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 第109章

仲珵看了眼许多福。

许小满摸摸崽脑袋,“天寒了,下午玩完雪记得喝姜汤,别嫌辛辣。”

“知道了阿爹,我会乖乖喝的。”许多福知道阿爹怕他发热忙保证。

许小满很放心崽。

走了一会,许多福又看皇帝爹,“为什么这几日,父皇起得晚去宣政殿也晚……”连着三日早上都撞见了,要送他去上学。

到也不是不愿意皇帝爹送,就是他想和阿爹黏糊会。

宁武帝就捏太子殿下脸蛋。许多福:……捂着脸。

“父皇,你是不是工作干的不顺心啊。”

宁武帝松开手,无情问:“你上学如何?顺心吗?”

许多福:垮了张小脸。

仲珵被逗乐了,说:“太子上的奏折,朕批了。”

“不麻烦吗?父皇。”许多福起先不知道此事比较‘重大’,因为内侍太监读书识字这事——比起宫女识字,太监识字更要严肃一些。

阿爹说:前朝皇帝重用宦官,导致宦官把持朝政残害忠良国破家亡——

然后皇帝爹就说:前朝亡国那是皇族奢靡,苛捐杂税逼得百姓活不下去,是地方揭竿而起,山匪成堆,饿殍千里。

许多福明白,本朝言官当时扯前朝大旗只是想参他阿爹罢了。

有时候官员斗争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权利利益。

话说回来,太子殿下想让内监识字,就很容易让人想歪。朝堂之上肯定要来来回回斗争扯皮,更甚者还会牵连到东厂九千岁头上。

许多福想到此,就生了退意,说算了,反正内侍不去勤学所学,回头东宫地方大开个屋子,让人教想学的内侍识字就行。

不那么大张旗鼓,背地里来呗。

结果今日皇帝爹说批了。

许多福自然是担心,是不是给亲爹惹了麻烦。

宁武帝闻言淡淡一笑:“也是你运气好,朕有更大的麻烦,你那麻烦,没人关心。”

“也别参我阿爹,是我上的折子。”许多福急忙道。

“你阿爹也没人参。”

许小满摸摸崽帽子的毛,软乎乎的和多多一样,他心里也软和。

许多福松了口气,他学校到了,于是给俩爹挥手,看着俩爹仪仗队伍去左殿,顺德顺才跟着他上台阶。

走了一半,快到了,许多福脚步突然停下,因为他突然想到——

我去我这个内监识字开勤学所都没人管没人参,那前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麻烦事,再回想这几日父皇‘摸鱼’,迟到早退,还有阿爹也不去外头了,天天陪着皇帝爹。

许多福思索了会,竟然怀疑:该不会是皇帝爹故意表现出大麻烦心情烦躁不爱干活,惹阿爹心疼他,陪着他吧?

想完,许多福觉得这个念头有点‘不孝’。

“先进去。”许多福进去和小同桌打招呼,一边分早饭,叫周全。

周全起身过去。

许多福压低声:“最近朝堂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他注意到,周全脸色有点变化,看来果然是。

“能说吗?”

周全点头,“能,但是殿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爹不告诉我这些。”他是问文章时,听庞夫子提过一些。

别说许多福了,就是旁边严怀津都放下了手里的早饭。

周全:“好像是江南道盐政的事,监察院聂大人参了,好像还有位巡查大人生死未卜,前两日有人告监察院大人收受贿赂,聂大人被天鹰寺关押了。”

“前脚参盐政,后脚就被爆出受贿?”许多福表情有点狐疑。

严怀津小脸思考,说:“许多福,江南道很富饶。”补充:“整个江南道的商税田税占大盛四分之一。”

“!”许多福这次眼睛瞪圆了。

难怪他父皇说,他上奏的勤学所不算事。

“此事事关重大。”严怀津道。

周全点头,许多福也明白,“看来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于是继续吃早饭,他心里反省,不该想亲爹是为了惹阿爹疼惜陪伴的,确实是工作大难题。

孝子许多福反省了一个早饭时间。

中午后院膳堂吃了火锅,许多福又高兴起来,外头雪下了一早上,积雪不少,下午第一节课他们去演武场‘打拳’,实际上打雪仗。

哈哈哈哈哈。

许多福仗着身份,欺压‘大高个’给刘戗砸了不少雪球,刘戗懒得以大欺小,不过还是回敬了几个雪球。许多福:刘戗力气真的大。

“咱们还是堆雪人吧。”许多福打不过决定和小同桌玩一些幼儿园‘玛卡巴卡’小游戏,不去参与战斗。

因为同学们都‘打疯’了,还有往人脖子领口灌雪的。

王元孙给李泽灌一些,李泽报复回去,结果武力值不行,但是李泽朋友多,最后要不是刘戗帮忙,王元孙能成雪人。

几个人头发丝都是冰雪,还互相冷冷别苗头,倒是没放狠话。

许多福:“放狠话太弱智了。”

严怀津:?

