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几步过去,急声问:“沈溪,你还好吗?”
沈溪神思恍惚,给不出一点回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嘈杂异动。
闻祈回头,是有一群黑衣保镖闯了进来,他们之中甚至有一个提着急救箱的医生。
闻祈惊愕:“你们……”
“我们是沈溪先生的保镖。”
他们似是早就清楚这里的异状,为首的保镖面色严肃道:“闻先生,请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也麻烦你不要将这里的任何事情外传。”
闻祈点头:“我知道。”
他退出去,在外面的长廊上等待,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算和裴砚初说一声暂时不能去找他,发现裴砚初在十分钟前给自己发过消息。
【小祈,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第33章
闻祈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 敲下一句:【好。】
休息室里很快走出两位保镖,为首的一位客气道:“闻先生,我们这边先派人送您回去。”
闻祈点头, 又问:“沈溪他怎么样了?”
保镖道:“是助兴的药,但药效比预计的要严重, 我们现在送沈先生去私人医院洗胃,会留一部分的人在这里进行取证。”
“我知道了。”
闻祈微微颔首,跟着另一位保镖离开, 路过休息室的门口时, 又下意识瞄了眼里面。
里面一片混乱, 沈溪的身边聚集了太多的人, 看不清里面的具体状况。
闻祈正要收回视线, 脚步又倏忽停下, 再次看了回去。
休息室里玻璃壶摔碎一地,茶几上歪倒着两个水晶杯, 琥珀色的茶液滴滴答答地沿着桌边往下流淌。
闻祈的眸底掠过疑惑。
刚在休息室里, 沈溪和其他人坐下一起喝过茶?
但地上的Eliza看起来不像中了药,在他在外面敲门的时候,Eliza甚至还有理智,将桌上的玻璃壶撞下来打碎,妄图销毁里面的证据……
门口的黑衣保镖一站,挡住了闻祈的视线。
保镖伸手:“闻先生,请。”
闻祈的思绪被打断,跟着另一位保镖离开。
餐厅外, 一辆低调的黑色林肯开到路边,保镖打开后座的车门,闻祈上了车, 报了地址以后,一路沉默。
除去思考沈家可能有的反应,就是在思考Eliza哪儿来的消息特意换到今天的班。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最新的消息,闻祈下意识地以为是裴砚初问他有没有回去,打开一看,是闻若婵问他和沈溪的见面怎么样了。
看样子,餐厅这边的消息被封锁得密不透风。
闻祈思忖几秒,打字回复:【见面结束了。妈妈,您别去打听沈家那边的态度,如果宋知聿来打听我这边的情况,您也说不知道。】
闻若婵敏锐地察觉不对:【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
闻祈轻微地动容了瞬,但那一点情绪如一滴水落入海面,掀起浅浅的涟漪,又很快地隐没不见,变为平静。
闻祈回:【我没事,只是现在不能细说。】
闻若婵:【好。】
车辆很快停在公寓楼下,闻祈道了谢后,上了楼。
他刚打开门,就收到了小狗的热情迎接,元宝嗷呜嗷呜地扑过来,尾巴直摇。
闻祈的脸上露出很浅的笑意,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几分,蹲下身摸摸小狗脑袋,听到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哗水声。
他走进客厅,浴室的水声恰好停止。
浴室的门打开来,裴砚初走出来,和闻祈正好撞上一个照面,脚步一顿。
男人湿漉漉的黑发被往后抓拢,暴露出完整的立体五官,睡袍领口大敞,结实的胸膛滚落水滴,蔓延着潮红,说不出的色气。
看到闻祈的一瞬间,裴砚初愣了愣,眸底的戾气消散几分,道:“你回来了。”
闻祈轻嗯一声。
裴砚初别开视线,道:“我先回房间了。”
他转身正准备走,又被闻祈先走几步,拦住了路。
闻祈不解地问:“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提前回来,看到他,又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
是因为他没有按照一开始说的剧本来演,还是因为他没有回裴砚初那一堆消息?
“没生你的气。”
裴砚初的眉眼低垂,不去看面前的闻祈,声线沙哑:“我就是身体不舒服。”
闻祈怔愣了下,追问:“哪里不舒服?”
