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世界里,陆靳臣是抢了他哥哥的人,小孩子本能地会有一些排斥。
少年目光宠溺地看着屏幕,跟小卷毛聊些学校里的趣事。
擦干头发后,陆靳臣把打包带来的饭菜一一在餐桌上摆开。
江屿粗略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他爱吃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陆靳臣享受了一把投喂的快乐。
江屿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腮帮子鼓起来,吃相很斯文,像个可爱的小仓鼠。
遇到不喜欢吃的食物,也只是皱皱眉,然后慢吞吞地送进嘴里咀嚼,进食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
吃饱后,陆靳臣负责收拾餐桌,江屿来回走动消食,顺便跟小卷毛说再见。
“走。”男人牵着他的手腕。
江屿挂断电话,好奇地问:“去干嘛?”
陆靳臣绕了个圈子,“到了就知道了。”
“喔。”既如此,江屿就不再问,老老实实坐上了副驾。
车窗降下一些,晚风吹拂,掀开少年的黑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侧脸在光影交织中若隐若现,鼻梁挺直,线条流畅,脸上挂着很淡的笑。
少年托着下巴目视前方,享受风略过身上的温柔触感,没忍住偏头问了句:“你还记得上一次开车带我兜风吗?”
琥珀色的眼眸弯着,像个小狐狸似的,带着狡黠的笑意。
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尖,“记得。”
“你当时很凶。”江屿开始翻旧账,嘴巴一张一合,叭叭地说:“哪有人大半夜带着暗恋对象飙车啊?”
陆靳臣散漫地抬起眉梢,神色桀骜张狂,“嗯,我的错。”
彼时大一刚开学,在新生叫苦不迭的军训中,陆靳臣一眼注意到了数学院系白得发光的少年。
少年像是一株挺拔的青竹,气质清淡冷漠,抿着唇,目光冷冷地盯着教官看,最枯燥的动作也做的一丝不苟。
就这漫不经心的一眼,陆靳臣就走不动道了,个人陷了进去。
后来他托人打听江屿,费了不少心思才拿到少年的手机号。
他行事张狂,长得帅气,富二代的标签时刻打在身上,九头身的比例衬得身材悍利修长。
说是风云人物也不为过。
可却在少年身上处处碰壁。
“别往我眼前凑。”
“你知道自己很烦吗?”
“喜欢我?”少年神色戒备冷漠,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语气讥讽不屑,“喜欢我的人多了,就你?嗤......”
还好陆靳臣当时脸皮够厚,硬是死缠烂打让少年松口给他一个机会。
他太兴奋了,浑身血液都疯狂叫嚣着,以至于脑子一抽,大半夜带江屿去了盘山路上飙车。
等发觉少年脸色不对劲时,恨不得跪下来扇自己一个耳光。
想到往事,陆靳臣锋利眉眼充满柔和,侧身看他,“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嗯。”嘴角扬起弧度,江屿笑着说,“你当时亲我了。”
还没确定关系,就被人亲昵地喊了宝宝,亲了唇角。
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江屿当时人都傻了,男人瞳孔中盛着盛大的爱意灼伤了他,心脏疯狂鼓噪跳动,耳根爆红。
他最终只是偏头,冷着脸克制地提醒:“陆靳臣,你越界了。”
陆靳臣将亲昵的称呼憋回肚子里,长眸凝视着少年的剪影,心脏砰砰跳动。
从那个时候起,少年就在他心上刻下了永久的烙印。
第77章 盖个章以后就是我的了
越没越界的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从那时起,陆靳臣就赖上了江屿,死缠烂打见效,他将清冷漂亮的少年拥入怀中。
路上风景不断被甩在身后,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
江屿从副驾驶下来,脸上表情懵懵的,“这是哪儿?”
陆靳臣停好车,走过来牵着他的手,“带你去拿礼物。”
百米开外有一个木屋,进去后里面别有洞天,各种首饰琳琅满目地摆在展柜上,款式新颖,估不出价值。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脾气挺倔,看见陆靳臣就吹胡子瞪眼地冷哼一声。
少年默默把目光落在男人脸上。
好像在说“你怎么到处得罪人?”
陆靳臣尴尬地摸摸鼻子,屈起指骨敲敲展柜,“翁老,好久不见。”
老头儿不吭声,戴着老花镜打磨手上的钻石,显然把他当成一团空气。
过了片刻,机器声渐小,翁老起身打开保险柜,扔给他一个盒子。
而后摆摆手,赶人道:“走吧,别挡我的生意。”
陆靳臣习惯了他的臭脾气,拉着少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背影嚣张跋扈,头发丝都带着张狂。
江屿张了张嘴,扭身对翁老礼貌道谢,嗓音温润道:“谢谢您。”
翁老抬眼瞧了眼少年,目露赞赏,然后狠狠一皱眉,在心里唉声叹气。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跟了老陆家这个东西?
把人拉走后,陆靳臣寻到一个寂静的角落,亲昵地蹭蹭少年的鼻尖,“送给你。”
黑色丝绒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对手链,瞧着很普通,却是陆靳臣找翁老定制了半年才有的成果。
链条很细,周围坠着一圈素钻,最中间是一颗淡蓝色的星星,在阳光折射下熠熠生辉。
远看不显,像是一条平平无奇的细绳。
少年眸光微颤,指尖蜷了蜷,把手收回去,“好端端的送我礼物干什么?”
陆靳臣不由分说拉住他的手,宝贝似的将细链戴上去。
链条中间还有一个磁吸扣,两只手靠近时,发出“咔哒”一声响。
像是此后的命运都交缠在了一起。
少年皓腕如雪,腕骨凸出,戴着很漂亮,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男人俯身拨弄他的耳垂,“我本来想送给你戒指,可又怕吓到你,思来想去就选了这个。”
“很早之前就想送,但怕你不喜欢,一直没敢。”
陆靳臣想起宋风霁发的短信,恶狠狠磨了磨牙,暗骂宋老二真不是个东西。
他不敢想江屿当时有多挣扎才说出分手。
可自己却丝毫没有发现。
他不是个称职的男朋友,他没有给够安全感。
他反思了很多遍,想尽了一切办法补救,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今天的事不是突发奇想,是早有预谋,只不过提前了半年。
陆靳臣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吻了吻少年的发梢,语气珍重道:“盖个章。”
以后就是我的了。
掌心下的心跳快得不正常,声势浩大地鼓噪着,震得少年指尖泛麻。
他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澄澈的眼神在这种暧昧的氛围里显得稚嫩青涩。
陆靳臣没想忍,低头亲他,像第一次赛车那时那样喊他宝宝。
眼神分明是诚挚的,却又无声散发着危险气息。
像个蛰伏已久的雄狮,昂着胸脯叼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到了窝里,细细享受品味。
要不是在室外,指不定拉着江屿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江屿反应过来,推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无声地笑了,“起开,这是在外面........”
陆靳臣是会抓重点的,当即便说:“在屋里就可以了吗?”
江屿:“.......”
少年不愿与他争论这种话题。
说到底,他脸皮薄,没陆靳臣这么不要脸。
什么浑话张嘴就来。
床.上更是如此。
躁人的称呼令人面红耳赤,偏偏少年一听反应激烈,陆靳臣低声笑的放肆,更嚣张了。
私下里像个狗狗一样,爱撒娇爱圈地盘。
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了老婆。
“我饿了。”少年干巴巴地转移话题。
陆靳臣在他耳边蹭蹭,磨着那块脆弱的肌肤,“要不要吃我?”
不吃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