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那些钱在辗转之后就会到了六道骸的手中，最终给库洛姆买化妆品首饰的钱就会变成六道骸给自己买巧克力和新的风衣手套。
——不止一次觉得没收工资卡是一个愚蠢决定的沢田纲吉在看到六道骸换了新衣服之后再一次捂住了脸。
沢田纲吉倒不是责怪六道骸，黑曜乐园还有三个人要养，他肯定是缺钱的。没收工资卡的本意是让六道骸知道，继续搞破坏是没有小钱钱的(因为云雀学长完全不在意这点工资)，谁知六道骸却没有丝毫收敛，沢田纲吉也不忍心真的去断他财路。
虽然他知道六道骸就算没有彭格列的这份工资，也一定有其他渠道获得资金。
“您怎么会这么想？那位雾守先生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两人见面对草壁哲矢来说也是一件极其头疼的事情，恭先生和六道骸见面必打，打完的后续工作却是交给了他来处理。
草壁哲矢对云雀恭弥是半点意见都没有的，恭先生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只能祈祷着六道骸多做点正事，不要整天闲着没事干就跑来恭先生的面前挑衅。
后续工作也是很累人的好吧！
他当然要在这个时候在沢田纲吉这里上上眼药了。
“其实恭先生完全没有动手的想法，这一切起因都是因为雾守先生的挑衅。”
「是、是这样吗？」
沢田纲吉的语气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草壁哲矢暗自在心里否认着，沢田纲吉和云雀恭弥认识也有十年了，十分了解云雀恭弥的性格，遇到六道骸必打这一点，过了十年也是不会改变的。
「那么那个账单是什么意思？」
账单上的明细大多是柜子、档案袋等东西，一眼就能知道这是哪所学校需要的用品，能够让云雀恭弥发来账单的学校，也就只有并盛中学了。
「有人入侵了学校？」
沢田纲吉声音放低，嗓音低沉，现在的他已经难得有这么严肃清冷的时候。
并盛町在云雀恭弥的管辖下，在绝对的暴力掌控下，没有人敢在风纪委员的眼皮下、又或者是私下里搞些什么小动作，更别说这个人的手伸进了并盛中学。
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可能是外人，而外人进入并盛町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方直闯并盛中学，这样的前提下，目标不是云雀恭弥就是他，把目标放在他们身上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
沢田纲吉想了许多敌对家族的报复，却没有想过是云雀恭弥自己动的手。
不敢想不敢想。
“是降谷零，他是冲着恭先生和您来的。”
破案了，那个外人的目标是他们两个。
听到这个名字，沢田纲吉也没有太惊讶，云雀恭弥和降谷零第一次见面时就闹的不怎么愉快，而且云雀恭弥表现出的可怕实力确实不似一个普通人该有的。降谷零本就是个十分警惕的人，他把日本这个国家放在第一位，当然不会允许云雀恭弥这样一个浑身存疑的人在他的国家晃悠。
既如此，明显和云雀恭弥关系不一般的沢田纲吉自然也被盯上了。
沢田纲吉深吸口气，有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感觉。
「所以是降谷警官和云雀学长打起来了对吧。」
“是这样没错，降谷零潜入学校被风纪委员的人发现，所以恭先生决定亲自去给他一个教训。”
「但是啊——」
草壁哲矢换了个姿势继续听着对面的动静，沢田纲吉皱起眉，微不可察，舌尖舔过嘴唇，语气有些轻微的颤抖。
「但是他们两个打架，为什么要我来收尾啊！！」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云雀学长和骸打架让他赔偿也就算了，好歹两个人都是他的守护者。现在学长和别人打架也要把账单扔在他的身上，这...这实在是不讲道理！
这些话沢田纲吉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倘若他今天抱怨出口，那么接下的这段日子大概都不会过的太清闲了。
倒不是打不过云雀恭弥，只是沢田纲吉向来不愿意对自家人出手。
“恭先生说，这一切起因缘由都在沢田先生的身上，所以，您的麻烦应该由您自己来解决。”草壁哲矢笑着继续说：“我认为恭先生说的有道理，您觉得呢？”
「...学长，你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的。」
沢田纲吉无奈扶额，降谷零会怀疑他完全是因为云雀恭弥的那场战斗，如果不是云雀恭弥的突然出现——对了，如果不是云雀学长的突然出现，公安部门的那些人肯定打不过组织那群拥有死气火焰的成员。
这么说，应该感谢云雀学长救了他们？
不对...似乎有哪里不对。
“那种被包围的情况下，恭先生救了他们，而那位公安先生不仅不懂得感恩，还主动来挑战恭先生的底线。”
*
挂断电话之前，沢田纲吉听到草壁哲矢提醒他记得准时转账的声音，他跌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账单最后的那串数字不算多，但以他现在靠着警察工资养活自己的情况，除去日常生活开销，余下的钱也不够还账的。
每当缺钱的时候就开始想念彭格列的财务部，到时候头痛的就该是财务部长，而不是他了。
