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福一听,这么真实的吗?当即是眼睛亮了,不是做梦,高兴的喊:“阿爹、爹!”
“没傻全。”仲珵又点评。
许小满近前,搓崽脸蛋,“今天累坏我们多多了,本来看你睡得香,我和你父皇要走。”
其实舍不得,许小满磨蹭了好久,守在崽床边看崽。因此仲珵站在旁边等了半晌,天黑夜寒,小满又怕寒气,低声哄小满早早回去睡,看都看了,你看许多福睡得多香也没想我们……
这给许多福上眼药呢。
许多福丝毫不知,现在坐起来,感动连连,也不计较父皇说他傻子,抱着阿爹,又去抱父皇胳膊,顶着一张才睡醒红扑扑的红脸蛋,撒娇黏糊说:“我可想你们了,下午太困了都没吃饭洗了澡就睡,本来睡不着,睡前还想阿爹想回紫宸宫……”
仲珵有点感动,但是听到许多福说‘想回紫宸宫’,还是决定做个威严的父亲,这么大孩子了,哪能和父母睡这么久。
“我也想多多,都睡下了,心里不安稳。”许小满抱着崽,觉得他和崽想一道去了,痛快说:“今晚阿爹留下来陪你一起睡。”
许多福好啊好啊的答应,还说:“我床可大了。”
太棒了。
威严的父亲叹:“那朕也留下吧。”
许多福可高兴了,高兴完肚子咕咕叫,许小满脸上都是柔和笑意,于是一家三口叫了宵夜,晚上了,御膳房送的羊汤,热乎乎的熬得奶白奶白的,里面豆腐菠菜一筷子红薯粉,量不多,怕夜里贵人吃多了积食,容易发热。
仲珵没吃宵夜习惯,现在喝羊汤跟喝酒似得,‘一醉解千愁’嘛,喝了两碗,一身薄汗,就听父子俩在那儿嘀嘀咕咕聊天,嘴角也是笑意。
等吃饱喝足,漱口刷牙过。
许多福率先爬上床,他要睡中间。
“阿爹你睡里面,我保护你。”
“父皇你睡外面,你保护我们俩。”
太子殿下:安排的头头是道。
那张床可大了,三人能睡下,许多福睡中间小小一只,身子软乎乎的,本来不偏不倚,但没两分钟就滚到了阿爹怀里,叽咕叽咕说话,仲珵硬邦邦的守在外头,听着。
没一会太子说话声缓了轻了。
仲珵便见小满轻轻的爱怜的亲了亲许多福的脑门,就像是以前那般哄他、亲他一般,黑暗中,仲珵轻声说:“小满,朕记得那会在冷宫……”
许小满听的心揪疼起来,仲珵很高傲的,但为了他们能一起走,忍着仲瑞刁难,甚至还给仲瑞下跪了,因为仲瑞说他是太子,虽还未行册封礼,但圣旨已经宣了。
事后,仲珵说仲瑞是太子,他跪理所当然。不让他往心里去,但许小满心里可难受了。
道理是如此,但是他不想听。
“小满,你亲亲我好不好。”
“好,你等等。”许小满轻轻的蹑手蹑脚出来了。
仲珵说:“床尾还有多余被子,让多福睡里面别着凉了。”
“好,我来。”
夫夫俩一个被窝,许小满搂不住现在的仲珵,仲珵却缩在小满怀中,见小满眼底都是心疼怜惜,仲珵没忍住抬眼温柔的吻了吻小满,低声说:“你别难受,我不该提那会,我就是看你亲多福我吃醋想你也亲亲我。”
“我知道。”许小满又亲了亲仲珵脑门,怎么脑门也变得硬邦邦的了,说:“你这个招数已经用了好多回了。”
仲珵没问‘那你还信’,他知道,小满信,那是因为小满爱他。
便笑笑,摸着小满背脊,轻声说:“许多福的床,还是小了些,咱们不能跟他睡了,孩子慢慢长大了,白日我们多陪陪他。”
许小满一动,便沉默,而后羞红了耳根子低声说:“你忍忍,以后不睡了,到底是不方便。”
“嗯,我忍。”仲珵勾起唇角,“都听你的。”
床里面只占了一个角角的太子殿下:Zzzzz~~~
翌日,许多福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睡中间的他,现在变成了角落???
江南道。
季悯早几日到了。
东厂的探子注意到了,也早早接到了督主的信,要他们保护季大人,只是过了几日,这位季大人吃喝玩乐,跟当地三大世家走的很近,还流连风月场所,这些不提,过了几日,东氏一族给季大人下榻府邸送了几个瘦马。
说季大人孤身在江南道查案,过年冷清云云。
季大人竟然收了。
之后又送银子,季大人也收了,一概不问查账、盐政之事,也不问责,就是吃喝玩乐一派潇洒。
东厂探子看了又看督主大人的来信。
“这是让我们保护季悯?不是让我们盯着,或是杀了?”
