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秋瞧她简直像是头次拿到心仪玩具的小学生,爱不释手,乐不思蜀,不知道怎么高兴才好了。
球棒底色是黑色,用红色喷了火焰纹,加上白色的描边,又酷又中二,做好以后,燕衔川忙不迭拿到鹿鸣秋跟前显摆,得意洋洋地说:“好不好看!”
鹿鸣秋十分无奈地点了点头,“很帅,你手艺真不错。”
晚上她出门的时候,穿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一个印着骷髅的口罩,耳朵上别了好几个耳钉耳夹,叮叮当当的,还特意缠着自己给她画了妆,要那种“非常有气势、非常酷”的反派烟熏妆。
说实话,不像□□的,像是在角色扮演。
鹿鸣秋都有冲动想问问她到底看的是哪部影片,真的有点太夸张了。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呀,话说大家都放几天假,让我羡慕羡慕(阴暗蠕动)
哈维尔,还有用!他还有用,我没有水章!是这样的,有人活着不如死了价值大。(阴暗爬走)
第107章 智血灰烬6
燕衔川兴冲冲地去搞事, 并没有遮遮掩掩。
齐子扬的变化,一般人查不到,但管着定阳市的谢五谢七, 是肯定知道的。燕家不是本地的地头蛇,可是论起手段, 十个地头蛇也比不上他们。
只是他们虽然知道,却并没有想要插手其中的打算, 其他这些小世家是起是落, 和燕家没有关系, 甚至于他们败落了,谢五还能替上头多收拢几份产业。
不用遮掩身份是鹿鸣秋说的,燕衔川对她的决定向来都是无脑执行,晚上到了该出去玩的时候, 就兴高采烈地装扮好行头, 脸上的口罩就是唯一的遮挡工具。
她在西区闹得欢, 谢五某次来汇报工作, 结束之后就提了一嘴,“燕小姐晚上的兴余活动好热闹。”
燕衔川看了他一眼, 反问道:“我不能去吗?”
“当然不是,我并没有约束您的意思。”谢五笑了下,“属下是想问, 您手头的武器装备需不需要补充呢?最近消耗不少, 如果有什么缺的,只需要告诉我一声,我立刻给您送过去。”
“那边流通的都是一些不趁手的玩意, 用起来恐怕并不方便。”
果然是这样。
“不用。”燕衔川说, “这样才有沉浸感。”
“是我冒昧了。”谢五恭敬地颔首。
她看着这个燕家主的忠仆走出房间, 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这人过来说这么一句,主要是为了表达两个意思。
第一,燕家对于整个定阳市的掌控,对于情报的收纳是无微不至的。他知道齐子扬的事,也知道她每天乱跑,但无所谓。燕家的子弟,有点兴趣爱好无伤大雅,他说提供武器,就是表明支持的态度。
第二,就是暗地里向她传达一个含义:可以玩闹,但要保持限度,别太过火了。记住她的身份和立场,记住燕家的体面,同时也要明白自己的定位,他们两个才是燕家在这里的实际掌控人。
燕衔川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才会觉得有些无聊。这些大家族才有的沟通时需要仔细揣摩的潜在话语,在她看来是非常无趣的事。
人际交往真是一件讨厌的事。
鹿鸣秋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她本来就擅于揣摩人心,这人在她面前又是一副毫不掩饰的透明状态,心里想什么,一猜就猜到了。
她心下失笑,直接过去啵了一下。
燕衔川:人际交往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伴随着齐家越来越没落,齐子扬的地盘越来越大,隐隐和另外两家老势力有三足鼎立之势,燕衔川也每天乐不思蜀的时候,副官终于完成了催化,要开始自己的复仇大业了。
所有的军队也完成了整合,在兰福镇潜伏下来,副官则和一队亲卫孤身来到月城。
拟造十几号人的假身份不难,但想给那么多士兵每个人都换一个就很麻烦了,也没有这个必要,等月城混乱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则另有任务。
他们要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去进攻首都。
月城的审查很严,但副官一行人用的是难民的身份,履历也算清白,很快就被送入援助区。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援助区已经变成了月城的另一个人口聚集的大区。
燕家主将月城的贫民和他们融合在一块,出台新的帮扶政策,让前者带着后者尽快适应新生活,习惯每天充实忙碌工作的日子,并给予双方额外的补贴。
这样一来,前来投奔的难民很快就融入进来,爱上了月城平静的日子。
有的人手里还有一些积蓄,就盘下店面做点小生意,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俨然一副步入新生活的状态。
拉雅一家就是开快餐店的,每天开店,油炸食品的香味儿简直要飘出十里,勾着每个人胃里的馋虫。
快餐吃起来味道好,又很方便,所以她们家的生意也很不错。
拉雅的父亲在之前的混乱中失去了生命,只剩下她和母亲。一家人从前也是做这个生意的,现在也并不生疏。
拉雅母亲最开始下定决心要重操旧业的时候,心里不是不忐忑,毕竟援助区可是难民营,她见过混混们烧杀抢夺的行径,但为了挣女儿的学费,还是咬咬牙租下了一个门市。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月城的守卫真的很尽责,全天候都有人巡逻,一旦发生了冲突事件,理清前因后果以后,做错事的那一方立刻就会被赶出月城。
也有人学从前的行事手段,给官兵们送礼,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曾想这种人直接被通报批评,还把送的礼转头就给了受害者。
拉雅母亲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在这里开了几周的店,也没人来抢劫,她是真的爱上了月城。
拉雅也越来越开朗,她的学习成绩不错,普通一点的公立学校是完全能去的,现在正好是寒假的时间。她已经报名要去参加开学考试,通过了就能正式成为学校的一份子了。
整个寒假有三次考试,三次机会,只要通过一次就行。
这也是英明的燕市长颁布的政策,说是为了给想上学的年轻人更多试错的机会。
三次考试,如果全都没过,那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
拉雅每天抱着教材啃书,时不时帮忙去送送餐,和邻里邻外都混了个脸熟。
这天她从家里出来,小跑进店里,咕嘟嘟先灌了几口水下去,才凑到母亲身边说:“妈妈,我们好像有邻居了!”
