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
转身的一瞬间,莫名地感觉,裴砚初好像不对劲。
闻祈不想多说,赶人:“出去吧,我收拾这儿。”
裴砚初不肯走:“就一个小伤口,没事,我刚就觉得有点丢脸,所以不想让你看见,你在客厅等,石榴汁我保准给你榨出来。”
他反倒按着闻祈的肩往外推,闻祈平时吃的少动的少,没有锻炼习惯,根本站不住,硬生生被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厨房门关了。
闻祈:……
不亏是傻狗,上赶着做家务。
厨房里的裴砚初关了门,感觉自己表现的这段简直高光,特帅,一低头,和晃尾巴的小白狗对上了视线。
门再度打开,小狗吐着舌头傻乐,也被驱赶了出来。
里面的裴砚初嘱咐:“让元宝离远点嗷!”
闻祈有点疑惑。
元宝一向乖巧,就算待在厨房里转来转去,也不会影响人。
他没多想,抱着小狗回了沙发上。
结果厨房里的破壁机嗡嗡一响,吓得小狗嗷一声往他衣服底下钻,尾巴露在外面,瑟瑟发抖。
闻祈愣了下,赶紧丢开手机,抱住了怀里的小狗,情绪有几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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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用破壁机,他忘了这小笨狗会害怕噪声了。
倒是裴砚初,大概因为帮着洗狗记住了小狗害怕太大的声响,反过来还提醒他。
好在破壁机只持续了十来秒就停下,闻祈有几分愧疚,从沙发旁的零食箱里扒拉出元宝最喜欢的鳕鱼片安慰它。
厨房的门开了,裴砚初端着两杯石榴汁出来,小狗吃完了鳕鱼段,正在和闻祈在客厅中间玩指令游戏。
闻祈:“转圈。”
小狗兴奋地追着自己尾巴。
闻祈:“坐。”
小狗啪叽一屁股坐地。
闻祈:“打招呼。”
小狗原地转了一圈,发现不对,赶紧举起一只爪爪。
闻祈坐在地板上,笑了下,伸出玉白的掌心,道:“来,握手。”
小狗吐着舌头,把一只爪爪放在闻祈的手心里,黑葡萄眼珠像在笑。
闻祈夸:“乖狗狗。”
裴砚初把两杯石榴汁放在桌上,几步过来,羡慕道:“我也想玩。”
闻祈点头,开始教:“那你靠近点,蹲下来或者坐地上都行,方便元宝识别指令,然后像我这样——”
他伸出手掌,道:“说,握手。”
话音刚落,裴砚初的手和元宝的爪爪,同时搭上了闻祈柔软的手心。
蹲坐着的一人一狗,眼神亮晶晶的,热切地望着他。
闻祈:……
闻祈:…………?
第15章
“你这是,在玩什么?”
闻祈艰难发问。
裴砚初震声:“有竞争才会有学习的动力,我这是在当元宝的同学,帮助它进步!”
被cue的小狗疑惑歪头:“嗷呜?”
小狗都把爪爪收回去了,裴砚初的手还搭在闻祈的掌心里。
甚至堂而皇之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摸了摸,诧异地问:“这还没到十一月,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要再加一件衣服?”
粗糙的指腹抚过,似火焰烫过,留下一阵的灼热痕迹。
闻祈冷淡抬眸,确认般地问:“你想和元宝当同学?”
裴砚初点头。
闻祈道:“元宝绝过育,那我是不是也要送你去绝育,让你们的进度同步一下?”
裴砚初飞速地收回手,呲溜一下站起来,尬笑着:“啊哈哈那就不用了,毕竟事关我老婆未来的□□……”
又一步步往后退:“我去端石榴汁!”
