。

第116章 请帖

林昭昭打量着陈珏稯,陈珏稯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与他那二叔叔陈元祁不同,陈珏稯从未与林楚楚打过交道。

“京城第一美人”风头正盛的时候,陈珏稯年岁尚小,还是在太子府私塾潜心读书的年纪。有关这位镇北王妃,他也只是为了更加了解格日勒汗,最近才同他人口中听闻一些有关林楚楚的事。

美艳、娇俏、擅吟诗作对,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听这些描述好像是个颇有才情的美人,不过陈珏稯对这种才貌皆备的女人没什么兴致。

谁让禁宫里多得是漂亮的女人,就连端茶倒水的宫女都有着姣好的面容和玲珑身躯,开口也能念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果是“京城第一丑女”的话,他或许还会觉得新奇些,毕竟他确实没见过什么面容丑陋的女人。

陈珏稯今日来是想给姬有光撑场面的,只是没想到这镇北王妃居然会先和他那二叔叔针锋相对上了。

“镇北王妃昨晚让您受惊了。”二皇子扮过黑脸后,陈珏稯很乐意出来扮红一个脸,“王妃放心,最迟三日,冲撞您的贼人我们一定会将其抓住,给您一个交代。”

“多谢皇太孙。”林昭昭行礼。

陈珏稯微微笑了笑,想进院落里,然而当他走到门口,还是被两柄马刀拦住去路。

“这是何意啊,镇北王。”陈珏稯斜望着沉默的男人,“姬学士遇刺,我连探望探望都不行吗?”

“殿下,姬学士正在休憩,您明日再来看望他吧。”林昭昭说。

陈珏稯的目光在林昭昭和旭烈格尔之间来回流转,心里开始有了琢磨。

“镇北王妃可是与姬学士相熟?”陈珏稯问。

“不熟。”

“那王妃为何阻拦我?”

“官府办案需要证据,昨晚那贼人闯入此地,难保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若是人人都能闯进来,后面该如何分辨哪些痕迹是贼人留下来的?”林昭昭说出了编好都的说辞。

“还是镇北王妃心思灵巧,想得周到。只不过姬学士现下如何,可有伤到哪里?”

“他无事。”旭烈格尔说。

“这是宫里的太医。可否让他进去给姬学士瞧一瞧?”陈珏稯指了指从马车下来的老头。

目前看来这皇太孙应当不会伤姬有光,林昭昭便松口让这太医进到院中。

见林昭昭允许了自己的请求,陈珏稯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请帖递上。

“缉拿贼人还需要些时日,镇北王和王妃恐怕还要在京城逗留些时日。”陈珏稯笑着说,“这是今年秋日宴的请帖,还望镇北王、镇北王妃赏脸,共赴西山院与众宾客主一起煮茶赏菊。”

林昭昭刚想推脱,陈珏稯轻声说:“镇北王在宫中已经推辞过一次了,常言道,‘事不过三’。这道理镇北王或许没听过,但王妃应该是明白的。”

林昭昭:“……”

“两日后,我在西山恭候二位贵客。”说完,陈珏稯便走了,没有给林昭昭再开口的机会。

*****

“这镇北王和镇北王妃真是有意思啊。”马车内,陈珏稯摇着扇子回想自己方才瞧见的一幕幕,不由感叹起来。

“殿下,您同镇北王妃单独说此事能行吗?”侍从官轻声问,“两日后镇北王若是还不愿意赴宴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你不懂啊,‘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陈珏稯说,“若要想拿下镇北王,只能从这位镇北王妃入手了。”

“属下愚钝,还请殿下指点迷津。”

陈珏稯说:“你方才没瞧见嘛,即使镇北王没有开口,那些血狄人也都听从王妃的调令。你可知这是何意?”

“镇北王事先下过令?”侍从官想了想说,“镇北王妃很得宠?”

