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沉吟道：“动物骷髅化的地方，植物就生机勃勃，热烈旺盛，而动物富有生命力的地方，植物就枯朽。”
这时，双层帽大佬缓缓开口，总结了四个字：“此消彼长。”
“……”这四个字一出口，几人陷入一阵沉默。
确实，就是此消彼长。
骷髅是消，那些植物是长。那些枯木是消，蝴蝶是长。
那反过来推的话，想要骷髅是“长”的状态，植物就得是“消”的状态。
苏乔：“难道想要破除诅咒，就要消灭岛上的植物？”
宋然摇了摇头：“也不对，这就陷入了陆泉明他们的陷阱，他们破除不死诅咒的方法就是——它们不死，那就让它们死。但是显然他们失败了，根本做不到。”
“而且，既然动物和植物是此消彼长的对立状态，为什么单单蝴蝶是‘长’，人类和狗都是‘消’？”
所以，关键还是在蝴蝶身上。
线索到这里又卡住了。
顾霖怀里抱着骷髅娘送他的玻璃瓶，玻璃瓶里是鲜红欲滴的玫瑰，还有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众人都看着蝴蝶，若有所思。
接下来众人都不再说什么，都在各自消化着目前的信息。
回到骷髅屋，众人远远的看到骷髅屋前站着一个腰背佝偻的骷髅，在骷髅屋前踱来踱去。
几人认出是骷髅长老，一愣之后，立马走上前去。
骷髅长老此时已经沙化了一部分，只剩下三分之二的骷髅架子，脑袋都沙化了一小半。两条腿和两条胳膊也破破烂烂，但不妨碍行走。
看到骷髅长老这么短时间就变成这副模样，几人都不免唏嘘。
骷髅长老身体沙化成这样，还找到这里来，难道是想起了诅咒来源？
顾霖见到骷髅长老，乖乖喊人：“长老爷爷。”
骷髅长老看着顾霖，它记性不好，但对这只小娃娃记忆犹新，慈爱的看着顾霖，说：“我想起来了一些关于诅咒的事，特地过来告诉你们。”
一听骷髅长老这么说，几人都屏气凝神。
知道诅咒来源，就有希望破除诅咒。
骷髅长老看着顾霖，露出迷茫：“我记得你是跟好几个朋友一起去骷髅冢找的我，怎么不见你那些朋友？”
其他人：“？？？”
我们不是都在这吗？
宋然挨个指一遍，一脸懵逼：“我们都在啊。”
骷髅长老仔细看了看他们，眼里迷茫更甚：“啊？是你们吗？年龄大了，记性不好，认不出来了。”
几人：“……”
这才见过几个小时啊。
没想到骷髅长老记性已经差到这个地步，这真能想起来诅咒来源？
众人不禁表示怀疑。
骷髅长老半边身体都呈镂空状态，缺失的一小半脑袋是后半部分，面部还保存完整。
骷髅长老慢吞吞道：“我记得……”
众人屏住呼吸看它。
“我记得”后面又停顿好几秒，骷髅长老才缓缓接上：“不死诅咒遵守一个定律。”
听它说话，几人都快憋死。
骷髅长老不是说话语速慢，而是思考能力慢，说出上一句，好像很艰难才能想起下一句。
之前还不会，不知道是不是跟它沙化有关。
骷髅长老又停顿好几秒，说：“万物守恒。”
万物守恒？
众人愣住。
然后骷髅长老又不说话了，一脸沉思状。
宋然斟酌开口：“那……”
骷髅长老又慢吞吞开口：“此消彼长。”
宋然：“……”
这次，众人都不敢轻易再开口，又等待十几秒钟，见骷髅长老确实不说话了，大概真的说完了。
所以，不死诅咒的定律是——万物守恒，此消彼长。
刚才他们的推测是对的。
但是诅咒来源是什么呢？
说会儿话的功夫，骷髅长老的一根肋骨又沙化了，变成沙的骨骼扑簌簌掉下来，像一抔尘土。
骷髅长老道：“我想起来诅咒来源的事了。”
一听这话，几人立马精神抖擞的看着它。
骷髅长老：“我也不知道。”
众人：“……”
骷髅长老：“我只知道诅咒跟骷髅王有关。”
骷髅王？
众人眼睛微微瞪大。
居然真的存在骷髅王，而不是一个虚无的信仰？
顾霖早就好奇“葫芦王”了，葫芦王是什么呀？
“葫芦王是什么呀？”顾霖歪了歪头，奶娃娃音，“是葫芦娃的大王吗？”
说着还得唱，“葫芦王，葫芦王……”
众人：“……”
不，人家叫骷髅王！
你这小娃娃，不要总打岔。
【葫芦王，哈哈哈哈，恭喜骷髅王喜提葫芦王称号一枚~】
【崽崽这两句没跑调欸，崽崽唱歌越来越好啦！】
【这两句根本没有跑调的余地！[狗头]】
骷髅长老被这小娃娃逗笑，接着又叹了口气：“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骷髅长老看了看黑黢黢犹如深渊巨口的天空，抬起脚步，往骷髅密林的方向走去。
那是它给自己选择的沙化之地。
骷髅长老行走间，身上不停有沙尘落下，那是它沙化的骨头。
顾霖挥小手：“长老爷爷再见呀！”
骷髅长老脚步一顿，回头，也冲顾霖挥挥手：“再见，小娃娃。”
*
目送骷髅长老离开后，几人走进骷髅屋。
吴烬吴澜也跟了进去，想跟他们一起讨论一下线索。
几人各找位置坐下，顾霖盘着小短腿坐床上，玩那只玩具小猫咪，安静乖巧。
墙上的骷髅头又在那叽叽喳喳喊：“胖宝宝，胖宝宝。”
顾霖捏捏自己的小胖腿，说：“崽崽不胖呀。”
其他几人一听，都忍不住想笑。
顾霖看着不胖，但肉着实不少，两只小手腕上都有一道像是橡皮筋勒出来的一道圈。
几人正准备讨论线索，这时一个骷髅头突然从外面滚进来。
骷髅头滚得眼冒金星，跟个皮球一样，直接滚到了床底下去。
“哎呀，哎呀，头好晕呀！”
众人：“……”
这不会还是之前那个给他们带路的骷髅头吧？
过了片刻，骷髅头从床底下滚出来，跟个不倒翁一样立在地上，说：“骷髅娘想邀请小可爱去选美大赛玩，让我来接小可爱。”
几人面面相觑。
宋然：“什么选美大赛？不是才举办过祭祀活动，怎么又有选美大赛？”
骷髅头：“我们骷髅岛每天都过节，我们以美为尊，每个月都会举办选美大赛。”
墙上的骷髅头，这时又叽叽喳喳起来：“这是胖宝宝，胖宝宝！”
地上的骷髅头看它们一眼：“是小可爱！”
“胖宝宝，胖宝宝！”
“小可爱，小可爱！”
“胖宝宝，你再说我们咬死你！”
“……”众玩家：“……”
好家伙，难道就不能既是胖宝宝又是小可爱吗？
这群骷髅头，真是什么都能吵起来。
地上的骷髅头毕竟头单影只，不跟它们争辩，改口：“我接胖宝宝去参加选美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