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之,你知道,什么是分手炮吗?”沈确在他耳边低低的说。
温景之老实的摇了摇头,下一瞬,沈确双手捧住他的脸,二人唇舌交缠,寂静的环境中响起了黏腻的水声。
温景之双眼迷蒙,沈确身上的幽香与铁锈味更浓,他脑袋一片空白,缓缓闭上了双眼,顺从的与沈确亲吻着,突然,他的脑中闪过孟璋的脸,脑中顿时清明了几分,他开始推搡着沈确,压低了声音:
“学长…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行…”
沈确猛的攥住了他的手腕,执着的亲吻着他的掌心,冰冷的吐息喷洒在手心,温景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却攥的更紧。
“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碰你,今晚,最后一次,好吗?”
他说这话时,眼中流露出伤心的情绪,幽香愈发馥郁。
温景之身体抗拒的幅度越来越小,眼神蒙上了一层雾霾:“不能在这里…孟璋他还在…”
“他听不到的…”
“不行...”
沈确面颊与他相贴,唇瓣暧昧的蹭着他的脸。
温景之呼吸越发急促,他害怕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连忙捂住了嘴,生怕对面的孟璋听到,可沈确仍然我行我素,他一点一点逼近温景之,缓缓低下头。
“唔!”
温景之被突如其来的感觉冲昏了头脑,不可自制的攥紧了拳,他紧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同时,他伸出另一只手推搡沈确,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学长…”
他小声说着,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沈确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室内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唔——!”
沈确突然袭击,温景之再也控制不住,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床上胸膛上下起伏剧烈呼吸着,脸色一片通红。
沈确一如既往的黏黏糊糊的贴近了他。
“阿之,现在轮到我了哦。”
窗外,大雨滂沱,屋内也是。
温景之咬紧牙关,隐忍着,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他整个人无力的俯趴着,头埋进了被褥里。
他早已忘记了孟璋的存在,更没有注意到,这样激烈的动作,对面的孟璋竟然一直陷入沉睡之中,完全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他没有心思去想,也没办法去想,沈确几乎是报复性的在做。
他压着温景之从门旁,辗转于落地窗前,然后回到床上,不顾一切的压榨着温景之,这一次的他,动作格外重,这也是温景之第一次忍不住求饶。
温景之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可是手机上的时间竟然显示才过了十分钟,这怎么可能呢?
他快被沈确*死了,竟然只过了十分钟,开什么玩笑?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乖乖竟然还有心思看手机?”
沈确从身后突然猛的掐住了他的脖颈,动作越来越快,五指也渐渐收紧,极度的快感和窒息感让温景之脸色涨红,再次控制不住,将最后一点存粮消耗殆尽。
而沈确,也终于结束。
“乖乖,你现在真应该看看你的表情,你好像要坏了哦。”
沈确放肆的笑着,伸出指尖扯了扯他微微吐露的舌尖。
“可惜,我没带手机,否则真应该保存下来,好可爱,从来没见过阿之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温景之根本没有力气搭理他,他已经累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他隐约觉得,今晚这场激烈的情事仿佛总有哪里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呢?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了,睡意渐渐袭来,他眨了眨眼皮,最还是疲惫的睡下了。
睡意朦胧间,他感觉有谁将冰凉的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睡吧,乖乖,现在,我终于可以一直、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了。”
伴随着声音消失,他也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
*
再次苏醒时,他是被一阵阵短促而又高频的鸣笛声吵醒的,他下意识摸向身侧,却摸了个空,他迷糊的抬起头,身边哪里还有沈确的影子?
温景之大脑宕机了一瞬,昨夜的记忆越发清晰,他明明记得沈确半夜来宿舍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此时,对面的孟璋也悠悠转醒,他打了个呵欠:“怎么了…温景之,你也醒了啊。”
温景之突然想起昨夜天和沈确的荒唐行为,脸色瞬间通红,他试探性的问道:“孟璋,你…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没有啊…刚刚才听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孟璋声音突然一顿,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没穿便冲到了阳台。
“那是…终于…”
孟璋颤抖着嘴唇,脸色苍白,温景之眼皮突然跳了几下,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他也赶忙来到了阳台,当看清楼下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脸色瞬间煞白。
宿舍楼下,地上氤氲着大滩鲜红色的血液,医院正抬着担架,而担架上躺着的人白布覆面,胸膛毫无起伏,裸露在外的手青紫一片,血液早已凝固。
下面乌泱泱围了一群学生,现场已经用黄色警戒线拉起,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听的温景之心中越发慌乱,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弄丢了。
“有学生自杀了…”温景之喃喃道。
“是谁…?”
