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在急速耗尽,酒精和药物奏效后的四肢如同灌了铅一样沉,胸膛剧烈起伏,身形撑不住的晃了下。
“或许…我们…可以再谈谈……”
几人四目相对。
这是有谈的可能吗?
他张开手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绞尽脑汁寻找这些人有可能同意的条件。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有脚步声冲过来。转身瞬间,砰!一棍子狠狠砸向后脑勺!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圣康斯厅外,花园内。
几名戴有梅尔维尔家族徽章的随从守在外侧,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兢兢战战地探向里面。他们都是在梅尔维尔家族工作过至少三四年的人,负责保护尤金少爷的人身安全,对那张脸是天天见,日日见。
但是……太像了,他么的这也太像了……
“看来我们确实很像。”
尤金掐着烟,从外面那群忍不住窥探的愚蠢表情上掠过,看回对面。
白川当然也注意到那群人的想法,但他并不关心:“如果你没话要说,我回去了。”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对话。
眉眼有七分像的两人,气质性格却天差地别。尤金的瞳仁靠上,眼白部分偏多,看人时带着与生俱来的蔑视。白川的性格更淡漠,对于此刻坐在这里,对面就是自己的表兄这个事实,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
血缘关系连起来的亲情?呵,梅尔维尔家从来就没存在过这种东西。
“想回去找伊野是吗?”烟被倏然用力掐断,簌簌的灰落在大理石桌面上,尤金掀起眼皮子,“整天像条狗一样跟在哥哥身边,像个还没断奶的弟弟,真难想象,你竟然流着梅尔维尔家族的血,还是你母亲那种卑贱的血掺进了你的骨头,所以让你也变得这么伏低做小了。”
白川准备离开的动作停住,他转回身,蓝瞳冰寒,寸寸走过那张和自己高度相似的脸。
“看来你确实很适合当主教,只会用别人的血亲作为侮辱和嘲弄,完美符合你们圣教的宗旨理念。还有,跟在我哥哥身边的狗,你是在自我介绍吗?”
他在伊野身上闻到过尤金的信息素,充斥着性欲和雄性求偶的疯狂,像条鬣狗一样,流着口水,对他的宝贝蠢蠢欲动。
或许这只句话戳到了尤金的痛点,他一时间没出声。
烟烧到了指腹,岑寂中气压低得可怕。
半晌,他忽然出声:“伊野在我面前哭了。”
白川脸色沉下去。
“因为我告诉他,你从前过的有多惨,所以他哭了。”尤金至今无法理解,“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厌恶你,可我想错了,他反而可怜你,为你掉了眼泪,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
“我们之间的情感,你不会懂。”
尤金的脸模糊在烟雾后,带着狠意,声声讥讽:“我不懂?虚无缥缈的亲情!他又能对你支撑到几时?梅尔维尔家族的人就从来不崇尚亲情这种东西,你不会真以为它坚固吧?”
“……”
“不对,不对不对!”他看着白川的表情,倏然摇头,那双下三白眼亮起精利的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伊野为你哭是因为你们兄弟之间这么多年亲情确实培养得不错,但现在看起来你好像不是啊,你对他,不是亲情啊!”
白川的喉咙紧起来。
尤金瞳孔收缩,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气势占据上风,握紧的手松开,慵懒地倚靠着椅背,重新点起一根烟。
他最高兴的点不在于是发现白川对伊野畸形的情感,而是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白川竟然还会为这点事被人点破而紧张。
“看来,伊野真是半点都不喜欢你,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哥哥。”他恶劣地咧起嘴,“那你不如就一辈子当个好弟弟吧。”
可怜虫。
卑贱地活着,喜欢一个人八年都没结果,沦落到在所有人眼里还只是弟弟。没有权力,没有实力,一个迟早会沦为生育机器的Omega,真是……真是太可怜了。他前仰后合地笑起来,曾经被伊野指着鼻子骂比不过白川的那点愤怒一扫而空,舒心无比。
或许他是该好好负起一个当表哥的责任了,给白川挑个门当户对的Alpha如何呢?
“……”
白川闭紧双目,竟然无从反驳尤金的的话。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打破僵持:“布什少爷您不能进去!我家少爷正在……”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外面,布什·梅华沉着眉眼,少见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他冷静异常地踹开两名随手,径直走到白川跟前。
“伊野呢?”
话里的焦躁太过明显。瞬间,所有人明白过来情况危急,白川立马拿出终端,刚摁下就听到布什·梅华说:“我试过了,联系不上。”
他垂下手,指腹控制不住颤抖,“调监控!”
