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若自认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招揽俞倾瓷，所以她先前考虑的也只是退休的，小有口碑的就行。
“我觉得你的经营念很好啊，纯粹又原生态。我不喜欢也不擅长去那些背着KPI的地方。”
林非若坦言：“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三线城市想请个过气明星来商演，结果一线天后说她来。”
俞倾瓷被她那副认真表情逗笑，嘴角的弧度一度失控。
“你太抬举我了。”俞倾瓷兀自摇头，“我可不是什么一线。”
“如果你想换个环境调节心情，我这里随时都欢迎。”
俞倾瓷没想到这么顺利，林非若看起来并不反感合作的提议。
“但是，不要被我这小破庙困住。等你想重新启航，我第一个赞成。”
俞倾瓷嘴角的笑意定在那里。
她不知道此时应该高兴多一点，还是不悦多一些。
林非若似乎并不觉得她们的合作会长久，甚至随时都做好了拆伙准备。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还没合作就想着散伙的人。”
林非若倒是坦然：“你值得更广阔的天地。”
俞倾瓷抿了抿唇。
“真的，你是个好医生，别质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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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晞颜最近频繁出差，何处长见她刚恢复就这样四处奔波，既欣赏又佩服。
“晞颜，这次的会开完，你休息几天，别再到处跑了。”
简晞颜正在去邻省的路上，对于何处长的建议，她领情却也无奈：“接下来的两个会也很重要。”
“重要也得爱惜身体，你的能力没人再质疑。会上我帮你解释，要是还有人觉得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
现在简氏手握好几个重点工程，件件都关乎着何处长的成绩单。简晞颜太拼，他反而担心起来，要是累坏了，试问谁能顶上？
简晞颜的身体倒是没大碍，就是换季加上到处奔波，最近嗓子有点干，偶尔咳完还有点疼。
也许是气候原因，也可能因为说话太多导致嗓子疲劳，又或许是别的因素。
这些对于简晞颜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过去只让束姨或是许礼晴给她弄些润嗓的饮品应付过去。
现在……
这天开完长会，简晞颜喝了半杯茶，还是觉得嗓子的干涩没有根除。
有点痒，有点涩，就和她现在心里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握着手机，踟躇半晌，想发的消息反复编辑了好几次，始终没有发出去。
她想问问林非若，嗓子不舒服有没有什么方子推荐，又想顺便关心一下试营业期间人气有没有好转。
可真把这些字打出来，她又觉得自己在做一些不道德的举动。
店里生意不好，林非若和俞倾瓷会商量解决的，这本就是人家的事情。
嗓子不舒服，随便问谁都能解决，没必要专程去问林非若。
她这就是没话找话，故意打扰。
故意……
简晞颜郁闷地闭了闭眼，烦躁地把手机丢开。
包里放着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是准备在正式开业那天送出去的。
那天试营业临时起意去了店里，事后简晞颜才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反而从林非若那里顺走了双拖鞋。
简晞颜犹豫，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万一看到不想看到的画面，自己难受。不去，好像又缺席了林非若很重要的时刻，而且她不止一次邀请过自己。
想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简晞颜给简筱敏打了个电话。
“姐，你怎么知道我准备去的？”
简筱敏震惊不已，明明是偷摸准备好红包的，难道姐姐发现了？
简晞颜语气平静：“我就随口问问，没想到这么巧。”
简筱敏试探：“那我能送吗？”
简晞颜的手握紧，又松开，再度缓缓握紧。
“我和她不是仇人，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怕我不高兴。”
