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用豆浆顺着,吃了两个小汤包,和一个水煮蛋。
白祈安见他吃完,又将水壶递过去给他解腻。
碧山寺有半座山,还有三千台阶,景言之最近身体还有点虚,他其实不想去的。
所有的事情都不如他的身体重要。
最后还是景言之说了句:“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老做梦吗?”
一句话,堵的他哑口无言。
这几天的精神不济,白祈安都看在眼里,当然不想他再受折磨。
吃过饭,景言之拿了身换洗衣物,去洗手间换下病号服。
他住院的第二天,白祈安就通知苏管家送来了生活用品,充电器,衣服,包括他的水壶。
距离太远,就不需要徐姨来回送饭了,不然饭还没到,已经凉了。
摸了摸兜,还是一如既往的药瓶瓶。
墙面上的镜子里,少年眉眼弯弯。
“枝枝,好了吗?”
时间不短了,白祈安担心是出了什么事。
“好了。”
两人相携出门时,刚好碰见从旁边病房里出来的周聿。
景言之问:“段哥恢复的怎么样。”
除了段尘鸣的醒来的那天,他去看了看,这两天因为心底的混乱,也没再去看过。
想到这儿,愧疚感油然而生,段哥是因为他才受伤的,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白祈安注意到他的神色,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别担心,他们都很好。”
周聿本来还在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心虚到不知说什么,接到白祈安的眼神急忙说道:“恢复的很好,能吃很多东西,劲儿还可大了。”
他差点挣脱不开!
景言之茫然的眨眼,什么劲儿,为什么劲儿大,是做了什么吗?
为什么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周聿生怕他再问下去,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您就放心吧,咱家大业大的还怕治不了他啊。”
这么说确实也没毛病,景言之了然的点头,随后说了句:“那等回来,我再去看他。”
三人一起走到了电梯口,因为都装了心事,基本没怎么交谈。
车停在了门口,周聿先一步打开车门,白祈安让景言之先进去,自己再跟上去。
就在闭车门时,景言之突然冒出了一句:“周哥,你为什么从段哥房间里走出来?”
“啊!”
周聿捂着自己被夹的手欲哭无泪,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从被那个狗堵在厕所里,就知道今天注定不平凡。
没闭时的车门又被推开:“没事吧周哥?磕到哪了?”
白祈安也看着他沉声道:“想什么呢?”
周聿强颜欢笑:“没事儿,刚刚就是走了个神儿。”
景言之觉得跟自己的问话有关系,愧疚的说:“对不起啊周哥,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你,没想到会吓到你。”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注意。”
周聿说着重新关上门,坐上了主驾驶。
景言之还是不放心,扒着椅背问:“要不要让医生看看啊?”
周聿握了握拳:“真没事,就是有点肿,过会儿就好了。”
他们经常打打杀杀的,这点儿伤根本不在意。
再三确定没问题,景言之这才放下心。
刚刚的问题,经过这个小插曲,也被忘在了脑后。
周聿盯着前方的路线,心里稍稍松口气。
这孩子,一点都不省心,瞎问什么啊。
周聿是老司机,车子几乎没有颠簸,景言之昨晚没睡好,靠在白祈安肩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白祈安动了动身子能让靠的更舒服,低头看了眼呼吸平稳的少年。
“真笨。”
亏他还是个有男朋友的人,连眼前的猫腻都没看出来,傻乎乎的。
还是看的紧一点吧,别被人用糖骗跑了。
“白先生...”
白祈安抬手制止周聿的汇报。
景言之好不容易能睡着,他不想吵醒他,只希望他能多睡一会儿。
周聿瞄了眼后视镜,被白祈安温柔的眼神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想起昨晚某个恃伤生娇的人,一晚上都在不停的吵醒他,让自己扶着上厕所。
丝毫不顾因为几大副手都半残,导致活儿全都堆在身上的自己,好不容易补个眠,一次次的被叫醒。
人心不古啊...
到达山下,白祈安把景言之叫醒,等他醒了醒神,三个人带着几个保镖,晃晃悠悠的上山。
不是什么急事,又顾及景言之的身体,他们跟春游似的,累了就坐在台阶上歇会儿,不累就继续走。
等到爬到山顶,竟没有多少累意,除了景言之有点呼吸急促,其他几个男人面不改色,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白祈安拦住他着急进去的步伐,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急什么,先喝口水,缓一缓。”
景言之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按压下心底的急躁,抱着自己叮当猫的水壶,吨吨吨的灌了几口。
院子里耍弄着棍子的静语,听见门外的说话声,还以为又是一个来求手抄经的,正昂首挺胸,摆好姿势等着人进来。
下一刻,在看清门口的人,嗷的一声冲了过去。
“之之!!”
眼看就要冲到眼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很不幸,身高只有一米七的静语,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光脑壳。
他不死心,伸出爪子探向近在眼前的人,又被白祈安往后推了推。
“注意安全距离。”
静语怒瞪,坏人,抢他的之之!
景言之勾了勾白祈安的手指,示意他放开:“静语。”
白祈安刚放下手,静语就一把抱住景言之:“之之!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们。”
第127章 向阳而生
白祈安忍着想把人拉开的念头,移开了视线。
算了,看在少年很开心的份上,暂且忍忍。
门内的人也听见了院子里的叫嚷,静安看见景言之的一瞬,如同静语一般,高兴的扑了过去。
无谓没有那么情绪外放,不过也很开心:“早上起来,朝霞满天,猜着是有贵客上门,果然,还真是重量级的客人。”
景言之摸摸两颗锃光瓦亮的脑袋,无奈的对他笑笑:“无谓师傅,您就别打趣我了。”
无谓扫了眼他身旁的男人,调皮的眨眨眼:“我怎么有种你回娘家的感觉。”
“噗哈哈哈哈!”
静语和静安哈哈大笑,周聿没忍住也笑了两声,身后的其他保镖只能在心里笑。
景言之用骨节敲了敲两个看热闹的小朋友:“那还让我这个嫁出去的人,在门口站着?不得好茶好饭的伺候着。”
无谓还没说什么,静语这个显眼包就窜了出来:“这位客官您里面请~”
“快上座,静安去泡茶!”
一番笑闹,众人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景言之准备坐时,静安从里屋拿了个垫子给他垫上。
他还是如同以前,会下意识的想起景言之的身体不能受凉。
“谢谢静安小师傅。”
静安腼腆的笑笑,转身去了厨房泡茶。
碧山寺的茶都是在后山采摘的乡野茶,味道不算好,但喝着有一股先苦后甜的口感。
景言之抿了一口滚烫的热茶,心里喟叹,虽是涩口,却有种怀念的感觉。
无谓给白祈安和周聿都倒好茶,自己也端了一杯:“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景言之轻笑着回答:“还可以,你们呢?”
“老样子,师兄闭关了,山里很清净。”
消息都是互通的,有人上来礼佛知道了住持大师闭关,其他人就都知道,不会再浪费时间爬山了。
景言之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大师闭关了!?”
他问的很急,嗓音里带着紧张。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景言之顾不得别的,只是紧紧的盯着无谓,想要确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