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alpha,小脸上满是皴裂,外面飘着雪他却穿得很单薄。
小小的人儿握着刀再次向alpha走去,alpha前后受伤,差点连成一个对穿,受伤严重,一手捂在不停流血的肚子上,一手向周围的东西抓去,抓住什么向郁执扔什么。
“你个小杂种!你要干什么!”
郁执只是一步步向他走过去,被砸中也不停步,alpha撑着地面想要站起,但被酒色掏空又受伤的身体迟迟爬不起来。
一刀,又一刀。
没人能想到一个小孩居然会下手这么狠,几乎要把alpha的身体捅烂。
alpha渐渐没了声音,从怒骂到威胁,最后哭着求郁执放过他,又在求饶中彻底没了声音。
郁执一屁股跌坐在地,变成了一个小血人,累到呼哧呼哧喘着气,血色染红了那张营养不良总是惨白的脸,但他现在很开心,兴奋的盯着alpha,这幅模样更适合他。
他又看向被alpha按在地上打的遍体鳞伤的妈妈,妈妈正盯着他看,于是他用尽所有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过去,想像之前每一次那样把妈妈从地上扶起来。
可他的妈妈,这个被alpha打得面目全非也不吭声的omega,却视他如洪水猛兽一把推开了他。
恶狠狠的质问他:“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到底要把我害成什么往才甘心?”omega流着泪吼着,可以说撕心裂肺,“我被他完全标记了啊,你杀了他,我以后怎么办?你要我以后怎么办?”
受伤的脸变得狰狞,双目赤红似恶鬼瞪着郁执:“你怎么不去死!你干脆把我杀了好了!”
“那你就去死吧。”
郁执稚嫩的声音响起,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简单又平常的事情。
omega瞬间没了声音,那张狰狞的脸蔓延出恐惧,视线落在郁执滴着血的手上,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郁执以前不懂但慢慢的他懂了,妈妈不喜欢他,讨厌他。
“妈。”
7岁的小男孩叫出的这一声带着哽咽。
他很想知道答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我吗?”
眼泪囤聚在郁执的眼中不肯落下。
omega瞧着光下的小男孩,仿佛看见了那个骗走他的一切又将他抛弃的男人,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的孩子长得一点不像他,如果他能更像自己一点,自己也不会……
“你太像你爸爸了。”
“我恨他。”
omega几乎麻木的说出这句话。
黑暗中,24岁的郁执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呼吸失控,手急迫的向床头柜上的烟盒摸去。
手机在那一刻刚好亮起,他落下的手指按上。
“哇,你居然接了。”
alpha充满活力的声音骤然冒出,如同驱散寒冬的春风让郁执一时定住。
惊讶过后alpha又变得扭捏起来:“郁执,我睡不着。”
“我想你。”
尾音几乎刚冒出来就被害羞的主人给藏了起来,即使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对方这时候,应该变成了咕咚咕咚冒着泡泡的腾腾热水。
给快要被寒冷过去冻住的人,带来了丝丝温暖。
“你在干吗?我看你没有开灯,辛家的事你不用担心,爷爷他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事实就是你为了我才对辛意出手的,但最近一阵我们不能出门,不过不出门也好,反正你也怕冷。”
郁执房间里那困兽般仿佛要窒息的呼吸声,在alpha的絮絮叨叨中逐渐恢复平稳。
黑暗中的人影撑起身坐了起来,这个动作做得极其缓慢,仿佛撑起来的是一具行将就木的身体。
“但你还是要来教我练拳的,你得把我教的像你那么厉害才行。”
手机的光亮模糊的照出郁执惨白的脸,他在想,以alpha的性格应该早就跑过来,偷偷打开他的门,小狗一样把脑袋趴在他床边看他。
alpha在这方面一向执行力很强。
他想他,他就会跑来看他,踏着夜色也好,乘着晨光也好,总会迫不及待的跑过来。
可今晚他没有,郁执想起会客厅池鸣戈大有深意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的眼神,心中瞬间了然。
看来alpha已经被敲打过了,所以他选择听他爷爷的话。
“郁执,我……”
郁执拿起手机:“过来。”
池砚西一时没了声音,过了几秒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太晚了,我就……”
郁执根本没有听池砚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丢下手机,起身又去冲了个澡。
池砚西望着对面亮起灯的房子,纠结到头疼,爷爷刚提醒过他,他要是再大半夜跑郁执那儿……
可是郁执主动让他过去啊,也许有什么事呢?
