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光修者走到堡垒入口前,向外看去。
邬少乾护着钟采,同样来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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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顿时看见,那庞大的蛮禽长尾处,正有一只巨大的、由玄力凝聚而成的手掌抓住,狠狠地将它拖拽着。
蛮禽疯狂地尖叫,不断地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
原来正有一杆极其巨大的赤色长枪,刺穿它的后背,将它牢牢地钉在了城墙上!
那大手的力量极其可怕,随着它的拉扯,赤色大枪顺着这股力道,硬生生地划开了蛮禽的血肉、骨头。而蛮禽的身躯,也就此被彻底划开了。
很多内脏,都滚落下来,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蛮禽的叫声越来越小,迅速死去了。
前后时间,也就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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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顺着那大手的方向看去,渐渐仰起了头。
在那方向的高空中,一位穿着赤色铠甲的魁梧男子满脸怒气,手掌做出抓握、拖拽之势。
蛮禽死后,他随意收手。
巨大的蛮禽尸身,已经被他取走。
城墙上,赤色大枪依旧稳稳地插进地面。
魁梧男子再一招手。
赤色大枪就极快地晃动了几下,倒飞而起,被魁梧男子握在手中!
紧接着,这魁梧男子闪身消失。
再一瞬,他出现在了城楼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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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说道:“悬照修者。”
钟采叹了口气:“来迟了些。”
邬少乾轻声道:“只怕是没能赶上。”
钟采想了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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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了堡垒的侧面。
在那处的墙壁间,有着狭窄的、闪烁着光华的窗口。
已经有修者在那里观望了。
不过窗口很长,两人倒是也能找到合适的位置。
钟采朝外面看去。
城楼的前方,有数位散发出恐怖气息的男女修者在空中飞行。
他们都是悬照境界的修者,手中都拿着强大的武器,在不断地与四阶蛮禽拼杀。
四阶蛮禽飞起来更加灵活,利爪、鸟喙都是极其可怕的兵器。它们每次与悬照修者碰撞时,发出的锐器交鸣声都刺耳无比,简直就是精神攻击。
悬照修者的秘技很多,蛮禽们却也不容易对付。
彼此的层次相同,即便蛮禽们手段相对少些,但每位悬照的对手,却并不只有一头四阶蛮禽。
哪怕最少的,也要面对两三头之多。
悬照修者们被四阶蛮禽围攻,他们穿梭在它们极其庞大的身躯之间,显得极为渺小。
因此,他们每次施展的秘技都必须带有澎湃的巨力,否则即使落在了蛮禽的身上,对它们的伤害也极其有限。
因此,每一次出招,都是大招。
对玄力的消耗,更是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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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前方是如此,城楼的下方,战况更加惨烈。
众多悬照修者穿梭在四阶的蛮兽之间,快速地屠戮。
然而四阶蛮兽的皮毛鳞甲极其坚硬,如果不能朝着弱点攻击,就很难真正将之重创。
更何况,周围还有很多二三阶的蛮兽趁空扑杀。
悬照老祖们不仅要应对四阶蛮兽的威胁。
有些层次更低的蛮兽们利用其强悍的体魄,只要找准机会,也会给悬照修者造成伤害。
偏偏四阶蛮兽可以放任这些低层次的帮忙,悬照老祖们却不会叫来辟宫、开光的修者协助——四阶蛮兽的哪怕一个磕碰,对低层次的修者都是极其可怖的伤害。
四阶蛮兽并不在意低层次蛮兽的损伤,这些悬照修者们,却会在乎他们族人的伤亡!
于是……
许多悬照老祖在对付四阶蛮兽时,能警惕地躲开它们的攻击,却多出了很多来自二三阶蛮兽的伤势。
这伤势并不算重,却会限制修者的灵活。
让他们在与四阶蛮兽厮杀的时候,出手的角度不再那么精准了。
哪怕只是稍微影响,都能让四阶蛮兽躲开致命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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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看着那种种景象,神情凝重。
那些悬照老祖……几乎都是浑身浴血的。
难怪之前那位魁梧修者来迟了,只怕他已经十分尽力,而且根本就是分身乏术——
邬少乾说道:“他是救场的,要救的很多。”
钟采又点了点头。
城楼上下交战的那些悬照,甚至都根本空不出来。
此刻,那位魁梧修者还在其他堡垒的附近游走,将那些趁空袭击的少数四阶蛮禽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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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堡垒入口那里,都有修者死在四阶蛮禽的口中。
早在四阶蛮兽突袭的时候,守卫城墙的众多修者就已经疯狂地涌入堡垒,为的就是躲避它们。
但是,修者们的身法速度各不相同。
仍旧有很多来不及的……
来不及的,就会陨落。
兽潮之战的惨烈,正在于此,也不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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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拨的兽潮,已经近乎尾声了。
大量的低阶禽兽都被几个相应层次的修者杀死,修者们也算竭尽了力量。
还残留的那些,因为四阶蛮禽、蛮兽的现身,修者们已经无能为力。
四阶以上的战斗,修者们根本无法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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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低声说道:“四阶之后,还有五阶。”
到那时,就是融合境修者去对抗了。
第66章 兽潮尾声
第四个层次的交战,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堡垒中的修者们或者焦急地观看城楼前的情况,或者各自疗伤、恢复。
终于,所有前来进攻的四阶蛮兽都被杀死了。
众多悬照修者摇晃着飞起来,回到了城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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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看着外面,心情有些压抑。
这些悬照修者中,只有少数几人还算完好、受的是轻伤,其他的大多都被嚼吃了部分血肉。
还有七八位,直接缺失了手臂、腿脚。
——断臂的就有那位游走于堡垒之间的魁梧修者。
他的左臂是被硬生生扯断的,正因为他在巡视四周时,有四阶蛮禽两面夹击。
要不是他实力不俗、躲闪也及时,只怕就不是断臂了,而是彻底被它们分食!
在断臂之后,魁梧修者却只草草服用了丹药止血。
接着,他又继续前往另一处被袭击的堡垒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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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按了按他的肩,轻声安慰道:“都还活着。”
钟采呼出一口气。
是啊,还活着。
邬少乾又说:“若是真正的兽潮,必有死者。”
钟采默默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