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 第105章

然而又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呢。

对方所思所言,所作所为,是假的吗?

既然不是,那么为何不能说,不能用?

宁悬明从来知道,眼前人并非单纯无害,反而处处心机,但他虽是处处心机,却从不害人,不过是用它谋心谋情。

即便是谋心,也是以身入局,所付出的,从来不比自己少。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可知道,激怒太后,危险的是你?”

“虽说你早有准备,可害人这种事,总是防不胜防,你就不怕有什么万一?”

宁悬明此时已经满心无奈与忧虑,软了声音。

越青君见他话里话外皆是为自己考虑,便知今夜之事算是过了,不由展露一丝真心的笑意。

“若当真有那一日,大约也是我违背誓约的代价。”

若当真如此,他便能名正言顺地换个太子。

“你……”宁悬明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他想,不过是换个太子而已,何须如此严重,甚至将自己押上去。

然而转念一想,他就是这样的人,若非如此,他也并非是卫无瑕了。

他既气此人任性,又能理解对方所想,矛盾的想法在他心中纠结来去,反复折腾成了线球,将自己困在其中,无法脱身。

宁悬明兀自沉凝半晌,也没能想出能将眼前人如何。

憋了许久,在将自己憋出闷气来之前,终是说了一句:“若是当真有什么万一,你许我的百年好合,要用什么来赔?”

他目光乍然迸射出几分锋芒,毫不犹豫地朝着越青君而去。

伸手扯住越青君衣襟,将人拉到自己眼前,双方不过咫尺之距,近到足以交融彼此的呼吸。

浑身凉得像冰的人,呼出的气息却也是温热的。

混着那若有似无的兰香,在这幽夜里静谧又勾引。

宁悬明抿唇半晌,面对眼前明显孱弱病体之人,到底说不出什么重话,半晌,方才倾身对着那双碍眼的苍白唇瓣咬去……

刚开始是咬,之后如何,便不是一两句能够说清的,待到唇分时,先前那碍眼的苍白,已经染上了动人的绯红粉韵。

灼灼其华,面若桃花,终于有了点春日的气息。

“陛下……”

“无瑕……”

“你的命在我这里,永远是最贵的。”

“你也永远是要亏欠我的。”

我一直知道百年好合不过是句无法兑现的谎言。

所以,你不能再欠我了。

仅这一句,你就还不清。

第88章 娇气

生辰夜过,然而那仅存在于宁悬明口中的生辰礼,终究没让越青君见到个影。

越青君几次想问,然而抬头便见到宁悬明埋首于奏折中的身影,到底没有让这种小事打扰对方。

他郁郁躺进被窝,到底是真累了,没多久就当真睡了过去。

等宁悬明将奏折批阅完,转头便看见越青君安然恬静地躺在床上的模样。

闭上眼睛,单手枕在右脑,对着床外的方向侧卧,仿佛正是为了能静静看着宁悬明,只是不知是否就这样看着看着,将自己看睡了过去。

宁悬明轻手轻脚走近,坐在床边静静端详着眼前人,分明睡着时是这样一副乖巧模样,可睁开眼,却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他伸出手,试图抚摸对方的面颊,然而在指腹即将触碰到对方时,终是在空中停住,半晌,到底没能放下惊扰对方。

只在虚空点了点,无声说了一句:不乖。

之后,家宴上的事,多少传了些出去,旁人不知越青君想法,只当是太子的表现不够让天子满意。

那些教导太子,为太子授课的先生们,有上书自陈罪过的,也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于是加紧对太子的教学,试图做得更好的。

然而种种情况下,越青君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他在等。

等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的反应。

并没有让他等多久,数日后,天子便在一次难得陪太后用膳的机会中,等到了太后的反应。

“成国公嫡孙女性情温婉,容色出众,与璋儿正配。”太后张口便道。

越青君张了张唇,半晌才说了一句:“那位姑娘,如今已经及笄,而璋儿过完年才刚刚十一?”