alpha忽然眼睛一亮,也许郁执想他了呢,这个想法冒出来,池砚西羞得双手捂脸,原地扭来扭去。
不过他186的身高加上那一身肌肉,做这个动作还挺——妙的。
郁执头发滴着水的从楼上下来,拿下喝得只剩下半瓶的威士忌,在岛台上刚倒满一杯,房门“咔哒”响了一声。
郁执眼都没抬。
很快伴随着脚步声,岛台上就多了一个人影。
“郁执。”
“我来啦~”
alpha双手撑在岛台上托着脸,桃花眼向上亮晶晶,笑眯眯的瞧着郁执。
一滴水珠顺着郁执额前的头发掉到他唇上,alpha伸出舌,卷走,细品。
郁执把酒杯向池砚西那边一推,转身去拿酒杯,眼底有浅浅笑意浮动。
年轻人的爱意藏不住,忍不了,刀山火海也要狂奔去。
“叫我来喝酒啊,这么喝酒多没意思,你等着。”
半小时后,池砚西从晚班的佣人手里接过冒着热气的烧烤,他一一摆在客厅的茶几上,招呼着还在岛台那里的郁执。
“过来这边,吃烧烤要接地气。”
他盘腿就坐在了地上,供暖了不会冷。
郁执拎着酒瓶拿着酒杯过来,坐到沙发上,打量着这些散发着香气的烧烤。
“你们那儿吃烧烤吗?”池砚西摆着两人的碗筷,把花生毛豆也拆开,这可是烧烤必备。
“我们会烤肉。”
郁执随手拿起一串,闻着像是羊肉,所以这是把肉穿好烤熟再吃掉?这不就是把烤肉复杂化?
“烤肉和这个味道不一样的,你尝尝。”
郁执在池砚西的注视下咬下一块,没这么吃过,beta的动作稍显笨拙,不过郁执的眼睛却是无声变大,因这味道而惊喜,惊艳。
的确和烤肉的味道不同。
很好吃。
他一下下嚼着,嘴角沾上了一点肉串上的烧烤料,池砚西拿着纸巾,撑着茶几,大半身子探过去,动作温柔的替郁执擦了下嘴角。
郁执转眼看过去。
四目相对,呼吸可闻,是接吻的好气氛。
就是两人中间横着一串羊肉串,池砚西忽然张嘴从上咬下一块肉,嚼着就退了回去,嘿嘿得意傻笑。
郁执怔了下,慢慢偏头,嘴角扬起来压下去,扬起来又压下去,最后还是没忍住笑骂了句:“有病。”
池砚西已经举着酒杯凑过来:“干杯~”
郁执随意地拿酒杯和他磕了下,杯底撞上杯口。
池砚西喝的很猛,一口就是大半杯,脸也红的快,他瞧向落地窗:“等过一阵下雪,我们就可以在落地窗那里一边看雪一边吃火锅,一定会很惬意,等天再冷一些湖会冻住结冰,可以在上面打出溜滑,不过我现在这个年纪不好在家里打出溜滑了,我们可以去天水公园,那里还能拉爬犁,还有冰滑梯,每年我都会去。”
他看向沙发上坐姿随意的郁执:“你见过雪吗?”
郁执从池砚西说的那些画面中回神,沉默着喝了一大口酒。
“见过。”
“你不是三角洲人吗?那里应该不会下雪吧。”
郁执看向满脸好奇的alpha:“你不是和红姐打听过。”
池砚西拿串的手停了下,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打听他抽烟的事情,拿起串不慌不忙的先吃了一口。
“我只问了你抽的烟是怎么回事,其它的虽然我也问了一嘴,但小姑说那是你的隐私,她没资格擅自做主告诉我。”
又猛灌了一大口酒。
心里酸酸的,郁执的事小姑都知道,自己都不知道。
再灌一大口。
郁执轻晃酒杯,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轻响,是红姐的做事风格。
原本从来不会开口和人提及的事情,就连和红姐他都没说过,却在此刻……
“我不是三角洲的原住民,我是7岁那年才到的三角洲。”
“7岁?和家人一起去的吗?”
池砚西扒着花生递给郁执,郁执默了瞬,探身咬走了他手里的花生。
年轻alpha的开心在这一刻藏都藏不住,虽然他压住了嘴角,但开心从眼睛里流露了出来,甚至他把手拿回去时,还装作抹嘴偷偷舔了下手指。
沙发上居高临下的郁执看得清清楚楚。
郁执:“好吃。”
池砚西一听就又拿起花生扒了起来,忘记了他的问题。
两人吃着聊着,开心的池砚西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郁执倒是没喝多少,比起喝酒看池砚西耍酒疯更有趣。
池砚西抱着放在茶几上的酒瓶,醉眼有些朦胧:“郁执,你平时和小姑在一起都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