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又何尝不心疼?
回到单人间,陆靳臣如临大敌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江屿打完电话回来,愣了下,“你怎么了?”
陆靳臣抬起黢黑的眸子,不紧不慢扫了眼一边的顾然。
顾然低头看宋时清发来的消息,见状道:“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江屿有点懵,清冷矜贵的身形靠在门上,等他接下来的话。
陆靳臣寸寸逼近,锐利的视线将少年全身上下看了个遍,而后挺直的肩背轻轻一塌,委屈又可怜地说:“江屿,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玩.死。”
江屿:“.........”
啊?啊??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少年推开他的胸膛,绕过去打开行李箱。
衣服裤子在行李箱里规地放着,江屿拉开里层的拉链,拿出一瓶类似香水的包装递给陆靳臣。
“给你的。”江屿轻描淡写地说。
陆靳臣皱着眉头,“这是什么?”
他边说边拧开盖子,摁住往空气里喷了两下,“这是香水.......”
鼻尖嗅到空气中飘散的熟悉味道,陆靳臣眸子睁大,浑身一颤僵在原地,喉咙里的一腔话狠狠堵在了嗓子里。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只有锋利的眼尾在悄然变红。
江屿就知道他会这样。
少年站在光影里,贴身的衣服勾勒出清瘦的身形,肩背笔直,犹如一根挺拔的竹子,柔韧不屈。
他眉眼带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眼前显得有些无措的男人,“这是我的信息素提取剂,托人制成了喷雾状。”
录节目的过程中,每个嘉宾都要遮住后颈,以防第二性征外露,这是写在合同里的条约,任何人不得违反。
可陆靳臣的信息素饥渴症犯起病来实在令人头疼。
症状轻时单靠牵手就能度过,可若症状严重,抑制剂与身体接触仿佛失效了一样,没有一丝用处,再严重点会遭遇剧烈的反噬。
上次被绑在医院的病床上,就是反噬的一种方式。
江屿想了几个办法,最终只能实行这一个。
“我听沈医生说你的情况不稳定,需要每天注射抑制剂,可抑制剂保不准有副作用,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他提取了一小瓶。”江屿低垂眼睫,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张,柔顺的黑发显得很乖巧,“这里有说明书。”
陆靳臣嗓子发紧,攥着瓶子的手背青筋暴起,个人竭力压抑体内奔腾的情绪。
男人绷紧下颚,咬肌动了动,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什么时候去的医院?”
江屿以为他担心自己的身体,清冷漂亮的脸蛋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找了沈医生帮忙,身体没什么大碍。”
陆靳臣咬着牙一声不吭,低声骂了句脏话,恶狠狠道:“江屿,你他妈疯了吗?”
说完后,一滴眼泪直直坠了下来。
高大的身躯靠近,男人发了狠掐住少年的细腰,将他摁在了墙上,眼尾猩红。
腰上的掌心有些后怕地发抖。
“你知道提取信息素有多危险吗?手术概率不足百分之五十,谁他妈给你的胆子?!”陆靳臣咬着牙往外蹦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少年张开胳膊,尖尖的下颌微抬,温润道:“过来,我抱抱。”
他并非头脑一冲,而是沈亦琛所在的医院已经有了三起成功的手术案例,成功率高达70%。
且主刀医生都是沈亦琛。
在江屿看来,手术风险确实不高,他能接受。
陆靳臣双臂犹如铁钳,勒得江屿喘不上来气,耳边是男人后怕的呢喃。
抱了会儿,少年蹙眉道:“松开点,呼吸不上来了。”
他是真的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儿。
沈亦琛技术好,身为科室的一把刀,一双手又稳又准,也就术后疼了一天而已。
况且他做手术那天,陆靳臣正在家里给沈母祝寿。
没什么好说的。
他自诩不是娇气的人,也惯不会撒娇。
陆靳臣趴在他颈窝缓了会儿波动的情绪,“我看看。”
“不要。”少年扬起脖颈拒绝,冷感薄白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拒绝道:“等会儿顾然该回来了,味道散不掉。”
顾然虽然看起来不是个Omega,但并没有求证过。
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陆靳臣叼起冷感的肌肤磨磨牙,捏着他的下巴,偏头在少年脆弱的腺体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
他不情不愿道:“嗯。”
顾然出去了一个小时,回来时一身烟味,嘴唇破了皮,红得不正常。
他一如既往话少,目光落在陆靳臣发红的眼尾顿了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陆靳臣推开阳台门,给沈亦琛发过去一个消息,“沈哥,忙吗?”