……
凯撒第五次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跟前的Omega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自己在学院里画了多么杰出的油画作品,获得了什么什么奖励。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但莫西指挥官就在不远处盯着,他必须得伺候好面前这名Omega,回去后才有见塔里那个人的机会。
“凯撒少爷,你对油画感兴趣吗?有时间的话不如来我家里吧,我教你画。”
“没兴趣,也想不画。”
Omega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被娇养长大的少年显然没有被人这么敷衍对待过,心理防线一下就崩溃了。
远处莫西指挥官投来警告的视线,凯撒皱紧眉,只好转身说:“有时间就去。”
但Omega还不满意,拉着他的袖子晃,让他明天就去。扑鼻而来浓烈的香气和甜到腻死人的信息素混在一起,凯撒条件反射地捂住口鼻,心里暗叫不好,低头一看,果然那少年又要哭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的通讯声像一条救命稻草。他立马扯开少年,接通:“喂——”
“伊野不见了。”
……
少年伸手去牵凯撒的手:“凯撒少爷,是谁呀……”
啪!手蓦然被甩开,他惊恐地对上凯撒的眼神,被金瞳里汹涌的怒火吓到了,嘴里支支吾吾地要说话,却被凯撒直接推开,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圣康斯厅纷华靡丽下沧海横流,各路隐蔽在人群中的势力迅速开始行动。
与此同时,某间偌大昏暗的卧室内。
“这东西多久能生效?”
“看体质,但最慢也就半个小时,发作起来,侯爵您让他湿漉漉地叫父亲都行。”
“哈哈哈哈,真恶俗啊,不过Beta也能流水吗?”
“侯爵,这您就不懂了。Beta比Omega安全了,又不用担心怀孕,水嘛,有这份新研发的药在,能把人淹死。”
含混的笑声交织在耳边徘徊。
手臂上传来轻微刺痛,伊野艰难地眯起眼,头脑沉得厉害。他看到有人拿着针管往自己身体里注射药剂,液体透明,在黄色光线下散发出恶意的气息。
结合那两人刚刚说的话,是催情药吗?还是什么?
伤过残过死过如伊野,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被注射催情药的一天。
“侯爵,他好像醒了。”
“哦?”
一只手伸过来掐住伊野的下颌,强迫他抬头。
他没浪费力气反抗,仰头看向那名侯爵,视野沾着水雾并不清晰,但依稀能看到一头蜷曲的灰发,年纪很大了,看起来有六七十岁,脸上布满皱纹和雀斑。
“……第十席?”
“哈,原来你认得我吗?”侯爵痴醉地赞叹,“看来我们是神明注定的缘分。你知道你长得有多迷人吗,孩子。”
从这名青年进圣康斯厅的那刻,他就一眼相中了。漆黑的长发,笔挺的身姿,双腿又直又长,线条利落的着装将这具姣好的身躯严实紧密地裹起来,只有半掌手套露出的那一点肌肤,却像沙漠里的泉水,把人的欲望歇斯底里地勾出来。
穿得像个军校里经常会有的那种好好学生,可脸上却又带着散漫的笑意。
好欠C。
手指摸在青年的脸上,又热又细腻,侯爵连灵魂都在颤栗得发出一声喟叹,下一秒死去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了。
伊野艰难睁着眼,被恶心得浑身鸡皮疙瘩。他试图抽动绑在手上的镣铐,锁着,钥匙就挂在侯爵的腰间。
药剂在逐渐起作用,他的身体开始发烫,呼吸也变得快起来。修身的裤子因为绷紧的大腿肌肉而鼓起,肉眼可见柔美的线条。
“难受了吧,孩子。”侯爵摸向他的喉结,“没事,父亲马上就来帮你。”
艹
这人能不能闭嘴!
伊野心里脱口大骂,脸上极尽全力维持平静:“现在是…陛下诞辰……您真的要当着众人的面,做这种事吗?元老院其他几席就在外面,就不怕被艾林亚法官他们发现吗?”
“傻孩子,有谁能抓我呢?”侯爵蹲下去,脸隔着布料贴在他的小腿肌肉,如痴似醉地缓缓蹭动,呢喃着几句好香,又回过神来继续回答他,“元老院的十二席位永久世袭,互不干涉,就算是陛下来了,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啊……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都想让你真的当我孩子了,你说以后我把席位传给你怎么样?”
“……”
伊野忍住一脚踢飞这人的冲动,敷衍地回答,同时打量四周。
窗外天还没完全暗,证明他没昏迷多久,现在肯定还在皇宫内,只是具体无法确定在哪个位置。终端被那群人摔碎了,没办法联络外界。门边站着一群保镖似的黑衣人,还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不知道是医生还是什么鬼。
他中了迷药,酒精的副作用还没消除,现在又被注射了催情剂。单枪匹马杀出去不现实……该死,头好痛!
“你想上我是吗?”
他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去,看向抱着自己的腿发情的恶心老头。
“孩子,是做爱。”
我去你祖宗个头的做爱。
伊野闭了闭眼,哑声,“人太多了,让他们出去。”
“这可不行。”
“……”
“想和我……做爱,却连这点条件都不同意吗?”他低下头,黑亮长发因为出汗而黏在白皙的脸颊边,呼吸发颤。
一名坚毅而果敢的军校生,现在却展现出脆弱的神情,脖颈低下去,彻彻底底露出腺体所在的洁白皮肤。这本身就是上帝的完美作画。
侯爵倒吸一口气,开始动容了。
“我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允许自己被别人这样侮辱……”伊野用力揪了下手背的皮肤,眨眨眼睛,一颗眼泪像珍珠那样掉下去。随后又仿佛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哭泣一般,咬着嘴唇撇开头去,“只要让他们出去吧,我什么都可以做。”
侯爵被那颗眼泪惊到了,心疼地要摸他的脸。
“侯爵,你不能听信他的鬼话,万一他要动手脚呢?”那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阻拦道,“他刚刚一个人可是能把其他人都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