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去了那边却扑了个空。
场馆的工作人员看了班表,告诉他余妄今天把课时推后了,请假没来。
夏时云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余妄今天有什么别的行程。
在微信上问了一下他也没有回音。
他倒是不疑心什么,只是扑了个空还是挺纳闷的,于是不高兴地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生气的表情。
傍晚七点,余妄就按时到点的回到家了,手上还提了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一见他就眼神微亮:“宝宝,今天下班好早啊。”
他放下购物袋就想过来抱抱,却被夏时云眯着眼睛抵开。
男人一愣,低头看了看,反思道:“是出了点汗,我洗个澡再抱抱。”
夏时云叫住他,问:“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我?”
余妄一怔,连忙把手机拿出来看,看见上面的愤怒黄豆小脸,冷汗都出来了,磕巴道:“我、我没看见!不是不回……”
“我知道,”夏时云问:“所以你是请了假去哪儿了?我去找你了但没找到。”
余妄的瞳孔微微睁大,心疼地说:“宝宝你下次给我打电话,别跑,很累的。”
“问你去哪了呢。”
余妄抿了一下唇,倏地开始解衣服扣子,英俊的脸上布满潮红。
夏时云一怔,连忙警告:“干嘛啊,不说清楚不准做!”
然而余妄只是解开了上衣的扣子,耳廓红红地说:“宝宝你看。”
夏时云定睛一看,只见余妄锁骨那道不明显的疤痕处,竟然多了一块纹身,上面纹着一朵懒懒胖胖的小云朵。
云朵图案圆钝可爱,和男人硬朗冷峻的外表极不相配,就漂浮在他的心脏上方。
纹身处的皮肤通红微肿,还贴了一块防护贴。
夏时云哑然。
男人低声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余妄牵起他的手:“想摸摸吗?”
夏时云怯怯地往后缩,声音轻了:“不摸了,很痛吧……干嘛要去纹啊?”
他有点心疼地摸着男人的手臂,眉心蹙起来。
余妄很不好意思地笑:“就是想纹而已。”
痛是有一点痛,但他觉得很高兴。
感觉像是把夏时云的名字刻在了身上,他给自己戴上了抹除不掉的项圈。
虽然是他情愿的,但也可以说是他在逼他。
他利用夏时云的温柔,逼他这辈子都不能丢下自己。
他轻轻啄吻夏时云的手指,声音喑哑:“等它恢复好了,以后做嗳的时候你就可以咬上去。”
夏时云小声骂他变态。
结果后面做的时候他还真咬了。
夏时云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团没有脾气的软云,整个人都失去了形状,被戳得颠颠簸簸,视线染着漫天的白,破碎的泪滚下来,被快敢折磨得可怜兮兮。
余妄的怀抱很热,爆发力很猛的腰腹是推不开的铁壁,夏时云被困在其中,牙齿倏地咬住指节,阻挡住细弱的声音。
但在亢奋时候的男人是毫无羞耻心的。
他一看见夏时云挡住了嘴就急切地叫起来:“宝宝不要咬手!”
夏时云头皮发麻,乌润的眸子上翻被眼皮吞噬掉一半,找不到焦点,哪里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余妄就愈发大声,求他:“宝宝可以不要忍着吗,我想听。”
“你的声音好好听啊宝宝,为什么堵住呢?”
夏时云不肯,男人就愈发癫狂。
精悍的腰振得近乎残影,身体都仿佛飘上了云端,夏时云在这种突破阈值的混沌中感到恐惧。余妄还不断地说他好香,又说他好甜,恍惚间他都以为自己变成了什么甜品,比如奶油糯米糍,被搅拌得咕叽咕叽的,又或者热化了,变成甜腻腻的奶油汁水。
余妄直白得可怕,说话颠三倒四,像是在发疯,不停地夸他。
“宝宝你好漂亮啊。”
“你怎么这里都漂亮?”
“这么漂亮我可以吃一口吗?”
“宝宝你好会j……”
话还没说完,夏时云就气得抬起泪眼一口咬上他纹着可爱云朵的锁骨,想让疼痛止住他没羞没臊的胡话。
余妄的瞳孔一瞬间失焦,微张着唇,爽到失声。他的魂魄飞到了云层之外,迷醉在窄小的天堂。
做完以后,余妄还亢奋地舍不得睡,不断烦他:“老婆再咬一口吧?咬深点。”
夏时云:“……”
他默默转身,拽起被子蒙住耳朵。
小狗委屈地汪汪叫:“不觉得这个很像标记吗?”
