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双方都不熟啊,钟采倒是认出铠甲男子跟自己做过交易,可铠甲男子一时间却并没有将钟采、邬少乾和那两个包裹严实的黑袍人联系起来。
所以双方好像是没什么话说。
铠甲男子试探地问:“两位可还有什么吩咐?”
钟采:“倒是没什么吩咐。”
铠甲男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那在下就先离——”
钟采又说:“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打听。”
铠甲男子有点紧张:“兄台请讲。”
钟采沉吟道:“不知兄台是否遇见过品级不那么高的浮空陨石岛屿,亦或是陨石山峰?”
这其实不是什么很正经的描述,但还算贴切。
铠甲男子立刻懂了,仔细地想了想后,回答道:“见倒是见过,只是已经有强者守护,将上面的资源全部包揽下来了。”
钟采稍作思索:“没事儿,劳烦告诉我俩方位,去看看再说。”
铠甲男子就要指路。
但也是这个时候,邬少乾开口道:“你带路吧。”
钟采一愣,不过并没有反对。
铠甲男子是想马上走的,但是邬少乾这么提起了,他就不能多说什么。
于是,他只好指着某个方向说:“两位请跟我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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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还是背着钟采,一点也没有放松。
铠甲男子走在前面,而两尊六级傀儡则收敛气息,在两边护卫。
这条路线上的危险也是很多的,不过铠甲男子和傀儡都可以探路,就对两人没什么影响。
途中当然也遇见了一些实力高强的,而这次钟采和邬少乾就没有再躲避了,而是直接前行。
如果那些强大的修者视若无睹也就算了,大家相安无事,但倘若哪些修者对他们释放出恶意来,两人就会吩咐傀儡出手,将之杀死毁尸,搜刮对方的财产。
其实,还是有点残暴的。
但这也是因为两人的心态有了点微微的变化。
他俩原本只是想搜集宝物即可,谁知却是路过都要被打一巴掌似的,就算彼此真的没什么伤势,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俩人还有点郁闷着呢。
这时候再有不怀好意的撞上来,那就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甚至,哪怕有筑宫强者要顺手抹去他们都做不到,因为两尊傀儡可以一起围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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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男子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起码屠戮了七八个融合修者,十多个悬照修者,整颗心都是吊起来的。
是,确实有些强者杀红了眼,有点无差别攻击似的。
而这个秘境里的悬照、融合实在是很多,可两位开光、辟宫的修者借助傀儡,直接干掉了这么多,也是有些让人惊骇。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敢相信的。
即使亲眼见到了,他都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
与此同时,铠甲男子又微微有点庆幸。
这两位有如此宝物傍身,绝对是出自极大的势力,他自身所在的势力虽然不错,但他本身在家族里其实稍稍有些尴尬,能借着这个机会认识这两位,说不定还能结下善缘,对他而言也是多了一条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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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男子名叫樊即鸣,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主打就是一个希望能将他计入樊家的名字而已。
用的是谐音,还没使用同样的音调,乍看不那么明显。
只是寄托着他母亲的期望而已。
既然他现在姓了樊,自然就是期望成真。
而这为什么还得是期望,则是因为,他是他母亲的私生子。
是的,私生子。
倘若他母亲是招赘的,不管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个男子,都谈不上私生子,因为他母亲直接就生下来了,直接就养在自家了,无须有什么期盼。
而既然是这个身份,其实就代表着,他母亲是某个男子的妻妾,偷情怀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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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即鸣的母亲潘雀,是樊家七房一位嫡系的正妻,而樊家是六级家族,族中实力最高的就是筑宫强者。
这家族也算是中等家族了,加上所处的地方很富裕,樊家本身势力很大。
潘雀所在的潘家是五级家族,潘雀本身是地品下等资质,跟樊家嫡系的资质相仿,嫁过去以后也早早就生下了子女,但子女的资质最高也就是玄品下等,其实不算好。
两家属于联姻,潘雀和樊家嫡系的感情平平,夫妻之间的信任度也不算很高。
等几十年过去,潘雀实力逐渐提升,生育的几率小了很多,樊家嫡系经常是纳入其他美人,也没怎么跟她相处了。
潘雀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夫君不到她的院子里来,她就找几个美男子来享乐呗。
只是毕竟她属于嫁过来的,所以这事儿还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而已。
结果一不小心,潘雀居然怀上了。
这几率可是非常小的!