“就是外强中干,一旦放狠话这次就输了。”

严怀津明白了,说:“那李泽和王元孙看来来真的了。”

“?”许多福:他怎么没想到这儿。又不太信:“他俩也没什么过节,不至于吧,估计是玩红眼了。”

第一节课玩的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回去后,要烤衣服换衣服,还有殿内炉子上热着姜茶,每个人都灌了三大碗,这姜茶放的生姜特别特别多。

真的超级多。

许多福答应阿爹了,因为捏着鼻子喝完的,就是严津津小脸也皱了下喝了三碗。

两人干完,互相看看,都是松了口气。

殿内炉子温度高,很快手脚身体暖和起来了。

小孩子们下雪天玩闹,上了最后一节自习课,还有太医来请脉,又灌了些平安汤驱寒。左殿那边就跟着天一样森森严寒,宣政殿门口积雪上跪了十多位大臣,其中周如伟打头,还有监察院巡查院一干。

半个时辰后,宁武帝才宣召,没多久,宣政殿外冯大人请见。

科举党与保荐党早两日就干上了。

任谁见了都要道一声:十多载寒窗苦读何来哉鸡蛋碰石头。

但是这些坐岸观火的大人没料到,贫寒出身的读书人也是有血性的,今日正午,天鹰寺传来消息,有人在聂文饭中下毒,聂大人虽然没死,但毒性致其昏迷危在旦夕。

因此两院官员面圣,跪地请圣上严查毒害聂大人的凶手是何人,包括江南道盐政……

像是以死都要拉下俞洋一般。

“俞洋保不住了。”、“我都说了,先别动聂文,聂文算什么东西。”

有人自视甚高,咽不下那口气,现在碰了钉子,但也不会承认,只说:“舍了俞洋,糊弄了那些两院的,这事很快抹平。”

“我怎么老觉得此事不简单,才几日,像是有人往火上浇油一般,撩的朝堂开始对立,以前还算好的,现在那些小官见我们眼里都是冒着光。”

“怕什么?你是他们上峰。”

因来年二三春闱,现在十二月有的举人已经到了盛都,也不知道谁抖的消息,反正外头民间茶馆、客栈已经洋洋洒洒传了起来……

又过了两日。

周全来上课有些蔫头巴脑,许多福关心问了句,周全眼眶红了,却未说一字,李昂轻声跟许多福说:“前两日周大人雪天染了风寒。”

“原来这样,那我叫太医过去看看?”许多福道。

周全摇头,谢了殿下好心,此时全然不复之前还有些狭趣的性子,闷闷说:“殿下,您请太医上我家,我父亲可能会不自在,府里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

“那好吧。”许多福也没勉强。

又过了几日,换季淮恩有些蔫头巴脑——刘戗说的,刘戗来混许多福早饭,吃的满口含糊说:“前些天季淮恩海跟我一起跳绳,最近绳都不背了。”

这事许多福知道为何,因为周全说他爹感染风寒后,许多福就想到了盐政那事,当天和俩爹吃饭问了一嘴,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别上去找季淮恩玩了,他心情不好,肯定是大人们朝堂上的事情。”许多福说。

刘戗点头,“当然了,我也不是傻子,就是大人们的事,咱们再难过也做不了什么。”

“是这个道理,但是长辈心情不好,你有心情打打闹闹?”许多福问。

刘戗:“也是。”

旁边王元孙一言不发,心想要是王家出事了,他定打打闹闹。

因江南道盐政俞洋一案,最后引得两党之争,朝堂上已经水火不容,盛都举人、秀才、书生越来越多人知道此事,各种请愿书,请圣上严查这些贪官与地方世家。

骂的狠了,叫世家吸民血蠹虫。

以前可都是好名声。

科举出身的季悯站出来了,请圣上派他前往江南道,他愿意去查俞洋一案。保荐党一见季悯,声量也熄了些。

“这人虽然是科举出身的,但很是圆滑,左右逢源,他去了正合适……”

“季大人好啊,诸位莫要再轻举妄动了。”冯大人看向众人,说:“此次,季悯前去,我自会派人打点,俞洋一定要保下,还要给俞洋翻案,一个好官被诬陷清白。”

“?冯大人,不是说弃车保帅。”

“糊涂,你也不听听,外头现在骂我们什么,若是此事最后如聂文一等心愿,岂不是坐实了那些骂名,以后诸位如何立足?”

“是,下官眼见浅薄。”

“咱们各位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诸位也是看出来了,当今肖似太祖,想重科举选才,若是以后朝堂站的全是科举出身,尔等要等那一日吗?”

乱世未定,世家归祖籍韬光养晦,天下定,自然要入仕延续满门富贵,方可长久。

圣上重科举出身,想皇权紧握,他们这些世家自然要同声共气。

自然也有人心想,冯大人担心过头,这天下是圣上的,他们现在和圣上对着干,也不能太过分了。而且即便是圣上重科举,他们各个世家子嗣,难不成读书还比不得什么都没有的寒门农家子了?

他们有几本书?他们可拜什么名师?他们读的书怕都是出自各个世家之手……

外人看科举党与他们保荐党是鸡蛋碰石头。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