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 第84章

他常年在外领兵,很少着家,大儿子早已成婚,而小儿子的婚事却迟迟未落。

萧北侯人在凌天都,尚且还怕被有心人算计,而牵连整个萧家。

要知道当今圣上,最忌讳结党营私,或是暗中争夺皇位而痛下杀手。

萧北侯不能站位,他的儿子女儿们亦然。

是以,在二皇子时寻夜被封勤王之前,经过自己女儿的同意后,萧父便为萧瑶提前定好了一桩婚事。

也避免了勤王若是有意要娶萧家女,而被皇帝所猜忌。

萧父的顾虑,也正是萧河的顾虑。

萧瑶的未婚夫出身并非世家子弟,但其祖父、父亲皆是忠义之辈,为先帝效命三十载,先后为国捐躯,战死闵辽。

天武帝登基之时,司徒宏一脉已然没落,直至司徒瓒应征北骑军,其骁勇善战而用兵如神,深得萧捷的青睐。

胜仗而归之后又得封赏,官至北骑军副统。

是以萧河随兄一同前去演武场演习,见到司徒瓒本人之后,这才萌生了一些想法。

在萧河的印象中,上一世的司徒瓒并未娶妻,身边连个通房侍妾也无。

听说他一直都心有所属,奈何所爱之人早早离世终成遗憾,此后便一直醉心于谋略,无心其他。

原本萧河有意想要撮合他与萧瑶,但短暂的寒暄过后,听司徒瓒所说,竟然传闻并非作假。

如此一来,萧河只觉得可惜,看来两人并无此缘分。

谁知自那过后,司徒瓒倒是视其为朋友,时常约萧河出来喝酒。

两人年纪本就相差的不多,谈天说地倒是意外的合拍。

一来二往的多了,关于司徒瓒的心上人之事,萧河实在是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

谁知司徒瓒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萧河见状,倒觉得此等场面十分熟悉。

再三追问之下,司徒瓒才道出自己喜爱之人,竟是萧四小姐萧瑶。

知道真相的萧河哭笑不得,天下竟有这般凑巧的事,原以为没指望的事,也会峰回路转!

是以,有了小弟萧河的撮合,大哥萧捷的支持,司徒瓒终是赢得了美人的芳心,一举定下了婚事。

而到了萧河这里,他的顾虑只多不少。

按照萧父的意愿,倒是更倾向于家世清白、温柔贤惠的女子,得以夫妻相互扶持。

可萧河知道,他若娶妻对于那位姑娘来说,也许并不公平。

不止是因为时钊寒,更多的则是他己身心境的变化。

他答应赫连凛,待一切安定之后,远赴羌肃之约,或是走出天凌,不受任何事物所困。

倘若娶妻,必定辜负于她。

是以萧河这些时日,也因此事而忙。

他知道此事本也就瞒不过时钊寒,但他却万万没想到得知此事的时钊寒,竟恼怒到全然不顾的地步。

萧河要比时钊寒更快的冷静下来,蹙眉道:

“你若执意如此,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放开我,我这就走。”

时钊寒怎会真的听他话,说放就放,他勾起薄唇,将人紧紧的揽入怀中,低头嗅发。

萧河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兰香,莫名的能令人安定心神。

“阿鹤,你明知我做不到。”

时钊寒贴近了萧河的耳朵,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倾洒于脖颈之间。

“你要我亲眼看着你与他人成亲,还不如杀了我更痛快些。”

萧河想躲,却又实在是躲不开,只能缓缓闭眼道:

“放手吧,难道非闹的难堪你才满意吗?”

萧河只感觉身后靠着的胸膛一僵,时钊寒慢慢放开了他。

萧河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抬眼看向他:

“你并非是留恋儿女情长之人,即便是为赵维疯魔的勤王,亦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婚嫁之事,也并非我所愿,倘若你执意如此……”

萧河忽而停顿,时钊寒却笑着替他问了下去。

“倘若我执意如此,又当如何?”

萧河微微垂眸:

“以后是敌是友,便难说了。”

时钊寒笑了,非但不恼,而是面色有几分愉悦。

“死在你手上…..也算我毕生所求。”

“可是萧青鹤,”时钊寒忽而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平静的说道:

“若是你落到我手里,怕是不会像今天这般简单了。”

萧河并未说话,事已至此,时钊寒并未因定亲一事而昏了头,不留一丝余地。

他深深看了时钊寒一眼,是对是错,孰真孰假,已经不重要了。

他绝不能像上一世那般重蹈覆辙,有些错误即然拨正不了,那就阻止它错的更深。

他与时钊寒,就是如此。

第59章 主子

宋净庭与李怀慈几人是一同到的,恰巧撞上刚被赶出来的韩辛移。

韩辛移虽未发一言,但瞧着脸色属实是不好看。

宋净庭是何等的聪明,心里已然猜到了一些,站在一旁的周衡却还要问道:

“这是怎么了?四爷不在?”

韩辛移瞥了他一眼,说道:

“萧少爷来了,四爷不让人打搅。”

听到这话,周衡与李怀慈几乎一同坐下,晓得这是有得等了。

韩辛移见他们这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只有宋净庭望向他,脸上一贯挂着温和的笑。

“韩公子,既然萧少爷来了,四爷免不了要被耽搁许久,接下来的安排怕是有变。”

“不如你先回去歇着,若是有要事,我再与你说如何?”

宋净庭有意想要支开韩辛移,韩辛移又怎会不知。

只是宋净庭说的这些话已经足够客气,他没法当众抚了宋净庭的面子,只能顺着他的话应下了。

“那就有劳宋先生了。”

等韩辛移走后,宋净庭才慢条斯理的坐下。

周衡顺手给他倒了盏茶,笑着调侃道:

“是你喊他来,这刚到便又让人走,宋大人是什么意思?”

宋净庭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的反问道:

“你说呢?”

“既然萧少爷来了,何必留他在这添堵?”

周衡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倒是另有看法道:

“我看未必是给萧少爷添堵吧?”

宋净庭轻瞥了他一眼,见周衡一脸坏笑,怎能不懂他的意思。

韩辛移在这,萧河添不添堵他们不知道,但四爷肯定是了。

“有什么好笑的?”

李怀慈无奈道:

“四爷不高兴,我们能好过?”

听闻此话,周衡轻咳了一声:

“就怕萧少爷走后,四爷心里更感不痛快了。”

雀宁恰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冷不丁的听到,忍不住骂道:

“你这乌鸦嘴,还是快少说两句吧。”

周衡得了他一白眼,便悻悻然的闭上了嘴,双腿翘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眯起盹儿来。

他虽是高子瞻的心腹,但即是跟了四爷,便是四爷的亲信,待他与雀宁几人一般无二。

萧河从伏水渊出来后,脸色发冷,往常也会停下与他们寒暄几句,

今儿个倒是视他们为无物,即便是几人行礼皆不理。

萧河走后,宋净庭只得感慨一句: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挺钦佩四爷的。”

“钦佩?”周衡笑了,他心直口快,更是口无遮拦道:

“钦佩四爷每每都有新的法子惹萧少爷生气吗?”

众人听罢,皆是想笑又不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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