他只是想要老婆的标记,他有什么错!
夏时云懒得理他,他最近在忧愁另一件事。
那就是——该怎么跟陈越坦白呢?
之前他说分手说得信誓旦旦的,还让陈越别担心,他有他的节奏,结果到现在非但没分吧,人都快被凿透了,夏时云挺羞愧的。
他不知道怎么说,于是老毛病又犯了,开始拖延。
直到陈越主动来问他。
夏时云苦着脸,愁云惨淡地思考要如何滑跪谢罪。
余妄见不得他为难,心疼地说:“你就说都是我的错吧。”
夏时云眼巴巴问:“我怎么说?”
“就说是我变态,我不能没有你,没谈上的时候我就视奸你,谈上了还……”
夏时云脸颊涨红,骂他:“你疯了!他真的会报警的!”
余妄可怜地看着他,心里惴惴不安,他知道陈越在夏时云心中的份量有多重要的。夏时云也是个六亲缘浅的人,如今父母都已经重组了家庭,彼此联系很少,陈越就跟他的哥哥差不多。
两人面面相觑,那头左等右等等不到发小回复的陈越慢悠悠地发了一个大红包来。
【陈越:份子钱。】
夏时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一下子坐直,滑跪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以为陈越是气疯了,嫌他是个爽起来毫无原则的恋爱脑。
天杀的,他可不是那种没节操的男同啊!
陈越叼着烟,笑得很了然,打字回复:【早猜到你们分不了了,收着吧,迟早的事儿。】
夏时云错愕,怂怂地问:【你真没生气啊……?】
【求原谅.jpg】
【亲亲.jpg】
一个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响起:“宝宝怎么跟别人亲亲啊?也亲亲我吧。”
夏时云给他一巴掌,手掌软绵绵,是开玩笑的,湿漉漉的眼睛瞪他:“不许添乱啊!”
余妄酸得厉害,虽然知道陈越和夏时云感情纯粹干净,但他就是嫉妒每个和夏时云亲近的人。当然不会阻止了,他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也担心夏时云生气,可有点酸嫉是不可避免的。
余妄吃了巴掌也不管,鼻梁挨挨蹭蹭地抵在青年柔软的脸颊上,找到嘴唇吻上去,吮出黏腻的水声。
敏感的上颚被扫过,青年鼻腔不禁哼出细细的声音,软酥酥的腰往前挺,被男人的大掌掐住了揉。
吻了一会儿才安抚住因为一个亲亲表情包而躁动磨牙的小心眼狗狗,夏时云才看见陈越回他:【真不生气。】
陈越是不生气,他早知道他们之间存在什么奇怪的误会。
夏时云觉得男朋友不爱他,只是爱跟他上床。
但每次聚会结束,不论多晚,余妄总是会在二十分钟内赶来接他,熟练地把人抱过去,把他当小孩一样的背起来。
他还听见余妄趁夏时云困倦睡着,偷偷叫他老婆,叫完之后表情依旧是冷冷的,脸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只要看见夏时云,余妄的视线就不会移到别的地方去。
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不爱?
只是有些情关需要情人自己过,爱情才会坚固。
夏时云愣愣地看了半晌,眼眶漫上雾,感动得鼻子酸酸的,却问他:【可是哥你不怕他也是个渣男,我被他骗身骗心骗财吗?】
【陈越:怕什么,喜欢就谈,就算你真穷得只剩一条裤衩子了也没事。】
【陈越:有哥在,夏时云永远输得起。】
夏时云感动得哭了一顿,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
余妄看他高兴,之后也给陈越发了一个很大的红包表达感谢。
这下陈越看他最后一点不顺眼也没有了,扭头就跟夏时云说此男值得托付。
值得托付的男朋友这天下班,带回来一对戒指。
是一对看上去比较低调的男士对戒,内圈镶了细碎的钻,轻轻转动就会有星光从指间流泻。
余妄给夏时云买过很多东西,却唯独没买过戒指。
他不敢买。
其实对他而言,「老婆」并不是一个调情的称谓,而是很神圣的称呼,是他的肋骨,是他的爱与欲,是他走失一半的魂魄。
而戒指就是把他的灵魂爱欲套牢的证物。
余妄原以为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敢给他买戒指,毕竟谁能圈住一朵云呢?
云都是会飘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