“谢谢姐。”
“但是，别给她惹麻烦。”简晞颜冷静提醒，“你最好私下给她，别让媒体拍到。”
第094章 第94章
简筱敏连连应声：“我知道的, 我连花篮都没用真名。”
简晞颜诧异：“你还订了花篮？”
简筱敏干笑两声，老实交代：“非若姐也挺不容易，自己支棱着开了个店, 我帮她烘托一下氛围嘛。”
简晞颜抿唇, 她倒是没想到这点。
可能因为试营业那天店门口那几个花篮看上去也没红火的感觉, 下意识觉得作用不大。
嗓子又痒了, 看来确实是用嗓过度。
简晞颜轻咳了几声, 简筱敏声音紧张：“不能买花篮吗？”
“我没说不可以。”
“哦……”简筱敏放下心来，但很快又紧张了，“姐, 你刚才真咳啊？那是不是不舒服？”
简晞颜嫌她啰嗦：“开会太多而已, 休息两天就好。”
简筱敏抓住挂断前最后一秒又问：“那你明天回来吗？”
明天就是养生馆正式开业的日子，简晞颜想起明天中午回程的航班，定了定神：“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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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倾瓷提交辞职报告后被胡乐九极力挽留，软硬兼施, 三天两头就把她叫去谈心。
但俞倾瓷去意已决，不管院长画出什么大饼都没效果。
胡乐九百思不得其解：“小俞，我本来以为你是有更好的去处, 但我打听过了, 你也没下家啊。”
胡乐九压根没往什么养生馆方面去想，打听的都是医院信息。结果问了一大圈, 就连邻省的三甲都打听了, 谁也没挖俞倾瓷。
“院长, 我单纯就是累了，想换个环境。”这个由俞倾瓷说了不止一次, 已经重复得有点烦躁了。
“小俞，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要是真有想法, 哪怕是不满，都可以说。你是人才，我舍不得放你走啊！”
俞倾瓷已经不是刚毕业那会儿被几句器重和寄望就轻易打动的人了，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对这些愿景已经失去憧憬。
“院长，我说了很多次，你却都不相信，始终在等我说出你心中想要的答案。”俞倾瓷无奈轻叹，“这就是根本所在。”
不信任，无论她说什么，就是不信。没人在乎是不是她所想，只要不是自己期待和满意的答案，就会缠着她继续说。
领导如此，病人家属也如此，有时连病人也这样。
她是医生，但她不是万能的超人。
她做不到说出让每个人都满意的答案。
胡乐九无语：“小俞，你这就是在闹情绪了。为什么说沟通很重要呢？就是因为彼此的想法不一致，在努力求同存异。
你呢，什么都好，就是太想化了。上次那个机会，你也是这么错过的。你不知道啊，邱明英因为这件事，现在都考虑自己开诊所了。”
看着胡乐九满脸痛惜，俞倾瓷越发觉得可笑。
她应该再早一点辞职的。
“院长，我的意愿已经表达清楚了。希望你能尽快批准，我也能早点开始交接手续。”
医院那边手续还没完全办妥，林非若自然也没宣布俞倾瓷会加盟。
她依旧不紧不慢筹备着正式开业，刘阿姨和李奶奶她们倒是很热心，常问要不要帮忙。
正式开业当天，林非若的店门口一早就送来了好多花篮，紧密排成两排，把来帮忙的老人家给惊到了。
刘阿姨买完菜就过来帮忙了，让门口乱停的电动车挪开，把通道清顺畅。结果花篮送来，她又忙着指挥摆放。
“不能挡住门口，不然路过的人看不见。”
“也不要放在别家门口，这是给我们小林祝贺的。”
李奶奶在旁边看署名，先是感慨林非若人缘不错，后来又奇怪怎么名字都不全的。
“怎么都是小每，小如这些的？”
刘阿姨和其他几位老人闻言，也都聚过去。
“对啊，这还有竹竹，小免，青青，苗苗之类的？”
这些名字也不能说奇怪，但就是不太符合老人家概念里的正经名字。
终于有老人给出自己的猜想：“年轻人嘛，用的肯定是网名。我孙女在网上也经常这样，什么兔兔吃肉啊，猫猫舔毛。”
林非若忙里忙外，起先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本来以为是俞倾瓷订的花篮，给她凑点人气。谁知一送这么多，又听到老人们议论署名，这才过去认真看起来。
这些名字，她一个都不认识。
网名就更不可能了，她压根没上网和人热聊过，更没透露过自己现实身份。
难道是简晞颜安排的？
林非若又暗自否认，这些名字不是简晞颜的风格。
俞倾瓷停好车，走过来，也被这些花篮震惊了一下。
她打趣看着林非若：“终于意识到虚假人气也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