太后闻言,面上露出一个浅笑,只道是:“璋儿年轻,正要娶与他年纪稍大上一些的才好呢,如此夫妻互补,才能和乐。”

越青君眼眸微垂,眼底神色让人看不太清,只唇角微勾,笑意淡淡道:“看来母后一切都考虑好了。”

“您是太子的祖母,儿臣自是相信,母后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好。”

“只是不知,成国公府是何想法,可是愿意?”语气幽幽,让人难以听清其中情绪。

太后神色未变,只笑着道:“事关太子,哀家怎好私下将一切都敲定,自是要天子开口,陛下同意了,哀家也好向成国公府提亲。”

能这么说,那多半是成国公府并没有同意。

因而才要越青君开口,若有越青君赐婚,成国公府不同意也要同意。

越青君神色微敛,作思虑状,半晌,方才道:“若成国公同意,朕自然不会反对,此事待朕问过成国公的意思再说。”

既是询问,而非直接赐婚,此事成功的概率就不大。

太后微微蹙眉,不等她开口继续说些什么,便听天子缓缓道:“便是不同意也不要紧,太子年纪尚小,还不到成婚之时,母后还是考虑过早了,再慢慢为太子相看两年也无妨。”

他显然并不太想继续聊下去,一顿饭还没用完,吕言见状便十分体贴地用还有要事处理为由,给越青君寻了机会起身离去。

等出了殿门,越青君眉头才沉了下来。

他负手离去,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事后,越青君也并未食言,寻了成国公隐晦提起此事。

不等他说完,成国公便连忙跪下道:“老臣孙女貌若无盐,且年纪并不相当,实在不配太子……”

先帝在时,他因为插手立储一事,几次失了圣宠,如今新帝登基,他与新帝也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严格来说,从前还有些过节。

天子一直未曾追究报复,是天子心胸宽广,而非自己有多大能耐。

这一情况,成国公心知肚明,他也不会再像先帝在时那样不自量力。

“臣孙女的婚事,也是家中内宅之人操心,臣未曾过问,但臣的妻子曾多次提过,想要将孙女留在家中,给孙女招赘。”

而堂堂太子,是绝无可能给人当上门女婿的。

如此明显的拒绝,仿佛是在嫌弃太子,越青君听了却也未恼怒,只淡淡笑道:“爱卿庇护儿孙之心,朕心甚慰。”

挥一挥手,便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

他登基后继承了先帝的私库,又不似先帝那样挥霍奢靡,私库里的东西除了落灰,竟少有其他用处,如今用来赏赐人,自然是出手大方,毫不吝啬。

待出了宫,成国公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看着那些送来的赏赐,成国公心中忧虑不减,等回到家中,成国公夫人走上前,为丈夫脱掉外衫,成国公却未见轻松,反而将人打发出去,只留下自己与夫人,方才握着成国公夫人的手沉声道:“夫人,改日有空,多多琢磨琢磨秋儿的婚事。”

成国公夫人面露疑惑,“秋儿?秋儿还小啊。”

成国公意味深长道:“不小了,旁人都能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成国公夫人一头雾水。

询问成国公的结果,越青君让吕言亲自跑一趟,将之告知给了太后。

太后久久未语,半晌方才出声道:“哀家知道了。”

“陛下为太子处处操心,实在辛苦,吕公公回去后,要好生照顾天子,切莫让天子太过劳累。”

吕言低头应下,随后告辞离去。

接下来好些天,太后与天子都相安无事。

直到一个月后,一道召令发了下去,越青君当真下令让几位先帝的皇子皇孙与太子一同读书。

只是不知是否为了遮掩什么,这次一同读书的并非只有皇子皇孙,还有皇女皇孙女。

这一举动模糊了越青君的行为,降低了某些太子党的警戒心。

是的,太子党。

虽然太子刚立不久,且在此前曾遭受众多朝臣反对,然而一旦永乐王成为太子,却也自然有不少势力向他靠拢,其中不乏有从前极力反对永乐王为太子的人,能让人这般转进如风,颠倒从容,也是身为太子的天然优势。

且当今膝下无子,太子地位不可谓不稳,来投效的人自然更多。

只是这所谓的太子党还未成势,如今也不过是有个名头。

从前越青君坚定要立永乐王为太子的行为,让许多人根本没有天子不喜太子,想要改立其他人的念头,尤其是如今太子才立不足两月,他们当真只以为天子这番举动,不过是见太子一人读书太过孤单,才让其他人陪着他一起。

如此关爱,不可谓不贴心。

就连太子本人都这样觉得,看着一同前来读书的叔叔姑姑,堂弟堂妹,心中颇为欢喜,连精神都比从前好上许多,也不觉得上课十分无趣了。

对此,大家都乐意接受,除了太后。

越青君让人一直盯着太后那里的动静,只是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防备一段时间后,难免多了几分懈怠。

直到出春入夏,天气渐热,越青君也渐渐有些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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