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刚刚扒门的动静引起卧室里某人的注意力,裴砚初很快挂断了蓝牙耳机里的通话, 走了出来, 看到闻祈,笑着问:“回来了,怎么不喊我?”
“看你好像在打电话,就没叫你。”闻祈放下水杯,像是随意一问,“在和谁说话?”
“不重要的人。”
裴砚初几步走近,揽抱住闻祈的腰身,低了头, 和闻祈近乎额头相抵,语气缱绻:“今天和闻阿姨聊得开心吗?”
某个词语触动了敏感的神经。
闻祈的眸光轻闪,问:“我是否开心, 很重要吗?”
裴砚初不假思索:“那肯定啊,我们家小祈开不开心,是世界上顶顶重要的事。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得负责哄你。”
他又看向小狗:“是吧元宝?”
小狗吐着舌头蹲坐在一边,脑袋左右晃晃,看起来有点傻。
裴砚初打了个响指,兴致勃勃地指挥:“元宝,翻个肚肚给我们小祈看。”
小狗接收到指令,啪叽往后一倒,露出覆着短绒毛的柔软肚肚,爪爪虚空刨刨,热情邀请摸摸。
闻祈的脸上浮现浅淡笑意,索性坐在地毯上,抱着小狗摸它的肚肚。
小狗像只毛绒玩具,躺平任摸,只有尾巴扫来扫去,彰显愉快心境。
裴砚初跟着在旁边坐下,靠着闻祈,转头问他:“看了元宝翻肚肚,心情有变好一点吗?”
“有,但还不够。”闻祈偏头看来,语气柔和,“我还想看砚宝翻肚肚。”
裴砚初愣了愣,脸颊控制不住地蹿起热度。
是让他对着闻祈露出肚皮,像元宝那样讨好卖乖求摸摸?……
饶是他对着闻祈脸皮再厚,行事再无所顾忌,此刻也禁不住升起几分害臊。
闻祈问:“不行吗?”
“行。”
裴砚初咬牙道。
哄老婆开心的事,哪能说不行!
他待在家中,已经提前洗过澡,黑发蓬松凌乱,穿着黑灰色的真丝睡衣和长裤。
裴砚初伸手撩起自己的睡衣下摆,仰面躺倒了闻祈的腿上,又握住了他的手,带着按在自己的腹肌上,大义凛然道:“摸吧。”
男人的腰身劲窄有力,八块腹肌块垒分明,蕴着强烈的爆发力,是平时保持锻炼的自律标志。
此刻因为紧张而绷紧了线条,小麦色肌肤在光下流转着一层蜂蜜般的光亮,随着急促的呼吸而略微起伏,更显出几分属于成熟男性的性感张力。
闻祈的眸底漾开笑意。
纤长白皙的指尖按了上去,色差明显,用着挠小狗肚子的手法,轻而缓慢地挠着裴砚初的腹肌。
指腹柔软,温如暖玉,划过肌肤时,仿若拂过一阵阵酥麻电流。
裴砚初的腰身一弓,禁不住有了别的变化,伸手攥住闻祈的手腕,求饶道:“小祈,还是算了,痒。”
闻祈道:“不喜欢?”
“怎么会?”裴砚初的喉结滚了下,“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他闭了闭眼,放开了抓着闻祈的手掌,道:“你摸吧,我保证不反抗了。”
“这么听话啊。”闻祈伸手挠了挠裴砚初的下巴,微微偏头,“砚宝是我的乖狗狗吗?”
“是。”裴砚初的耳尖通红,毫不犹豫道,“是忠诚于你、永远爱你的乖狗狗。”
闻祈得了满意的答案,唇角上翘:“乖狗狗,有奖励。”
裴砚初的黑眸猛地亮了起来。
小狗被拍拍,回了自己的窝,找玩偶玩。
闻祈拉着裴砚初进了卧室。
门刚关上,闻祈的手臂似藤蔓缠上了裴砚初的颈侧,漂亮的眉眼如明月轻弯,轻声嘱咐:“今晚要轻轻的,记住了吗?”