“不对。”陈珏稯摇头,“这意味着咱们这位镇北王妃在血狄是说得上话的人。”

“就像皇爷爷再如何宠爱高贵妃,高贵妃也不会当着皇爷爷的面调令宫中侍卫。就算她有下令的胆子,那些侍卫们也不会听从她的话,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的,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啊。”侍从官说。

“你明白什么呀。”扇子阖上,陈珏稯敲了下侍从官的脑袋,“真是蠢笨得很。”

“殿下息怒……是属下愚钝。”

“算了,算了,若是你们都能有姬有光三分聪明,这天下间我还有什么好忧愁的呢?”陈珏稯瞥了侍从官一眼,无奈摇了摇头。

****

“你睡着了吗?”林昭昭走进房中,轻声问。

“睡了一整天,睡不着了。”姬有光躺在床榻上,喝完太医煎的药后,他脸色好了许多,“阿昭,今日麻烦你了,多亏了你……”

“行了,别同我说这些动情的话。”林昭昭抬手打住。

“我很少说这些……”姬有光像是噎住了。

“我知道,但你一这样说话,我总觉得你接下来要挖坑等着我往里跳。”

“阿昭,你有时候说话真是伤人。”姬有光顿坐了起来,“你今日见到皇太孙了?”

“是啊,见到了。”林昭昭说,“皇太孙还要请我们去煮茶看菊呐。”

“不看清镇北王的心思,殿下是不会放弃的。”姬有光说,“这是陛下的嘱托。”

“你在劝我去?”

“你该去。”

“为什么?”

姬有光轻笑一声说:“如果血狄想要从大夏赚到更多的银子,你们总得让这对爷孙觉得自己这些银子花的是值得的,而不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花钱豢养一头随时会反咬的白眼狼。”

“虽然我不喜欢你的这一番说辞,但你说的确实在理。”林昭昭看向姬有光,“不过我没参加这种宴席,格日勒汗也没参加过……”

“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也会赴约。”姬有光轻轻咳了几声。

“你这身子还能赴宴吗?”林昭昭蹙眉,“刺客也没抓到,你还是好生养着吧。”

“无妨。”姬有光说,“若是我不出面,外面捕风捉影的人指不定会编出怎样的流言来。”

“也罢,你在我也多少放心些。”林昭昭点头,“好歹这居心叵测的宴席上也算是有半个自己人吧。”

“为什么是半个?”姬有光不解。

“你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皇太孙麾下走狗,自然只能算半个。”林昭昭不忘损姬有光一句。

“其实我想也不能称为半个……”姬有光微微偏头。

“为什么?就算是当了走狗,你也不能完全不顾及咱们的兄弟情分啊!”林昭昭瞪眼,“你刚刚还说多亏了我呢!”

姬有光看向林昭昭说:“不,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到时候赴宴,男眷女眷是分开入席的,我们两人未必能见上面啊。”

“那那我……怎么办?”林昭昭傻眼了,让他应付男人也就算了……让他应付一群精于宅斗的女人们,那他心里可真是一点底都没有。

****

“事不都解决了,你的朋友安全无虞,你怎么还是唉声叹气的?”回去的路上,旭烈格尔瞧见林昭昭还是愁眉苦脸的。

“我在烦两日后赴宴的事。”说完林昭昭又叹了口气。

“你心烦那就不去。”

“去还是要去的,但一想到要应付那么多权贵家的女眷,我心里难免有些慌啊。”林昭昭轻声说。

“你是王妃,难道她们地位能比你还尊贵吗?”旭烈格尔不知道林昭昭为何慌乱。

“不是地位的事。”

“虽然你不一定比血狄的女人强壮,但是你应该能打过那些住在宅院里女人。”旭烈格尔似乎是在安慰,“怎么说你也能手刃过千户的人,而你面对的那些女人多半连刀剑都没碰过。”

“我不会和女人动手打架!”旭烈格尔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很快他又泄了气,“你不知道那些女人的恐怖之处。”

“我确实不明白。”在旭烈格尔看来,大夏的女人是美丽又孱弱的,一个个都像是娇嫩的花朵,轻轻一掐就会没了生机。

“在大夏,一个女人想要在一个大家族站稳脚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如果她想要拥有掌管家族的权利,那她要面临的斗争堪比男人群雄逐鹿一般激烈。”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林昭昭还是试图向旭烈格尔解释世家后宅的争斗是如何的残酷。

“她们会做什么?坐在一起比谁的刺绣更好吗?”旭烈格尔想不出来女人之间会有怎样的斗争。

“当然不是。”林昭昭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是见过猪跑的,“她们都是很聪明的女人,会用很多精巧的手段,比如制造谣言,破坏名节,用苦肉计,借刀杀人,上屋抽梯……一个计谋跟着计谋,有着伤人于无形的本事。”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就像是用兵打仗的方法一样。”旭烈格尔说,“或许大夏应该让女人来调兵遣将。”

“哎,我忘了你是嫡子。你是不会明白的。”林昭昭深深看了旭烈格尔一眼。

“嫡子是什么?”旭烈格尔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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