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声啊，对面还是黑着的，这手机是不是真出毛病了？”
“老翁，老翁——”
安哲扯着嗓子嗷嗷开嚎，坐在小板凳上叉着腿的样子像极了呼唤小伙伴的幼儿园小朋友。
严嵩直播间里，从没见过严嵩如此黑脸无奈，嫌弃中又带着点自己在朋友面前人设略崩，抹不开脸的复杂惆怅表情，观众和粉丝们都要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哲哲好可爱啊，我喜欢，再多来点迫害老严的画面，我们爱看！！]
[笑死我了哈哈哈，严队你这是什么表情，孩子多谨慎啊，都没叫你老严哎，叫的你老翁，还不快表扬一下孩子，狗头.jpg]
[特意从哲哲直播间那边跑过来看看严队表情，嘎嘎家人们上午好，哲哲那边以为手机出问题了，已经在用另一部手机搜索视频黑屏怎么办嘞，笑死，狗头叼玫瑰.jpg]
[笑死我也去看看，哈哈哈串门走起！]
直播间里，两边观众在热情串门，快乐的样子完全不顾自家主播死活，欢腾得像是过年了一样。
直播间外，严嵩听到黑色手机里传来安哲的声音，一时间只觉得大脑CPU都在燃烧。
严嵩：“……”
对面领队不是元飞驰吗，安哲怎么拿到的手机？
还有……
想想自己刚才那一系列谨慎的行为，以及在脑海中飞快闪过的那些想法。
一时间，严嵩庆幸直播间里只能直播他的动作，没法直播他的想法。
不然这人，真的就丢大了。
“歪？歪？？”
安哲的声音愈发迷惑。
“对面是不是信号不好，黑屏哎一直。”
“也有可能是对面不想见你，一直捂住摄像头不出声？”
“啧，赵兄你这嘴，连挨邬老爷子十几针扎你是真不亏嗷！”
“……你还好意思说，还是不是兄弟了？我被扎你是一点都不拦啊！”
“歪？老翁在吗？不在挂了嗷！”
眼看着电话那头说着说着就开始吵起来，吵完之后安哲似乎是被闹腾烦了，轻啧一声就想要挂断电话。
严嵩赶忙清了清嗓子，走过去拿起手机。
“别挂，我还在。”
“咦？”
摄像头遮挡拿去的那一刻，安哲看着严嵩怎么看怎么别扭的脸，迷茫地歪了歪头。
“你在啊？”
安哲疑惑说道。
“那你刚才怎么不吱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截图！家人们快截图！！我要把严队现在的表情当我个人终端的屏保！]
[当屏保多没意思，只有自己能看到，快看我快看我，看我的头像！]
[不行我要笑死了，老严这个表情当头像怎么这么搞笑鹅鹅鹅鹅]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我跑去对面直播间截了张安哲的表情，哲哲疑惑的表情搭配着严队尴尬板脸的表情一起看，更好笑了啊哈哈哈哈哈！]
两边直播间里，互相截屏制作表情包和头像的粉丝和观众们已经要玩疯了。
直播间外，严嵩放在桌面下的拳头轻轻攥起——
他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咳，刚才我这边，信号不太好。”
含糊地将那堆谨慎迪化后的猜疑和防备链带过，严嵩又清了清嗓子。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表现得很忙，严嵩先是拿着手机，无意识地在屋里转了两圈。
随后意识到自己在转圈，这个样子好像有点丢人，就又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
直到坐下后，没别的事情可以干了的严嵩这才垂眸，不太情愿地向手机上的通讯页面看去。
看过去的那一刻，看着安哲身旁，以及身后那密密麻麻，好奇凑过来的脑袋。
轰的一声，严嵩的CPU彻底爆炸。
“你那边……怎么这么多人的？？！”
“噢，你说邬大爷他们啊……”
严嵩出声，确定对面就是自己人后，安哲就已经将顶着伍健样子的限时模拟去掉。
此时此刻，面对着严嵩呆滞懵逼的询问，还以为他在单纯疑惑的安哲乐呵呵起身，举着手机转了个360度的大圈圈。
“快看严队，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的尸体，都是好人哒！”
