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中药调理好了 第42章

闻妈妈担忧。

闻根小心翼翼提出反驳:“这个不是到了三十岁就自动好了吗?我中医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说得不是很有信心€€€€因为他即使喝着药也没好,反而总想着阕开霁,病情越来越严重,他觉得可能其他人到了三十岁会自动变直,但他没有干预,到了三十岁只会越来越严重。

实在是太心虚了,说完这句话,他抿了口粥,看妈妈的反应。

闻妈妈依旧在皱着眉,告诉他:“怎么会,到了三十岁才会越来越严重。你二十来岁就肾虚,三十岁只会越来越虚啊。”

闻根一口粥呛住,咳得撕心裂肺。

他像被煮熟的虾子一样,整个涨红:“什么?”

闻妈妈:“你不是肾虚吗?我找我爱养生的同事问了,那一方子药里面,山药、附子、牡丹皮,都是补肾的,剩下的那些强心补气,但总体来说,不都是治……肾的吗。”

闻根一双死鱼眼越发呆板:“不是吧。”

“是啊。”

闻妈妈很了解自己儿子,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什么,问,“你不知道药是补肾的?买药的时候没问医生吗?”

闻根呆滞摇头。

闻妈妈敏锐:“那你拿药是想治什么?”

闻根小声:“同性恋。”

声音微弱如蚂蚁呐声,闻妈妈好像听清了,又总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什么?”

闻根只好再次重复:“同性恋。”

闻妈妈的表情终于再次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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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公司加班的闻爸爸也被叫回来,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但相较于之前那么多次,今天餐桌上的氛围总有些凝固。

最后还是闻妈妈先开口:“今年夏天……你怎么发现自己是这个……同性恋的?”

闻根没说话。

闻妈妈就想到答案了:“你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吗?”

闻根点头。

闻妈妈揉了揉眉心,和闻爸爸对视一眼。

两个人想到当年还那么年轻,和自己儿子截然不同自信张扬的侄子,牵着男人的人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喜欢男人。在所有人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性向时,他就轰轰烈烈死于意外,从此成了全家所有人最遗憾的存在。

他的死当然不能归结于同性恋,但大家总会想,如果他普通一点,不那么骄傲张扬,不那么追求刺激,不是同性恋,是不是也会好好在学校上课,普普通通活到现在。

他们当父母的,也就只是希望孩子能平安健康开心安稳的长大,过一辈子。

不想闻根当并不普通的同性恋,但现在看闻根这么内疚,甚至想到要喝中药治疗,也并不觉得愉悦。

他们同时叹气,安抚:“没事的。”

“但是两个多月前,你不是还告诉我们,你有一个喜欢的女生吗?”

原来在爸妈眼里,这件事也可以被称为没事?

他们并没我想象的那么抗拒。

闻根莫名想到这一点,觉得现在这个态度和之前对自己耳提面命要当个普通人的要求有些背道而驰。但很快听到下一句询问,脑子里就只剩阕开霁。

他告诉妈妈:“还是他……”

“我以为他是女生,其实他是男的。”

闻妈妈莫名想到车库里那个带着蝴蝶项链的长发男人:“他不会……是个混血,长头发,还有辆机车吧?”

闻根:“他还有机车?”

他很快想到阕开霁之前volg里的画面。阕开霁确实有台机车,很炫酷的黑色,开起来时戴着头盔供起来的后背也很帅。于是他点头,又看着妈妈,后知后觉:“你见过他了?”

闻妈妈眼神复杂起来:“那他确实……”

“但你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确定他也是同性恋吗?而且你们……看上去真的完全不一样。”

闻妈妈实话实说:“如果你找个和你一样普通的男生,两个人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也能接受。但如果是他,我不是很赞成。”

第35章 用舌头

闻父闻母回去了, 临走时妈妈还特地叮嘱闻根自己住要注意安全,以后再出差记得要把窗户关上。

闻根被妈妈那句不赞同砸得宛如一条死鱼,反应也慢。把爸妈都送到车库才想到,自己离开前把窗户关上了。

是今天阕开霁知道自己要回来, 给自己通风透气才打开的。他还给自己拿了中药, 帮自己打扫了卫生。

想到这儿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也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见到阕开霁了, 怎么没由来就说不赞成自己和阕开霁在一起。

闻根宁愿她不肯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事, 坚决反对一定要自己把同性恋治好, 拒绝自己和所有男人在一起。也不想她一边说同性恋没事, 一边说不赞同自己和阕开霁。

很没道理啊。

明明之前说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和普通女生结婚生个普通小孩的是他们,现在说变成同性恋没事的也是他们, 但都这样了, 干嘛又区别对待阕开霁。

他想不出答案, 跟失去灵魂没有任何反应的死鱼一样, 就站在车库里, 愣愣失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得机车发动机有点吵的轰鸣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 穿黑色机车服戴黑色头盔的男人俯身骑在黑色机车上, 朝这边移动过来。黑色机车服贴在身上勾勒出身材曲线,配合着弓起的后背,像捕猎中的黑豹一样结实矫捷。

闻根现在对这个身材非常熟悉, 哪怕只是这么看着,都好像有透视眼, 能看到机车服下每一块肌肉的线条和形状。

阕开霁很快到了这里,一个压弯把车停在位置上。

他摘下头盔,一头棕色头发马上散下来,落在肩膀上。

阕开霁看愣愣站在车库里看着自己的闻根, 先是深深看了一眼,注意到他胳膊上的蚊子包,这才没忍住笑了一下,问:“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喂蚊子呢?”