两人是最先来到月城的一批居民,原本是有邻居的,不过后来他们搬走了,找了市里的工作,离援助区有一点远,索性出去住,节省下来的路费正好可以用在房租上面,这样一换,并不算亏。
“他们好几个人呢,长得高高大大的。”
拉雅母亲瞧着她的神色,“怎么,看到帅哥了?”她一边翻动着油锅里的薯条,一边说,“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
“哎呀!是有一个长得我挺喜欢的。”拉雅叉着腰,“我就是觉得他还不错,怎么叫没出息。”
她今年十七,正是喜欢谈恋爱的年纪,拉雅母亲也不会拘着她,甚至还挺乐见其成的。
“那你晚上给人家送点吃的过去,用邻居互相熟悉熟悉的名义,顺便聊几句,好歹也先问问人家有没有喜欢的人。”
“知道啦妈妈!”拉雅说。
到了晚上,这是点餐的高峰期,拉雅正好看到一个家附近的,她是个行动力十足的人,直接接过这单,又带上两份披萨和炸鸡桶,先给客人送过去以后,就回到自己住的那栋楼,抱着一堆吃的,敲了敲隔壁的门。
里面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开门,好巧不巧,正是她看上的那个。拉雅眼睛一亮,大方不羞涩地说:“嗨!晚上好呀,我是隔壁门的,叫拉雅,你叫什么呀?”
对面人不说话,用一双棕色的眸子盯着她,很严肃,很有气势。
“别误会,我是来给你们送夜宵的,哈哈哈,你们是新来的,还不熟悉月城的氛围,这里很友好很热情的!”
“邻里之间当然要互相认识一下啦,我家正好是开快餐店的,这是见面礼,尝一尝吧,我妈妈手艺超级棒的!”
“也不知道你们屋子住几个人,够不够吃,我……”
她话还没说完,这人看了看炸鸡,冷冷丢下一句,“不吃。”
随后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咚的一声。
还好拉雅站得远,不然这力度估计能拍断她的鼻子。
这也太冷漠了吧!
拉雅借着消防栓看了看自己,挺好的啊,蜜色的皮肤,脸上有点小雀斑,眼睛又大,元气满满,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挺自信的,虽然不是超级漂亮那一挂的,但是活力十足,也很吸引人。
对着这样的小姑娘,竟然连句好话都不说的吗?
何况她还是邻居,好心来送吃的,说话委婉一点,说句谢谢,心领了但是不想吃,这种话很难说出口吗?
真是讨厌,没有礼貌。
拉雅皱了下鼻子,很是不高兴地回到店里,对着妈妈大吐苦水,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看脸心动了。
后者只好往她嘴巴里塞了一个鸡翅,才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她不知道的是,看上的小哥关上门以后,直接和房间里的人一板一眼地报告:“是来送礼的邻居,没有异常。”
后者点了点头,“准备好,时间一到立刻行动。”
宜早不宜晚,在月城拖得越久,越容易出问题。
等到了后半夜,一行人从房间出来,各自四散开,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小瓶血,他们的行动目标是,把里面的血倒进蓄水罐里。
直接污染月城的用水,所有人都跑不掉。
要不是燕家有单独的用水,不和城里居民使用一个水罐,副官早就给这份秘密武器灌注自毁的概念,而不是让捣毁燕家。
蓄水池这里只有一些基础维护的人在上夜班,隔两个小时巡逻一次。月城太安逸了,有燕家顶在上面,这里的人们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在他们心里,燕家无所不能,根本不会考虑有外敌的可能性。
巡逻的人也十分懒散,兵士们根本没有受到阻碍,没引起任何注意,就把随身带着的一管血,和水罐里的水融为一体,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几个人返回援助区,第二天什么都没有做,副官耐心地等了一天。
人可以一天不出门,但不能一天不吃东西。
副官特意叫来那个手下,让他去拉雅家买炸鸡。之前的敲门事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有人就有消息流通,万一是一些新邻居举止奇怪不合群之类的言论,很容易得到怀疑,只差临门一脚,他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手下明白,透过猫眼看到拉雅出门,便特意跟在后面出了屋子,主动和她攀谈起来,声称自己刚不久亲人才去世,好久没休息,心情不太好,语气太差了,希望她不要介意。
他道歉道得非常有诚意,拉雅也很理解。父亲刚刚离开的时候,她也很消沉,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对方又说:“正好我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去你家店里?”
他这么一说,拉雅昨天的不高兴也就烟消云散了,当然表示同意,很是热络地和他聊起天。
等到了店里,两个人之间明显熟络多了。
手下带着几个人份的食物回去,临走前还和拉雅道了别。
拉雅趴在柜台上嘿嘿笑,又被母亲打趣了几句,“收一收你的傻笑,别怕客人吓跑了。”
拉雅哼了一声,“我们明天约了出去看音乐节的!”
“记得早点回家啊。”拉雅母亲说。
“我肯定回家睡觉啦!”拉雅说。
一天很快过去,拉雅抱着幻想陷入睡眠,而隔壁,她有点心动的对象,正守着自己的长官,目不转睛地盯着试管里仅剩的一份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