“不忙。”沈亦琛下午有一台手术,现在刚吃完饭休息,他拿起手机瞥了眼,“怎么?”
“你上周接了一场信息素提取的手术?”陆靳臣没有任何迂回,开门见山问道。
沈亦琛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对我的手术感兴趣了?”
他说话的同时,脑海中不断搜罗上周的手术患者。
那是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少年,漆黑鸦睫纤长,脸上表情冷淡疏离,却不让人觉得反感,气质矜贵,身形高挑,冷感薄白的肌肤在医院里格格不入。
陆靳臣沉声道:“沈哥,保护病人隐私是你的职责,我无意打听,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手术有后遗症吗?”
第35章 采购风波
沈亦琛清冷声调响起:“现在医疗技术发展得足够迅速,信息素提取并非是大手术,只是过程痛苦了些,暂且没发现后遗症。”
陆靳臣闻言松了口气,“我知道了。”
沈亦琛却不打算这样放过他,“怎么突然好奇这个了?”
“你过两天就知道了。”陆靳臣绕了个圈子。
沈亦琛掀开眼皮看了眼不敲门就进来的男人,语速加快:“行吧,我不问了。”
他撂下手机,抱着胳膊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语气不善:“陆总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男人一身深灰色的高定西装,剪裁合体穿在身上,两条修长有力的腿被西装裤包裹,身形修悍,面容沉稳的一举一动魅力非凡。
气场与生俱来的强大。
“找你看病。”陆斯礼盯着一张一合的嘴唇,眼神晦暗不明。
沈亦琛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毫不客气地怼人:“陆总来错地方了吧,我这儿可不是男科,治不了阳.痿。”
语气里的讽刺毫不作假,摆明了的阴阳怪气。
陆斯礼绕过办公桌,皮鞋鞋尖抵着他的腿,扑面而来的荷尔蒙熏了他一脸。
他语气无波无澜,显然习惯了,“沈医生妙手回春,还没看怎么就知道治不了?”
强硬有力的大掌攥住细白的手腕,硬是拉到了桌子底下。
沈亦琛眼里冒火,指尖蜷缩着不肯碰。
他坐不住了,踹了男人一脚站起来,脸上带着尖锐的冷漠:“陆总有事不妨直说,我们应该不是能坐着寒暄的关系。”
陆斯礼目光锁着他的身形,呼出一口浊气,“沈医生介意出去走走吗?”
他的目光太热切,夹杂的情绪令人招架不住。
但沈亦琛懒得听,也懒得管。
陆斯礼态度放缓了些,退而求其次道:“十分钟就好。”
沈亦琛不想跟他还有牵扯,闻言扯了扯唇角,“不必,陆总还是尽快回去陪你的宝贝吧,到时候惹人误会了多不好意思。”
一来一往的谈话夹棍带棒,互不礼让,心里都憋着一股邪气。
沈亦琛讨厌自己被情绪左右,说出的话更加冰冷,“我还有一台手术,陆总自便。”
说完转身要走。
结果胳膊传来一阵巨大的阻力,他被人拽着胳膊摁在了桌子上,上面的医疗文件散落一地,哗啦作响。
路过的小护士好奇地敲了敲门,“沈医生,您没事吧?”
“没事。”沈亦琛尽量稳住声音,对门外的小姑娘说:“不小心碰到桌子了,我自己收拾就好。”
小护士“哦”了声,脚步渐渐走远。
陆斯礼发疯一样盯着他的脸看,怎么都看不够。
因为忍耐额头青筋鼓起,脸上汗涔涔的,那双鹰隼似的眼睛此时通红,酝酿着狂风暴雨。
沈亦琛偏开头,嘴上不饶人地讥讽道:“向来不曾听说名声显赫的陆总喜欢死缠烂打,今天一见简直大跌眼镜。”
陆斯礼任由他骂,也不吭声,十分逆来顺受。
但沈亦琛了解他,个人如同惊弓之鸟紧紧绷着,生怕他兴致来了当场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