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云凑近了,“会什么?”
余妄红着脸:“硬。”
夏时云:“……”
面面相觑。
夏时云气笑了:“你……你怎么那么色啊?”
余妄又紧张起来,还扯过被子挡住腰下:“老婆你讨厌吗?你不要讨厌我,我可以忍住的。”
“你忍个屁……”夏时云瞪他:“你忍的结果不就是晚上趁我睡着了自己偷吃吗?”
余妄心虚极了,愈发觉得自己卑劣不堪又野性难驯,时刻担心被当成无论如何也教不好的劣犬被弃养,艰涩地开口:“所以我说……我可以当你的小三的……”
余妄虚弱地建议:“你醒着的时候我就当好老公,你睡着之后……你就当跟晚上的我偷情了嘛。”
余妄越说越振振有词,觉得这样既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又能满足夏时云对理想爱人的需求,而且还能把夏时云的时间都排满,让预制小三没有上桌的可能,一举三得。
但他这次知道什么是不能做的了,小声道:“我不会再乱拍照了。”
夏时云:“……”
这还是中文吗?
不是,这样进度不反而倒退了吗,夏时云气得直接上手,举起两只手掌啪的一下拍在男人脸侧,把他的颊肉挤得滑稽地鼓起,薄唇被迫撅起来。
夏时云认真且严肃地说:“我为什么要那样?我想喜欢全部的你,不喜欢你跟我谈恋爱还需要藏着掖着,连本性都不敢暴露,我难道是你不值得信赖的人吗?”
余妄怔怔地看着他,心跳一下下加快,几乎冲破胸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似的发麻。
……老婆说喜欢他的全部。
即使他有他不欣赏的特质,他也能接受。
他的眼眶猛地泛酸,觉得今天一天都过得极其不真实。不,应该说自从被发现真面目的那天晚上起,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实了。
余妄突然迫切想要接吻,他诚实地表达道:“想亲一下,老婆,能不能亲我一下?”
夏时云不答应他:“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才能亲。”
余妄死死盯着他红软的唇,一张一合的,间或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牙,馋得他脑子都快转不动了,连忙努力地思考着说道:“喜欢老婆凶我的。因为凶我就是管我……我喜欢被你管。”
为了能得到奖励,男人滞涩别扭的脑回路拼命地朝着正常人的方向打通,用笨拙的话语表达道:“以前,我没有人管,也没有人爱。”
夏时云微微一愣,终于理解了。
余妄并不是真的喜欢别人凶他,而是希望有人爱他。
只是过于崎岖的成长经历还是让他获取爱的认知扭曲了,直到如今已经定型。
余景生虽然也对他凶,但凶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他远远地走开,是因为厌恶他的存在,行为本质是一种放逐。
于是余妄就逐渐地认为,不爱他,等于不管他。
他迫切的渴望夏时云的爱,这份渴求过于强烈,而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他希望夏时云爱他,于是希望夏时云管他、约束他、控制他,这才能让他瞬间体会到被爱着的幸福感。
所以他喜欢夏时云依赖他,抢他的家务活干;喜欢夏时云花他的钱;喜欢夏时云对他的身体有需求;喜欢夏时云从他身上索取任何。
简直完全是个奉献型的恋人。
夏时云一下子心情复杂了。
难以想象,假如余妄遇见的人不是他,如果跟他一样运气不好,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个渣男怎么办,那不是又要被伤得体无完肤?
他被自己的想象弄难受了,鼻腔发酸,瞪着惴惴不安的男人不说话。
余妄无措地抿了一下唇,黑深的眸子无端有种稚气,低声说:“喜欢被管也不对吗?我喜欢宝宝管我不行吗?妻管严很好的,我会很老实的,钱也会上交,只有你一个老婆,会抓小三不会有小三……我觉得挺好的!……这也算变态吗?”
男人没有底气地推销着自己的优势,推着推着又开始怀疑。
夏时云轻轻吸了吸鼻子,抬起一双水亮亮的眼,软绵绵地骂他:“笨死了!不许再整天小三小三的,又不是在拍爱情保卫战。”
余妄讷讷地缄口不言,但不是很服气。
夏时云这样磊落的人,从没出现过想当小三的阴暗心理,怎么会理解小三是怎么想的呢?
能想当小三的人,道德感都比较薄弱的,三观也不太健康。
有些事他是一辈子也不会跟夏时云摊牌的。
他绝不会告诉夏时云,在他求而不得,酸嫉刻毒的日子里,他是如何一边视奸他阳光可爱的朋友圈日常,一边在夜晚来临时在床上做尽下流的抚慰,脑海里全是别人的男朋友。
他每次做完都会自我厌弃,但第二天照旧死性不改。
他看见夏时云淡红轻笑的唇,就会止不住地想是否有人吻过他,怎样吻的?天色一黑他就忍不住焦虑,猜测夏时云此刻正在哪儿跟男朋友做什么,嫉妒几乎将他逼疯。
岩馆里的学员和教练们还开他的玩笑,说他模样周正体格可靠,往岩馆一站就是最安全的标杆,歹人看了都不敢靠近。还说他们岩馆几乎没出现过骚扰女学员的事情,这都归功于他凶戾冷酷的外形和正直刚毅的性格,那些长得漂亮又有对象的女生来玩都很放心,不怕被人缠上。
余妄不语,也不敢语。
只是一味意淫别人的对象。
余妄的眼神黯下去,他那些日记其实都已经美化过自己了。
这样的他也会有人喜欢吗?