像是要回答温景之的问题一般,倏地刮起一阵秋风,掀起了蒙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当白布掀开的一瞬间,人群瞬间议论纷纷,温景之也在看到尸体的脸时,脸色瞬间毫无血色。
“温景之…你看…是沈…温景之!你怎么摔倒了!快起来,我扶你…”
孟璋回头时,温景之已经跌坐在地,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脸色也难看的厉害,嘴唇也毫无血色。
白布下的人,竟然是沈确。
沈确毫无生息的躺在担架上,面色青紫,那张精致的面容上被尸斑所覆盖,深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曾经那双好看的暗红色眼眸黯淡无光,如今的他就像一朵已经开败了的大丽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沈确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好像动了动,眼珠死死的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孟璋想要扶起温景之,温景之却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他眼神空洞,嘴唇嗫嚅着,反复的喃喃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沈确,不可能…”
“温景之…那的确就是沈确…”
“不可能是他!不可能——!”
温景之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吼,这让孟璋想要安慰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他看着温景之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然后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温景之——!”孟璋跟在他身后大喊。
可温景之就像是听不见一样,疯了一般朝楼下奔去,他脑子里回荡着沈确的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整个人天旋地转,竟没注意到脚下,整个人直直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脚腕处传来钻心的剧痛,可温景之像是感受不到一样,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拖着受伤的脚直奔楼下。
等他到楼下的时候,沈确的尸体早就已经被救护车运走,现场只剩下那一地早已凝固的深红色血液。
“根据血液的凝固程度和尸斑的程度,推断死者已死亡超过八个小时…拒宿管汇报,顶楼的锁被撬开,目前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但也不能排除为他杀…”
几个警察的议论传入温景之的耳里,他怔愣的看着地上的鲜血,脑中嗡鸣声不止。
怎么会呢?沈确怎么可能会死呢?
死亡时间超过八个小时...?开什么玩笑…他昨晚…他昨晚还来找自己了啊…现在是早上八点,昨夜沈确和他做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分明才过去了五个小时不是吗?
他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那里被沈确啃咬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触,连牙印都是那样清晰。
是搞错人了吧?对,肯定是搞错人了…打电话给沈确就知道了…
他颤颤巍巍的从掏出手机,迅速的点开了那个曾经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
电话那边,是无休止的忙音,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他也没能如愿听到沈确的声音。
他呆呆的垂下手,恐慌在他心中蔓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嗡——”
手机突然振动,温景之心中一喜,他就知道,沈确肯定没死,刚才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欢喜的接起手机,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来电人不是沈确,而是一串京北市的陌生号码,温景之慢吞吞的接听了号码,还未开口,对面传来了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声:
“温景之!你不是答应我要陪着阿确的吗?!为什么要食言!”
“阿确死了!他死了!你满意了吗?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就阿确一个儿子啊…”
女人的哭声如同一道惊雷落到温景之心头,他呆呆的握着手机,半天没有动作。
沈确他,真的死了…
所以,刚刚他看见的那具尸体,真的是沈确。
他的脑中充斥着嗡鸣声,心口处再次传开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这种疼痛甚至远超于他脚腕处的疼痛,眼前开始发白,头脑开始发晕,天旋地转间,他在人群看见了沈确。
沈确就站在人群中,穿着昨天的那件衬衫,原本白色的衬衫被血液所浸透,染的鲜红一片,他低垂着头,血液顺着他的黑发滴落在地面之上。
像是感受到了温景之的目光一般,他微微抬头,黑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沈确…沈确…”
“等等,这位同学,你在做什么!不可以破坏现场!同学——!”
温景之两眼发直,直直的朝着沈确的方向走去,他冲过了黄色的警戒线,不顾警方的阻挠,疯了一般想要冲向沈确。
可沈确却往后退了两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快!快压住他,千万不能让他破坏现场!”
“是…等等,哥!这学生晕过去了!他的脚还有伤…是骨折!”
“什么?快、快送去医院!”
温景之昏倒了,意识消散前,他听见周围熙熙攘攘的吵嚷声,接着他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睡梦中,他做了一个极其兀长的梦境。
梦中,他看见沈确回来了,只是这次,他站的很远很远,二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雾,他看不清沈确的脸。
“沈确——!”
他大声呼喊着沈确的名字,可沈确却始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能感觉到,沈确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