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逃命的鼠小弟僵了一下,他的朋友!
“吱!”
他的孩子!
“吱!”
他的父母和老婆!
“吱!”
忍无可忍的鼠小弟向回冲去,豆豆眼里都冒出了血光。
我特么跟你拼了!
“吱!”
“芜湖,收工!”
将这处超大型老鼠窝点彻底端掉,安哲指挥着黑色冤魂舔地式收拢残局,力争做到不浪费一滴血和一点肉。
而后收获丰厚的一群人满意离开,身后原本肮脏杂乱的大型窝点里,此时只有一地垃圾给翁浩瀚他们留下。
“当当,屋子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这边的材料已经准备齐啦!”
拖着一箱各个都有篮球大小的血肉精华,和几袋特意留下,没有被榨干成汁浆,还在往外库库冒血的新鲜剥皮老鼠尸体。
安哲用脚踢开会议室大门,开心又兴奋地向内走去。
“宾客们都到齐了吗?”
闻言,溜达到这边来躲懒的老葛大爷抬头,代表保安团乐呵呵地向安哲招手。
几个提前过来帮忙的护士姐姐正在往圆桌上摆花生和瓜子,以及安哲掏王文浩钱包买来的糖块。
“不错不错,准备的很有样子嘛。”
重新穿上了婚纱的夏语蝶帮安哲拖来几个大铁桶,笑容清纯而又羞涩。
安哲将小推车里的血气精华往铁桶里一拍,很快,会议室里便弥漫起刺鼻的血腥气来。
“接下来就是施工,然后画阵法了……”
将图纸往小伙伴手里一人塞了一张,安哲撸起白大褂的袖子,猫猫眼里满是兴奋。
“那我们就,动手?”
“动吧动吧,别等下血气挥发之后又不够用了。”
苗成周被屋子里的浓郁血腥味都快熏吐了,他低头看了眼安哲塞过来的图纸,再看看图纸上表注的那些原料和用法。
实在是没忍住,苗成周捂脸,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讲道理,他觉得他们现在比至暗教团和噩梦委员会那群家伙还要像反派。
“那就涂,开涂了嗷……”
拿起铁桶里的干净拖把,李祥哆嗦着沾了沾,一拖把向干净整洁的地面上拖去。
大理石铺就而成的洁白地面上瞬间就多了道长长的血色,李祥白着脸,心里别扭极了。
“安哥,我们为什么非要用拖把拖,直接倒不行吗?”
“当然是因为老鼠不够,收集到的血不够多啊!”
安哲拿起另一根拖把卖力涂着,讲到这里就有点生气。
“都怪至暗教团和噩梦委员会那群家伙杀老鼠杀得太多了,下手比我们还狠,还好我们把剩下的老鼠窝点全端了,杀他们了个措手不及,就这还有点勉强不够用呢。”
“真该死啊,这群到处抢别人东西的家伙。”
“啊这……”
嫌屋里的场面太过血腥,老葛他们在开始动手的时候就撤出去了。
此时此刻,偌大的‘小型’会议室里,只有安哲和他的小伙伴们在挥舞鲜血卖力涂地。
听到安哲这番义愤填膺的对坏蛋的正义怒斥,正在卖力往地上涂血,以及摆放新鲜血肉的苗成周他们甩了甩手上的血,看着满目的鲜红与血腥陷入沉思。
哥,我怎么感觉我们更像是反派。
你这到底是在骂谁,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群老鼠好像是那群反派搞出来的邪门玩意。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们在抢噩梦委员会的老鼠,还给人家一锅烩连根端了……
“我最佩服我安哥的就是这点,骂起坏蛋来什么词都骂得出口,那是一点都不带心虚的。”
感慨不已地摇了摇头,李祥用夹子夹住鼻子一边奋力涂地,一边试图转移这个邪门话题。
“夹住鼻子后闻不到血腥味,感觉好多了,话说你们看到过那个广告没有?”
“咦,你是说那个广告?”
卖力涂血的安哲经过李祥身边,好奇探头。
“晒出美味晒出鲜,晒足180天?”