倏地,一个软热的身躯扑进他的怀里,夏时云坐上他的腿,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松松地垂着。
一双水涔涔又湿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夏时云轻声说:“我也只有你一个老公啊。”
说罢,柔软的唇终于亲上去,安慰一般地啄他一下,又伸出嫩红的舌尖轻轻在男人冷淡的唇线舔过。
呼吸一窒,随即,余妄就凶狠地亲了回去。
他暴力地撬开夏时云软得跟云一样的唇,去疯狂地缠他甜津津的舌头,投入地腮颊甚至微微收着,直入青年细嫩的喉口,刚才他舍不得莽力全入的地方现在舔个没完。
夏时云的唇舌被他吮地发麻,胸腔被他挤得透不过气,难受地眼角溢出泪,抬手警告地扼住余妄的脖子。
如他所愿,严厉的“管束”他了。
夏时云第一次这样,手劲有些不懂分寸,总感觉自己掐重了,余妄应该是会有点痛的。
结果男人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不退反进,猩红的舌贪婪地把他的舌尖拖出口腔缠吻,黏糊得似乎想要就这样和他融化在一起。
夏时云受不了,死死抵开他,白皙的手心挡住男人的唇,凌厉的眼风刮得余妄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停。”
男人不甘心地抿抿唇,乖乖闭上嘴了。
夏时云倏地笑起来,眼神柔软如晃动的月影:“既然这样,我以后可要心安理得的欺负你了。”
余妄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下一瞬侧颈的筋就炸出来了。
青年撑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起伏,换了个坐得更稳当的位置,卡得刚刚好。
余妄咬紧牙关,不敢去看此时漂亮得过分的夏时云。
他仿佛置身进一团压迫感极强的奶油包里,不待他缓过劲,奶油河就湍急地流动起来,他被裹挟其中,近乎溺死。
他眼眶猩红,泪都被逼出来了,可怜地哀求:“宝宝坐进去……”
夏时云充耳不闻,将余妄自己要求的支配感拉满。
男人身上的汗出得像从河里捞起来似的,狼狈不堪,爽得生不如死,通红着眼几次都想直接冲进河流中心的旋涡里去送死算了。
但他不敢,只得不停恳求:
“宝宝,可以了吗?”
“求求你了……”
“……坏!”
“你怎么这么坏!”
“你想把我弄坏了再找能干的是不是?”
他越说越不像样,直到他双眼通红几欲滴血,夏时云才仁慈地坐稳了,甜腻的奶香味信息素一般充斥整间屋子,奶油淅淅沥沥的一地都是。
余妄沉哼一声,鼻腔溢出崩溃的泣音,耳边似乎能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
自尊碎了一地,他竟然被老婆坐哭了。
第46章 「没当成小三,但是当上了他的老公。」
夏时云微微阖着眼,荡漾的洇红也染上了他的脸颊,眉头微蹙,眼皮上的小痣性感地晃动着。
他不知道余妄哭了。
直到男人崩溃到极点的眼泪坠下来,烫到夏时云与平时相比不太寻常的小腹上,他掀了掀眼皮,无语的想道该哭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但余妄完全不可自控。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也不完全是混乱,里面包含了复杂的激动、庆幸,与微妙的劫后余生。
他整个人的全部构成都已经被夏时云给摸清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真正的灵肉结合,总之他的精神无限的兴奋,像一秒耸入了云霄。
他即使做梦,也不敢梦得这么大啊!
他从来没想过夏时云在发现他阴暗扭曲的性格以及低至尘埃泥潭的出身还愿意爱他的可能。
余妄无法不感动。
他想着,如果过往所有的蹉跎磨难都是为了积攒能兑换夏时云的爱这种头号大奖的话,他非常甘愿。
夏时云没有多余的精力安慰他,而且他看余妄的速度一点也不耽误,似乎用不着安慰的样子。
余妄锁着他的腰,跟把他固定住了一样,夏时云哀哀地叫了两声,勉强抬起胳膊抵开他:“等、等一下……”
男人的脑袋被迫推离他眷恋流连的匈口,舌尖还没收回去,像个饥肠辘辘的孩子,眼圈的红还没退却:“怎么了?”
余妄很饿,是一种从内心深处爬上来的饿,他很想一直吃。
但是老婆的话是要听的,他很委屈地闭上嘴。
夏时云浑身的骨头都脆了,缓缓爬下来,道:“不舒服。”
余妄骤然失去温度,在空中晃了一下,夏时云看了一眼就红着脸避开,小声说:“硌到我了。”
男人低头一看,是已经被完全浸透的深色衣料,于是也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