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木全身都是力气,狠狠撞进他怀里。
“虞弦,”他说,“我爱你。”
虞弦的身体僵在原地。
他以为岑知木又在家里偷偷喝酒,下意识地看向柜子上那瓶剩了大半的鹿血酒。那瓶酒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原封不动的立在那里。
岑知木抱着虞弦的腰,柔软的发丝蹭在虞弦的脸上,又说了一遍:“我爱你,虞弦,虞弦我爱你。”
他学着生日小熊的语调说:“I love you~”
他用从岑知芝那里学来的俄语说:“Ты моя жизнь. Я люблю тебя.”
他用从动漫里学到的日语说:“€€してる”
他用从偶像剧里看到的韩语说:“€€€€€€”
更多的他就不会了,他在虞弦怀里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虞弦。
他的眼睛,爱人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虞弦停止了呼吸,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闷痛,他别过脸,伸手遮住岑知木的眼睛。
“木木……”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别闹了。”
“虞弦。”
岑知木搂住他的脖子。
他太年轻了,不懂什么样的爱情才算深刻,也没有学会更多的甜言蜜语。
他只能贴近虞弦,在他怀里蹭蹭,用自己的脸碰一碰虞弦的脸,小声的,不自信地说:“哥哥,我爱你。”
说完后,他难为情地垂下眼,觉得自己的一厢情愿可能会给虞弦造成困扰。
但是紧接着,温热的,湿漉漉的东西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去。
岑知木抬起脸,看到的是虞弦流泪的眼睛。
那张精致的,向来都缺少表情的脸,此时此刻依旧是冷静的,可是眼泪从他的眼睛里落下来,一颗又一颗,打湿了岑知木的脸。
“虞弦,”看着虞弦掉眼泪,岑知木的嘴巴一扁,比虞弦更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对不起,”他伸手去擦虞弦的眼泪,“我不……”
他想说,他不会乱说话了,虞弦不要哭了。
可虞弦已经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嘴唇,把他的话堵在了嘴巴里。
眼泪落在嘴巴里是咸咸的味道。
岑知木后来不哭了,可虞弦的眼泪还是一直掉,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在一起。
他紧紧抱住岑知木,亲吻他,亲吻他,亲吻他。
像是反复确定着什么。
岑知木也抱住他,脑袋都快缺氧,却抓住每一个吻的空隙表白,“我爱你,唔……”
“我爱……”
“我……”
他们从门口亲到沙发上,又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连身后的大门都忘记关上。
接吻,一直在接吻。
贴在一起的嘴唇就没有分开过超过五秒钟。
“木木,”直到最后,岑知木因为缺氧快晕过去了,虞弦终于停下来,亲吻他的眼睛,亲吻他的额头,亲吻他的头发,说:“我爱你,我爱你。”
他们拥有很多, 而我拥有的很少。我只有你,我只爱你,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木木。
“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防盗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第78章 虞弦,你可是我的解药
“然后呢。”
严梁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旁边的小窗口上是岑知木的脸。
“然后叔叔就走了,”岑知木说:“不过他可能越想越生气,到家以后又打来电话,把虞弦骂了一顿。”
那天在外面关门的人是虞竟川。
虞弦急着回家,电脑落在了叔叔的车上,叔叔特地让代驾把车开到小区楼下,提着电脑给虞弦送过来。
不料亲眼目睹了虞弦捧着岑知木的脸表白的那一幕。
还听到虞弦说什么,他的全部都是岑知木的。
虞竟川眼前一黑,赶紧把大门给关上了。
“哦,”严梁胥表现的非常淡定,在视频那边问:“虞弦的叔叔什么都知道了。他怎么说?”
岑知木干巴巴地笑了笑,说:“叔叔准备回老家看看,是不是祖坟那边那边出了问题。”
虞竟川的原话是,家里死的死,弯的弯,虞竟川自己又不能生,他们家难道要在这一代绝种吗。
严梁胥说,“他们家祖坟能有什么问题?能养出虞弦哥那样的孩子,祖坟估计冒青烟了吧。”
岑知木问:“你不好奇虞弦的叔叔为什么不能生小孩吗。”
严梁胥:“他不是叔叔吗?男的怎么生?”