看了眼血呼啦嚓的地板,安哲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确实,我们这个大面积涂抹血的动作,还挺像晒酱的。”
“不是……”
苗成周脑回路都要烧穿了。
他看了眼脚下鲜血淋漓的地板,再想想日常用到的酱料,一时间,一股浓浓的恶心感袭上心头。
苗成周喉结滑动了一下,看向李祥的目光唾弃而又绝望。
“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干什么……有点恶心了哥们……你们就不怕人厂家来找你们维权??”
“咦,我们都进无限游戏了还能被维权的吗?”
闻言,安哲愣了一下,突然有点紧张。
“那我之前用网络用语玩梗,会不会被作者找上门来追究法律责任?”
“应该……不会吧……你玩得都挺抽象的……”
苗成周彻底没脾气了。
“他们应该找不上无限游戏,也没法进来维权,就算真找上了无限游戏应该也不会搭理他们……”
“不是,我们为什么好好地突然要讨论这个……”
苗成周一边干活一边怀疑人生。
看着安哲一脸严肃地跟他认真探讨的样子,苗成周深深地吸了口气。
满腔难闻的血腥味直冲大脑,苗成周整个人从头麻到了心底。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本来干这活对心理冲击就不小,再讨论这种邪门的我真受不了了兄弟们。”
安哲还想问问这好好的话题为什么被称为歪门邪道,但看着小伙伴们皱着脸,全都戴上了痛苦面具,看起来很是苦大仇深的模样。
安哲想了想,还是按下了这点微末的好奇心。
可能和平年代出生的人,和他这种末世长大的不太一样叭?
大度地原谅了小伙伴们对他有趣话题的偏见,安哲一边举着拖把往墙上涂抹,一边竖着耳朵尖聆听下一轮新的话题。
“话说安哥,你为啥一直喊我胖子,是因为我比较胖吗?”
有上一轮的失败在前,将鼻子夹住的李祥冥思苦想了半天,憋出来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话题。
“当然不是,而且你这体型又不胖,你知道噩梦委员会的胖虎不,他那才叫真正的胖子。”
“胖虎?”
李祥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
“好像听说过,有点印象,不过我资料还没背到他,是噩梦委员会的高手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资料你不用再背了。”
将拖把塞进黑色冤魂手里,示意他飘上去把天花板给涂了,安哲乐呵呵地说道。
“他上个副本里作孽太多,已经被我给砍了。”
其他人:“……”
本来好好地聊着天,场面轻松,气氛愉悦,但挺好的聊天内容,怎么就越聊越觉得冷呢。
哥,你有没有发现你聊的那些笑话都好地狱啊!
赶在话题在安哲的带领下继续歪掉前,实在不想一边涂血,一边听安哲怎么砍人的张修谨清了清嗓子,挺身而出。
“那安哥,你是为啥总喊李祥胖子的?”
皱眉往地上摆死老鼠,张修谨一边疯狂默念着“我不恶心”“这是好事”“一切为了通关”,一边用聊天来麻木自己,试图将话题拉回正道。
“一般起小名的话,不都应该喊祥子吗?”
“噢,我是觉得祥子这个称呼有点不好。”
监督着黑色冤魂飘起来干活,没想到这都能让他显露一把的安哲背着小手,他悄悄挺胸,乐呵呵说道。
“你们听过一篇很有名的文章,叫《骆驼祥子》吗?”
“我小时候听爷爷读过这个故事,祥子的命运悲惨,那么努力地干活和拉车,下场却如此凄惨。”
从小倒霉到大的安哲表情严肃,认真分析。
“我小时候听完这个故事就倒霉了好几天,所以要是用‘祥子’这个称呼来喊我的朋友的话,他一定也会倒霉的!”
“啊这……”
没想到短短一个称呼,后面会蕴藏着如此感人的故事。
背后十级烧伤,感受着房间里骤然弥漫起的悲壮哀伤氛围,苗成周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只觉得后槽牙和脑子眼一抽一抽地疼。
“那好像,确实不太好哈,哈哈,哈……”
尴尬地笑了几声,苗成周挠了挠头,视线向李祥看去。
“祥z……咳,小xiang……嗯……小李啊……”
怎么喊怎么感觉奇怪,一通聊天下来,本想放松一下,结果却变得更怪了的苗成周皱着脸,尴尬得恨不得一拳将这个‘小型’会议室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