仿佛现实中家庭聚餐，上了年纪的亲戚们看到家里小辈打电话，好奇入镜后大大方方招手打招呼的模样般。
被拍入镜头内的尸体们快乐招手，向镜头对面的严嵩热情地打着招呼。
“哦，这个就是小哲说的那个好朋友吧？不错不错，看起来很正气的样子。”
“让我看看，你们给我腾点位置呀，让我也过去看看！”
“哎呀老林你就别挤了，等下再把假牙挤出来，年纪这么大了还爱瞎凑热闹，忘了你之前把小邬徒弟吓晕的事了？”
“嘿，那是那小子自己心理素质不好……呼，终于挤进来了，你好你好，你就是小哲的朋友是吧？小伙子长得真俊，一看就是个好人……”
严嵩：“……”
“谢，谢谢……？”
没想到安哲那边一起视频的会有这么多人，被一群大爷大妈老头老太们组团围观了的严嵩坐在沙发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好多人，好多尸体，全都好热情……
进副本才刚过去了一夜，这家伙这个交朋友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原本心情紧绷的阴暗刺激卧底行动，就这么突兀地转变为了大型过年亲戚应付现场。
乐呵呵地带着所有尸体们都打了遍招呼，安哲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般，表情有些紧张。
“对了严队，你知道这个手机的流量是怎么扣的吗？”
这手机好像没有能插电话卡的地方，难道是发给他们白用？
狗系统能这么大方？
“咳……是……花积分的……”
知道安哲的财迷属性，严嵩叹了口气，不太忍心地开口给了安哲沉重一击。
“按秒算的，接和打的两边都扣，不过比模拟限时便宜很多。”
安哲：“……！！！”
安哲猛地一呆，接着脸上放松乐呵的表情猛地一皱。
收取积分，按秒付费？？
蹭的一下从小板凳上站起，安哲吸了口气，看向严嵩的表情无比严肃。
“快，我们把话说完，然后赶快把通讯挂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安哲将自己升职变成总经理，治病救人顺带着制造□□的过程迅速说出。
没想到安哲那边短短一晚过得如此丰富和刺激，严嵩愣了一下，将他这边的情况也快速简短地说出。
“领队特权用处很多，可以……”
“趁着他们没把领队特权抢走，你先将领队任务完成，然后……”
“我这边……，你……，然后我们今晚汇合，我去市一院的停尸间找你。”
“好！”
安哲扫了眼在他旁边捧着纸笔，埋头苦记的黑色冤魂，确定这家伙记的内容没错后，便冲严嵩点了点头，而后飞快地将视频通讯挂断。
“那就这样说好了嗷，今晚停尸间，不见不散！”
啪。
视频通讯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看了眼弹在眼前的通讯账单界面，以及支付积分后那长长一串好几个零的数字。
严嵩嘴角微抽，已经能想象到安哲看到这个积分账单后会有多痛心了。
“……可恶，怎么这么贵！”
掰着指头数了好几遍账单上的零，安哲捂住自己心口，始终不愿相信。
“我不是领队吗？我不是有领队特权吗？你们有些就是这么对待尊贵有特权的领队的？？”
“系统怎么这么黑心，领队间的互相通话还收费，太过分了！”
面对安哲浪完了才知道要收费的心痛念叨，直播间的观众们乐得不行。
[哈哈哈骚扰严队时的哲哲：嘻嘻；
得知骚扰是要扣积分的哲哲：不嘻嘻]
[宝宝你是一个抠门的宝宝，妈妈亲亲=3=]
[宝宝我给你打积分砸礼物，你能再去骚扰一下严队不？不为别的，我就喜欢看严队破防黑脸的样子，捂嘴笑.jpg]
[啊啊正准备劝这样不好，突然发现前面的带着的是严队直播间的牌子，那没事了鉴定完毕，这是真粉，狗头滑稽.jpg]
之前小系统给安哲说过，现在直播间里的气氛很是和谐，让安哲没事了记得和直播间互动一下，能多赚许多积分。
突然记起这条的安哲将直播间打开，心痛地看了眼直播间弹幕，准备迎接自己友好真爱粉的拍拍和安慰。
结果安哲扫了一眼直播间，却发现弹幕没有一个在心疼他的，全都在哈哈哈和大声嘲笑。
安哲黑着脸将直播间关掉，惆怅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