既然怀上自然就要生下来,潘雀很希望能生下个资质高的子女,这样她的根基也可以更稳。
当然,这几率就更小了。
潘雀满怀期待,在感知到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后,就取了“即鸣”二字。
樊即鸣刚出生以后,是先被送到潘家养着的。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潘家对樊即鸣也不错,凡是潘雀送回来的资源,也都会分给樊即鸣一部分。
潘家和潘雀,其实都在等待着樊即鸣的资质显现。
尤其是樊即鸣的魂印其实色泽浓郁,就让他们抱有了更大的希望。
樊即鸣也没让他们失望,在三岁的时候,异象横空,显露出地品下等的资质。
这就已经跟潘雀相同了。
潘雀喜出望外,将这件事告诉夫君。
樊家嫡系感觉有点微妙,但总体还是高兴的,于是就让潘雀把人接了回来。
从此樊即鸣上了樊家的族谱,成为潘雀夫君的儿子。
不过这样的儿子哪怕是正妻所生,也不会记在嫡系的,只是养在正妻身边,实际上记在了旁支。
但地品资质是很少见的,樊家可不会把人往外推。
至于樊即鸣的亲生父亲?
那不过是个男宠,潘雀在怀上樊即鸣的时候,就已经把人给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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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即鸣在樊家长大,该有的待遇都还是有的。
名义上的父亲对他也很不错,只是他的身世终究不会被隐瞒,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觉得自己总在樊家待着,还是有点刺眼的。
于是樊即鸣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历练,如果需要什么特殊的资源了,他就是尽量自己积攒,并不会轻易借助樊家的人脉。
潘雀在好些年后,又生下来一个地品下等的女儿,大多数心思都花在女儿身上,对樊即鸣的关切就比往年少了很多。
樊即鸣就更少回去了。
但他本心还是认可自己是樊家人身份的,樊家从没亏待过他,他自然也有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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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即鸣在外行事很谨慎,这次差点死了,还是有点后怕的。
他继续带路,忽然间,心里有些古怪的感觉。
之前情绪一直波动,樊即鸣也没细想,可现在却隐约觉得,有些熟悉感?
待在一起很是亲近、财力雄厚、有恃无恐且据他推测来历应当不凡的辟宫境与开光境……这个说法是真的有点熟悉了。
樊即鸣目光扫到手里拿着的防御阵盘时,忽然反应过来。
这阵盘原本的主人!
地下交易场中,他就是跟一位性子和善的黑袍人交易的,而那黑袍人旁边还一直守着另一人。
现在想想,岂不就是很相似?
樊即鸣几乎可以确定了,就是这两位!
不再黑袍遮身后,这两人的外貌着实不凡,赏心悦目的,而他们不仅可以无视这秘境中的各种危险,还有两尊六级傀儡保护,还真就是他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樊即鸣几乎立刻觉得,不能错过这机会。
下意识的,他朝两人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犹豫地张了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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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处理了很多让人不爽的家伙,钟采和邬少乾的心情是转好了许多的。
钟采瞧见铠甲男子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总算来了点心情询问:“兄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樊即鸣顿了顿,试探地说:“朋友?”
说话间,他还举了举阵盘。
钟采乐了:“朋友,你认出来了?”
樊即鸣神情有点奇异:“两位先认出了在下?”
钟采笑道:“是认出来了,阁下这身铠甲也没换下来,境界也没改变,气质还类似。”他忽而一顿,“最重要的是,阁下的阵盘太眼熟了。”
樊即鸣反应过来,自己太紧张,问了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