闻根反应过来,摇头。

怎么几天没见,还这么呆。

阕开霁抬手把闻根的眼镜摘下来,看他仰头想看自己,但近视度数太高眼睛不聚焦,朦朦胧胧的很呆滞。但眼角那颗泪痣依旧灵巧可爱,坠在眼下柔软皮肤上。

他想摸一下,但先看到自己手上带着的机车手套。

闻根没注意到€€€€也不知道是近视看不清还是注意力全在阕开霁脸上,根本看不到其他地方。

他只是呆呆看着阕开霁。

戴着眼镜时能看到阕开霁五官细节,比如带着棕色的眉毛,比如灰蓝色瞳孔,比如下睫毛的弧度。但现在没了眼镜一切都看不真切,他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流畅的面部轮廓、深邃立体的眉眼、白得如同画纸的皮肤、深棕色散下来的头发、还有殷红的嘴唇。大面积颜色分明色块带来浓浓的美色冲击,闻根发现他比照片上还要更好看。

自己也好像比想象中还要更想他。

死鱼咬着钩,也能感觉到湖水泛起的涟漪。

闻根想看得更真切些,就看阕开霁抬手,反手一扣,就把刚刚摘下来的头盔扣在他头上了。

视线被头盔遮挡,原本就不甚清晰,现在更模糊了一点。

闻根想把头盔摘下来,还没伸手先嗅到头盔上一股香香的味道,脑子乱乱的想了一会儿,发现这是阕开霁洗发水的味道。可能是戴了太久,沾上头发上的味道了。这么一想,就错过摘下头盔的时间。

阕开霁毫不犹豫,伸手在头盔上敲了下。

头盔里面柔软棉层隔绝大部分冲击,但闻根还是感觉到被敲击的声音和震动,他不再动,隔着头盔看阕开霁,问:“干嘛?”

阕开霁看着戴头盔的闻根,问:“想去兜风吗?”

隔着头盔,闻根听不真切,只看着阕开霁。

然后他也失去说不的权利,被阕开霁三两下戴好头盔,看阕开霁不知道从哪儿又摸出来个头盔带上,重新坐到摩托车上。

他站在车库里,穿着拖鞋和松垮居家的难看T恤短裤,看阕开霁戴着头盔穿着机车服,侧头点点机车后座,示意他坐上来。

闻根看看自己再看看后座。

他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赞同自己和阕开霁在一起了。

妈妈看到阕开霁骑机车出去了,对妈妈来说,机车就是很危险,代表着超速飙车炸街,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很不负责。自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不会做这种事……就算自己当同性恋,也要找和自己一个普通的同性恋在一起,而不是和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阕开霁。

闻根顺着后座看到阕开霁。

他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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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闻根第一次坐摩托车后座。

具体来说,其实也是他第一次坐摩托车。

他有点紧张,试图拽着阕开霁的衣角,但机车服贴在身上,他一下没拽住。

有点紧张的在阕开霁腰间摸索着试图找点什么可以拽的地方,手就被阕开霁不耐烦抓过去,狠狠一拽,手被拉到阕开霁腰间放好,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前扑在阕开霁背上。

阕开霁:“抱着。”

隔着头盔,闻根其实只能听到模糊的音节,他还在分辨阕开霁说了什么,就看阕开霁启动机车,排气管发出噪声,机车开始往前。

他下意识往前贴得更紧,无所适从的另一只手也伸到前面,紧紧抱住阕开霁的腰。

机车起步很快,他还没适应就出了车库,外面的风迎面吹过来,撩开他的衣袖往衣服里面钻,闻根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被风轻轻抚摸着,他好像变成了一棵树,被吹得每一片树叶都开始颤抖。

在市区控制速度慢慢跑,闻根很快适应这个速度,回过神来缓缓坐直,头盔下的眼睛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

他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市区了。

也就是注意到这一点,他听到风声卷着阕开霁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到他耳边:“抱紧,我要加速了。”

他大声回答:“已经很紧了。”

话音还没落,机车速度再次加快,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耳畔风声凌冽,惯力和迎面而来的风让他觉得自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他只能更用力抱紧身前的阕开霁,顺着他弓起的脊背,紧紧贴合在一起,直到没有一丝缝隙。

身侧所有风景都被甩到身后,闻根什么都想不了,只趴在阕开霁肩膀上,透过头盔,模模糊糊看面前的一切。

整个世界都这么宽广。

他突然大叫一声。

声音被头盔一闷,很大声响在耳边,闻根又觉得自己有点奇怪,紧紧闭嘴,不自觉侧目想看阕开霁的反应,担心阕开霁觉得自己少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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