岑知木:“……”
哇塞,好有道理哦。
不过虞竟川好像是弱精症还是什么的,反正很难有自己的小孩。
他倒是挺无所谓的,说是要回家看看祖坟,其实也是开玩笑。打电话骂虞弦,也是因为被他们两个开着大门坐在家里亲嘴的大胆行径给吓到了。
他在电话里怒吼,让虞弦至少要学会把门关好。
严梁胥又一次发挥低情商的实力,“他当然无所谓,毕竟虞弦哥不是他亲生的。”
岑知木:“……”
严梁胥敲完键盘,又拿起鼠标点了几下,问岑知木:“首都科技大学,你确定了吗?”
“嗯。”岑知木说:“已经报完了。”
“行。”
严梁胥的第一志愿也选了首都科技大学。
以岑知木的成绩去首都科技大学都没问题,他肯定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填完志愿后,他终于愿意把目光转向镜头前的岑知木,后知后觉道:“你刚刚说你跟虞弦哥表白了,然后你们在一起了?”
“嗯嗯。”岑知木叩头如捣蒜,脸上的表情很甜蜜,“嘿嘿,没想到虞弦也喜欢我。”
这下轮到严梁胥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向比岑知木稳重,想得也多,问出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那你爸妈那边怎么办,你要告诉他们吗。”
岑知木罕见的沉默下来。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答案是肯定的。他和虞弦的关系迟早要告诉爸爸妈妈,不过不是现在。
岑知木皱巴巴地说:“我等到录取通知书到了再说行不行?说不定我妈一高兴,只会把我打到半死。”
“……”
严梁胥在那边看着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岑知木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遮掩他和虞弦的关系。
包括在父母面前。
作为岑知木最好的朋友,他不得不帮岑知木多做一些设想。
他问:“你一定要这么着急吗,你是想在这个暑假就把事情捅到叔叔阿姨面前?”
他劝岑知木,他和虞弦不一定会走到最后,提前告诉父母,除了会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你可以再等等。”严梁胥说:“就算大学毕业后再跟家里坦白也不晚。”
从眼下的局面来看,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岑知木却摇了摇头。
“不行啊,”他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房门关着,虞弦在书房里办公。于是他放心地对着手机说:“虞弦说他只有我,我至少要给他一些保证吧。”
严梁胥评价他:“意气用事。”
岑知木用教育家的语气说:“你不会明白的,我爱他,爱他就要给他最好的一切,包括安全感。”那天虞弦在岑知木面前掉眼泪,岑知木的心都要被他的泪水砸穿了。
怎么可以流泪呢,虞弦怎么可以流泪呢。他不会再让虞弦掉一滴眼泪了。
“哼。”
严梁胥冷哼,“说得头头是道,我看你到时候要怎么收场。”
“最差劲就是被我妈揍一顿,”岑知木说:“她总不能把我打死吧。”
不能吧?
岑知木心里也没底,“就算我妈要把我打死我也认了,到时候我爸肯定会拦着她的……”
至于能不能被拦住就不清楚了。
见他一副无可救药难以自拔的样子,严梁胥彻底无语了,觉得跟他说不通。
他的冷静在岑知木的勇敢面前输得一塌糊涂。
他摘下眼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想,幸好虞弦是个可靠的人,他要找虞弦聊一聊。
挂掉视频电话后,岑知木心情很好地哼着歌从卧室里走出来。
虞弦已经不在书房里了,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叠着腿看一本化学杂志。
岑知木像小鸟投林一样扑过去,沙发上有很多空位不坐,要坐在虞弦腿上。
虞弦把叠在一起的腿放下来,让他坐得舒服一些,亲了亲他的脸。作为回应,岑知木捧住他的脸亲亲亲亲,一脸亲了好几下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