裴砚初一副不想多谈的态度道:“没什么事,我回房间睡一觉就好。”
在餐厅的时候,他能有余力勉强支撑处理完一切,先行离开,以为就是普通的助兴药,打算回来洗个冷水澡等药效自己消下去,没想到越洗越燥热,火气没下去半分。
他准备出来找人问个清楚,好巧不巧,正好碰到闻祈回来。
小腹燃烧的火焰愈发旺盛,裴砚初闷不吭声地避开闻祈,想先回卧室。
“等等,你——”
闻祈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惊愕地问:“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
裴砚初的身形僵硬,神色闪躲道:“吃过药了,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闻祈见他实在不想和自己说话,慢慢地点了头,放开了手,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也是。”
裴砚初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匆匆结束对话,转过身,步伐又快又急,回了客卧。
像在躲什么一样。
闻祈压下心里的那一点怪异,回自己的卧室洗了澡,犹豫了下,再次转到了客卧的门口。
他抬手轻敲了敲门,轻声问:“裴砚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客卧里面没人应声,整间公寓安静得好似落针可闻。
闻祈迟疑了瞬,试探性地按下门把。
客卧的门打开了。
里面的窗帘拉得严实,房间里光线黯淡,隐约可见床上的男人身形。
已经睡了吗?
闻祈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俯了身,伸出手想探一探裴砚初的额头温度。
就要触碰的一瞬间,一只炽热宽大的手掌猛地攥住了闻祈的手腕,径直把人拉上了床。
闻祈没反应过来,视野倾倒,身形控制不住地倒了上去,转瞬之间就被裴砚初翻身压在了下面。
昏暗的光线里,裴砚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双眼眸压抑着涌动着濒临崩溃的情绪,哑着嗓子问:“为什么要来找我?”
闻祈道:“怕你半夜发高烧,烧坏脑子。”
又道:“让开,别压着我了。”
裴砚初像没听见似的,轻轻地笑起来。
他低下头,带着眷恋般,用脸轻蹭了下闻祈的侧脸,低声道:“不会的。我还没和你在一起呢,不会现在就死的。”
肌肤相触间,蹿过一阵酥麻电流般的触感。
闻祈的身形僵硬了瞬,强行忽略掉那一点不自在感,问:“你身上的温度太高了,要不是还是去医院吧。”
裴砚初问:“小祈,你是在关心我吗?”
闻祈不置可否:“你现在住我这里,要是出了事,责任都在我这儿。”
裴砚初安静了会儿,很轻地叹一口气,将脸埋进了闻祈的颈侧。
“不喜欢我,但因为可怜我、同情我,所以过来找我吗?”
那些压抑的爱与欲在药效和黑暗中无限放大,滋生着更多的、快把人逼疯的晦暗情愫。
裴砚初低声道:“你这样做只会给我错觉,让我觉得你开始在意我,开始有一点喜欢我。”
昏暗的光线里,闻祈看不清他的神色,像平时那般轻嗤一声,没当一回事,道:“你也知道是错觉。”
裴砚初又笑了起来,笑容有几分苦涩的味道,贴着他,轻声道:“既然可怜我,那就可怜到底吧。”
他们之间不过咫尺之距,呼吸都纠缠交叠,近到接近暧昧的程度,像是下一刻就要吻在一起。
闻祈疑惑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轻软的唇瓣张张合合,却被裴砚初毫无征兆地堵了上来。
湿热的舌尖撬开齿关,肆无忌惮地闯进,缠住了藏在最里的小舌抵死缠绵,疯狂炽热的情绪倾泻而出。
“裴砚初……!”
闻祈偏头想躲,却被追逐着唇舌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又伸出手推着他,却被强势地握住手腕,拉至了顶端,不允许有半分的反抗。
闻祈含糊地骂:“你疯了吗!”
舌尖推拒,在挤压之间又像是共舞的邀请,细碎的水声激烈回响。
闻祈的舌尖被吮得发麻,狠下心去咬他,淡淡的铁锈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舌之间弥漫,却引得裴砚初更加亢奋。
裴砚初的身体散发着滚烫的热量,好似一块沉重的巨石压着他。
两人的胸膛紧紧地挤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闻祈能清晰地感知到裴砚初心跳快得不正常,某处也灼热地抵着他,十足的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