“保护,督主让干就干,别多琢磨,兴许这个季大人故意为之……”
这话没说几日,出了一桩事,牵扯人命,季大人竟然包庇东氏子弟,当没看见似得,苦主求告无门,差点碰死,反被人拿了下狱。
东厂探子眼睛都恨得滴血了,这个季悯什么故意为之,他们查这样吃喝嫖赌收取贿赂的官员还少吗,但东厂人人讲一条:督主发了话那就听,别生二心。
于是东厂探子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继续盯梢季悯。
一个年过去,怕是这位季大人得胖一圈了。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奇怪,孤昨日明明睡在中间的,怎么到里面不说了,都快睡到脚下了。
第56章
宁武帝登基四年来,今年是太极宫最热闹的一年。宗室们是高兴坏了——除了慎郡王府没在受邀名单,其他的凡是在宗室玉蝶之上,都能进宫给圣上、太子殿下嗑个头拜个年。
能不高兴吗。
二十九太子入东宫,三十百官宗亲宫宴,初一圣上太子祭祖,初三开始又是零零散散的宫宴,圣上躲懒,就让太子去招待。
太子听到一串宫宴气得直跳脚。
“父皇,怎么都是我来!我还想出门玩呢。”
“你是太子殿下啊,你爹我不指望你指望谁。”仲珵问。
殿下又原地跳了跳,说:“不行不行,太多了,一直吃一直吃也会胖的。”
“你还害怕胖?”
太子:……气的脸蛋都鼓起来了。
“我都没时间染头发了!”
许小满在旁笑眯眯的说:“今日白天能染,一会吃过早饭,爹跟你一起染。”又跟仲珵说:“也就今天了,多多还要镇同学呢。”
太子殿下立即高兴起来,“今天吗?”
“宫宴是晚上。”既然小满发话了,仲珵逗小愣子结束。
许多福一算,那今日大白天一天都闲着。
宫里像是请客百官宗室夜宴,有内务所操办,各处的管事仔细盯着,不需要上头圣上费神,就是两宫太妃几次宫宴后,现在也支棱起来了。
本来也是,仪太妃和裕太妃年纪都不大,三十七八、四十出头的年纪,跟明和帝时样貌好受过几次宠,不然也不会被封贵人,好歹有个位份。
两位太妃娘家家世低,以前放在后宫真的不够格,谁也不会多看一眼,结果风水轮流转,当年花团锦簇的坟头都不知道在哪呢,两位太妃到立起来了。
之前二人随便塞在一个位置偏僻的宫室,自打宁武帝要用人开始,也没吝啬,给两位太妃迁了宫室,仪太妃现在住在庆寿宫后头长秋宫——庆寿宫历朝都是太后住的。
裕太妃在泽云宫,就在仪太妃宫院后。
宁武帝给二位抬了待遇,两人也知道投桃报李——两人坐冷板凳十多年了,一朝受用,自然不想回到以前,心里也跟明镜似得,二人都不是当今的生母,连点边都沾不上,只能矜矜业业干活了。
而且宁武帝将后宫管理也暂交给二人打理。
因此今年宫宴,两位太妃是忙个不停,事事处处都过问。
东宫后头王圆圆,前头有温良洳。宗室女眷接待有两位太妃,朝中官员有内务所还有赵二喜盯着,一家三口在年三十白天,确实是挺闲的。
许多福便叫人抬了他的宝贝‘染发剂’出来。
摩拳擦掌、摩拳擦掌。
东宫也有浴室池,不过比较小一些,位置和紫宸宫的一样在暖阁后头位置,方便烧热取暖一道了。
因此许多福拉着阿爹要去浴池搞头发。
仲珵:“朕也去看看。”
“阿爹真是奇怪了,我早上怎么睡到脚底下去了?”
许小满心虚,仲珵走在后头,如常说:“还说呢,你睡觉不老实,还打拳。”
“啊?”许多福都懵了,“阿爹我打疼了你吗?”
“没有。”许小满说。
仲珵随口就来:“捶到我了。”
许多福还怪不好意思的,巴巴说:“父皇我不是故意的,难怪我后头睡到你们脚下了,也挺好的,这样打不到你和我阿爹。”他早上起来,单人一个被窝,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捆了个粽子。
原来如此啊。
仲珵很是大度说:“无碍,你也是小孩子,手没多少力气,怕你冷了,后半夜我起来给你裹好。”
“父皇你真好。”许多福感动又反省,他以后就不嘀嘀咕咕皇帝爹了。
许小满:……崽怎么这么好骗啊。
仲珵笑眯眯。
小愣子。
到了浴室,里面比暖阁还要热,许多福三两下先脱得只剩里衣里裤,一扭头就看到阿爹和皇帝爹小声说话亲亲密密的模样,因为昨晚睡觉打拳事件,许多福此次很乖扭头当没看见。
许小满压低声:“你骗多多。”
“哪能叫骗,我昨个后半夜真给他盖被子了。”仲珵小声说。也同时将捆好的‘粽子’给丢到床尾,不然小满睡不开。
许小满:那也怪好的。仲珵到底是亲爹还是在意崽的。
于是许小满也满意了,不提了,还冲仲珵笑了下。
仲珵嘴角压都压不住了,咳了咳说:“来,我给你染头发,许多福怎么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