裴砚初直勾勾地盯着他,视线炽热,黑眸似燃着火焰,哑声道:“记住了。”
分别一个月,两人又回到了青涩生疏的状态。
裴砚初捧着闻祈的脸,虔诚地吻着他,极尽克制的爱与欲都倾诉在了痴缠的唇舌之间。
动得太慢,濒临他的忍耐极限,热烫的汗水自高挺的鼻梁坠落,啪嗒砸在闻祈的脸上。
像滴落在了心湖,掀起层层涟漪。
“小祈,我想……”
裴砚初贴着他,眸光热切,声音低哑地求。
“不可以。”
闻祈也忍得难受,瞳眸浮着空濛的雾气,眼尾晕开一抹绮丽霞色,乱着呼吸,断断续续地道:“只能……这样。”
他说只能这样,裴砚初便听话地执行。
光.裸汗湿的结实手臂安静地抱着闻祈,平复了过于激烈的渴望,再缓慢地动作。
灼热的吻细细碎碎、密密麻麻地落下,闻祈沾着湿发的额角、滑落泪珠的眼尾、柔软的脸颊……没一处躲过去。
到最后的时候,两人出了一身的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彼此急促的呼吸叠在一起,暧昧纠缠。
裴砚初抱着他,神色餍足,鼻尖轻蹭着闻祈的鼻尖,哄着问:“今天出去怎么不开心了,和我说说?”
闻祈的眉尖微挑,问:“真要听?”
裴砚初道:“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
闻祈的语气懒散:“妈妈告诉我,她的存在,一开始就被宋家父子算计好了当星乐的摇钱树,被他们处处防备着,根本拿不到管理权。她能顺利接手星乐,表面是因为和沈家合作,但其实和沈家没什么关系,后面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在。是那个人在暗地里安排好了一切,不计成本,不要报酬。”
裴砚初的神情僵硬了一瞬。
闻祈疑惑地问他:“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当自己是隐世埋名的英雄,觉得这样做事很帅吗?”
裴砚初不知道闻祈和闻若婵都聊了些什么,心尖提了起来,谨慎开口道:“既然那个人不愿意透露姓名,说不定有他的理由在?总归结局是好的,闻阿姨拿到了星乐的管理权,有了钱,也有了圈子里的话语权,中间的过程就不用追究了吧。”
闻祈问:“你觉得是什么理由?”
裴砚初道:“兴许就是觉得没必要吧。”
闻祈起了几分兴趣:“怎么说?”
“帮了忙,能得到无非就是对方的感谢、金钱或人情往来的报酬。”裴砚初道,“对方不需要,仅此而已。”
闻祈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看得裴砚初有几分心虚,差点撑不住的时候,忽地一笑:“你说的有道理。”
裴砚初刚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就听得闻祈又平静地道:“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隐瞒和欺骗在我眼里都没区别,都是打破信任的一种方式。”
非公开透明、只有一方掌握的信息,代表着两人的相处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闻祈道:“这样的行为,是上位者习惯操控一切,自以为是的傲慢作派。”
裴砚初彻底呆住。
“不过还好,星乐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闻祈的语气一转,唇角上扬浅浅的弧度,“我也不用太介意,对吧?”
裴砚初的思绪混乱,磕磕绊绊道:“是……吧?”
闻祈轻嗯一声,道:“时间不早了,洗洗准备睡吧。”
只做了一次,闻祈的身体虽然有些发软,但还能自己走去浴室作清洗。
等再出来的时候,闻祈看到裴砚初木木地坐在床边,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怎么了?”闻祈不动声色地问,“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裴砚初如梦初醒,目光闪烁,匆匆避开了闻祈的视线,道:“没什么,我去洗澡。”
闻祈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躺回床上,手指隔着睡衣搭在小肚子上,有些后悔。
好像把话说重了,反而把笨狗吓得缩回去了。
浴室传来的水声很快停止。
闻祈早已困倦,关了主灯,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给裴砚初。
裴砚初回了床上,轻轻伸手,将闻祈揽抱进怀里。
闻祈转过身,动作自然地靠进裴砚初的胸膛里。
“小祈,我认真地想了想你刚说的话。”裴砚初抱着他,突然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闻祈略微诧异,轻轻抬眸,道:“继续说。”
裴砚初道:“隐瞒和欺骗,如果本意是为了自身的利益,那的确是在滥用和破坏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
闻祈问:“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就不算是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砚初低声道,“我想说的是,当一件事本身就涉及不平等的利益交换、且对方不可能会拒绝的时候,隐瞒下来,反而是将彼此不平等的地位变得平等。”
闻祈一怔。
“如果做这些事,是为了将选择权交给对方,应该会被原谅的吧?”裴砚初掩饰般地道,语气泄出一丝局促,“当然,我就是随便想想,随便猜猜……”
闻祈的胸腔忽然有些闷堵,像有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声音发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裴砚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傻吗?
可他只是想要闻祈爱他。
无关利益。
第72章
夜色深重, 淡淡的银色月光透过薄纱窗帘,轻柔地洒落主卧,落在他们身上。
闻祈的脸埋在裴砚初的胸膛上, 思绪很乱,有些睡不着。
裴砚初的手臂沉沉地搭在他的腰间, 倒是没心没肺地先睡了过去,呼出的气息绵长安慰,薄肌胸膛下, 一颗心脏笃笃跳动, 清晰地撞击着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