在这之前——
沢田纲吉掀起眼皮，眼神一凝，威严的气息顿时从他身上弥漫而出，眉眼间积满了令人胆寒的锋凛锐利。在这仅有他一人的房间中，上位者的权威不容置疑。
这是出自于里世界教父的微压。
沢田纲吉指腹轻轻摩擦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
在这之前，应该先把降谷零的事情解决了才行。
第72章 资料
上午十点，风见裕也提着公文包走进警察厅办公大楼。
公安部门的办公区域被分在五楼，风见裕也站在电梯口看着那从“7”慢慢下降的数字。电梯中途没有停过，很快，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在他眼前缓慢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头发和胡子已经完全发白，脸部右边暴露出烧伤的痕迹，戴着一副怪异眼镜，那副眼镜的右边镜片是黑色的，遮挡住对方的右眼状况。
他的身形高大，身体完美撑起那件褐色西服，白色领带搭配黑色衬衣给人带来一种庄严肃穆的既视感。
尤其是男人严肃着的那张脸，沉稳中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
男人走出电梯，风见裕也侧身让路，同时弯下腰冲他鞠躬，语气万分恭敬与尊重，“黑田长官。”
黑田兵卫，降谷零的直属上司，隶属于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情报第二担当理事官，曾受到警视厅公安部邀约，和诸伏景光负责调查一件连环杀人案，在调查案件期间，不慎被卷入黑手党的帮派火拼中，遗憾的是诸伏景光当场死亡，而黑田兵卫当时身受重伤，被救回来在医院躺了大半年才彻底痊愈，脸上却留下了难以治愈的伤痕。
风见裕也曾听别人说过，黑田兵卫之所以戴这种能够遮挡右眼的眼镜，是因为他的右眼在火拼中受了伤，已经彻底毁了。
黑田兵卫和风见裕也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在这段时间内，电梯长久没有进人，门已经快要自动关上，黑田兵卫走了之后风见裕也慌忙闪身进入，以免楼上有人将电梯按上去。
降谷零的办公室里没有人，外套却在门口的衣架上挂着，风见裕也问了外面的人才知道他去了七楼，想到刚才遇到的黑田长官就是从七楼下来，想来两个人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商议。
风见裕也没有待在办公室等降谷零回来，无意义的等待对公安部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在浪费时间，如果被降谷先生看到，免不得要被责罚一通。
距离风见裕也位置最近的松户幸太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句号，点击保存后退出了软件，长久面对电脑屏幕让他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公安部之前接手了警视厅搜查一课刑事部门一个与高层相关的案件，案件后续在长时间的拉扯之后终于全部结束，松户幸太在这次案件中算是其中一个负责人，报告内容本该他和风见裕也一同完成，但是风见裕也这两天似乎接收到了降谷零的秘密指令，总是不见人影，松户幸太又可不能直接跑去上司办公室指责对方，只好一个人把这份报告扛在肩上。
这一份报告比较特殊，可以说差点掏空了他的身体，好在报告终于完成，至于等降谷零回来查看之后会不会被要求重做，那就不是现在的他该去想的了。
松户幸太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身体，坐的时间太久身体也会变得僵硬，听到邻桌动静的风见裕也抬起了他那颗埋进资料中的头颅，在看到同事那扭成蛇似的怪异举动，瞬间黑了脸。
“快坐下，被降谷先生看到像什么样子。”
松户幸太扭了扭脖子，伸展一下身体果然会舒服很多，他舒了一口气把椅子拉到风见裕也旁边坐下，低笑一声，悠哉悠哉的开口，语气中透漏出一股轻松愉悦。
“那么紧张做什么？降谷先生现在又不在，工作那么久了放松一下也是好的。”松户幸太手臂搭在风见裕也的肩膀上，笑嘻嘻道：“要我说风见你就是太强迫自己了，怎么样，今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出去喝酒？”
“你们？”风见裕也整理好散落在桌面上的资料，拍开松户幸太的手臂，抬眸就看到办公室中其余几人悄悄探着头偷听他们讲话，他无奈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我就不去了，降谷先生交代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松户幸太大概知道他发出的邀请会被拒绝，倒也不是很在意，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听到外面电梯传来叮的一声，表明电梯在他们这层楼打开了。
电梯距离办公室比较近，再加上办公室内都是一群大男人，指不定谁的身上就会传出什么味道，办公室的门基本每天都有那么一段时间是打开的，他们也会需要通风透气。