闻祈轻嗤一声,将鸭肉干小零食作为奖励递给元宝,起了身,回沙发上抽了一张湿巾擦手,接过裴砚初递来的石榴汁。
裴砚初自信道:“石榴籽都过滤掉了,保准达到你的要求。”
闻祈喝了小半杯。
酸酸甜甜的,带着石榴特有的清香,挺开胃。
裴砚初端着他的那杯也不喝,巴巴地问:“好喝吗?”
闻祈鸦羽似的黑睫轻掀,看向他,柔软的唇染上石榴汁,泛着湿润的玫红水光,更显得色泽靡艳,张了口,想问他手里不是有一杯吗。
但视线掠过裴砚初手指上的创口贴,话到了嘴边,转而道:“很好喝,谢谢。”
裴砚初笑起来:“喜欢就好。”
小狗见他俩都在喝石榴汁,馋得流口水,一会儿扒拉这个,一会儿刨刨那个,嘤嘤呜呜的,急得快说话了。
裴砚初问:“元宝能喝石榴汁吗?”
闻祈应:“能喝一点。”
裴砚初回厨房拿了一个小盘子,倒了一层浅浅的底,刚放下,小狗就凑过来埋头呼噜呼噜地舔,嘴巴都染红了一圈。
闻祈等元宝喝完后,叫它过来,抱进怀里,抽了张纸巾帮小狗擦嘴。
小狗乖乖坐他腿上,任由闻祈动作,尾巴摇啊摇。
裴砚初稀奇道:“元宝好听话。”
“因为小狗笨笨的,思维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听谁的话。”
闻祈望了裴砚初一眼,道:“元宝挺喜欢你的。”
“是吗?”裴砚初有点惊讶。
闻祈的语气和缓:“他愿意跟你出去散步,中午还坐在你的背上陪你玩。”
元宝性子粘人爱撒娇,对别人的善意恶意更为敏感。
当初那几个来家里应聘的男保姆刚开始表现得很友善,小狗躲在他身后不肯出来,哼哼唧唧不愿意和他们亲近。
过了不到一周,那几个保姆就被他抓住现行——不是狗粮配餐的分量随意地超多减少,就是漏放水果片或者鱼油之类的胶囊。
摆明了不上心。
裴砚初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对着小狗意外的有耐心。
“等等。”裴砚初思索两秒,“元宝给我增加负重,是在陪我玩?我以为我是在陪他玩。”
闻祈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笑意一闪而过:“当然是元宝陪你玩了,不然直接拿你当跳板练习跨栏,不是这么简单坐在你背上。”
裴砚初低下头,和小狗对视,小狗傻乎乎地在笑。
“毕竟我是砚宝它是元宝。”裴砚初正色道,“它可能把我当成了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闻祈刚张了口,还没说话,裴砚初赶紧接下一句:“好兄弟也没有一起绝育的!”
显然对某句话有着巨大的阴影。
闻祈突然唤了声:“砚宝。”
语调很轻,似雨滴打在竹尖的声响,啪嗒敲在心口上。
裴砚初脑子都空了,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闻祈勾勾手指,裴砚初身体比思维还快,立刻听话地凑了过来,视线直溜溜地盯着他。
“怎、怎么了?”
裴砚初舌头打结,磕巴问。
闻祈的眼眸似明月轻轻一弯,光彩潋滟,他将小狗塞进了裴砚初的怀里,道:“既然是两兄弟,你们俩继续玩吧。”
裴砚初傻呆呆地抱着毛绒绒的小白狗,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闻祈轻笑:“傻狗。”
也不知道是在说哪只狗。
裴砚初眩晕得厉害,闻祈已起了身,道:“吃饭的时候叫我。”
“哦哦好。”
裴砚初慢一拍点了头,见闻祈要回工作室,身形微动,下意识想追上去,又克制住了。
等闻祈不见了踪影,裴砚初低头看小狗,问:“刚刚小祈那句傻狗,叫的是我还是你?”
小狗嗷一声。
裴砚初严肃点头:“我也觉得小祈刚叫的是我。”
元宝:?
小狗一脸迷茫:谁是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