所以点开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声音越来越响，距离也逐渐逼近。
糟糕。
松户幸太脸色一白，瞬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打开之前写报告的那个软件，从头开始检查哪里细节没表明清楚或是哪里有错字，一时间，办公室内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很快，脚步的主人出现在了办公室前，他似乎对如此安静的办公室早就已经习惯了，再往里走，是单独为他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也是特意给他做独立办公室使用。
是从七楼回来的降谷零。
他扫了一眼办公室内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下属，每一个被降谷零视线扫到的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头埋的更深了。
尤其是刚才还在摸鱼的松户幸太，他觉得每次降谷零看他的目光总是凉丝丝的带着一股子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松户，之前那个案子的报告怎么样了？”
降谷零的语调不高，听起来像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松户幸太立刻起身回答道：“降谷先生，报告...”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咽了咽口水，“还、还差一些细节问题没有补充好。”
其实他已经写好了，但他看降谷零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还是决定说了谎。挨骂这种事，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果不其然，听到松户幸太的回答，降谷零神色冷淡，眉心蹙起，语气颇有几分不悦：“下班之前交给我。”
“风见。”降谷零头也不回喊了一声径直回到属于他的办公室中，风见裕也在降谷零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已经整理好的资料站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在降谷零与松户幸太的对话结束，自觉跟在上司身后进了办公室。
那声“咔哒”关门声响起，似乎是什么机关一样，办公室内几人肉眼可见放松了下来。松户幸太急忙继续查找着报告中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地方，以及庆幸降谷零今天居然在他还没有完成工作的情况下骂他。
难道是他猜错了，其实降谷先生今天心情很好？
应该不是，降谷先生那张面无表情却及其英俊的脸看起来格外可怕，也不知道风见那家伙每次都是怎么和降谷先生单独待那么久的。
也难怪降谷先生每次有什么任务都会优先交给风见裕也，这种抗压能力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风见裕也，真厉害啊。
*
“降谷先生，这是根据您发给我的照片查询到的资料，已经打印整理好了。”
降谷零坐在办公桌前，风见裕也把手中的资料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继续说道：“那些人的资料都在这里，只看表面资料的话，他们的身份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降谷零沉默下来，片刻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风见裕也直接离开了，几分钟后他又返了回来，降谷零说完“进”之后，办公室门被人打开，一股咖啡的苦涩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
废话没有多说，风见裕也把手中的咖啡放下就离开办公室，这是他刚才下楼在楼下买的咖啡，温热的，现在喝也不会觉得烫。
降谷零的工作繁多，晚上经常熬夜加班到凌晨三四点，睡觉的时间完全不够，每天都会需要咖啡来提神，最近因为高层的案子，调查的组织以及云雀恭弥几人的身份忙的不可开交，还因为偷偷闯入并盛中学和云雀恭弥起了冲突而受伤，休息的时间就更加短了。
没有咖啡提神，风见裕也都会怕自家上司在工作的时候突然睡过去。
降谷零没有去碰那杯咖啡，他正在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那是他潜入沢田纲吉家的时候看到那张合照上的几个人，当时降谷零拿手机拍了下来，转手发给了风见裕也让他查一下这些人的资料。
在沢田纲吉的家里似乎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床头柜、墙上的照片都是一些很平常的物件，沢田纲吉房间中的柜子里那一捆每张只有一二十分的数学卷子是让降谷零没想到的，再一看卷子内容，是国中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