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是——”
还没等解释,王元孙母亲抬头伸手摸着许凌官脸,双目很是温柔慈爱,一直喊儿子,还问饿不饿,吃不吃饭。
“我吃过了,谢谢夫人。”
“你别叫我夫人,叫我阿妈。”
许凌官实在是喊不出口,他有母亲,尽管只有几年母子缘分,但他母亲最后拼死给他找了一条出路,此时好脾气哄着王少爷母亲,岔开了话。
王元孙就在一旁立着,看着他的母亲对许凌官十分温和。
等他母亲看到他,便疯了,张牙舞爪说:“姓王的,姓王的——”
“姓王的都死了。”王元孙冷冷道。
王元孙母亲一听重复了两遍而后痛快笑了起来,赶来的夷族女仆扶着夫人,用夷族话,哄小孩似得哄着夫人用午饭休息。
前院静了。
王元孙跟许凌官说:“刚才谢谢你。”
“不用道谢王少爷,我也没做什么。”许凌官说完便拱拱手告辞了。
王元孙亲自相送到了门口。
二人互相看看,什么话也没说,各自散去。
许凌官骑上马,感叹物是人非但是他觉得王少爷现在比以前痛快。他摸了摸自己眼睛,而后笑笑,回宫复命。
许多福酩酊大醉睡了一觉,起来头疼,又牛饮了三杯温水,才解了渴,问什么时辰,一听好家伙下午六点多了。
“那岂不是严津津回宫了?”
“是啊殿下,严少爷傍晚时来过,听闻您在睡觉便走了。”逐月回话。
许多福坐在床上,“诶呀是我不好,喝酒真误事,刘戗回去了没?王元孙呢?”他问完就想起来,刘戗回去了,许凌官送的。
“许凌官呢?”
许凌官便进来回话,说了中午相送两位少爷,又说了王宅地址,一切都好,让主子安心。
“都回家了就好。王元孙有了自己家,地方小点他肯定不嫌弃,怎么说也比以前那府邸强上百倍,刘戗现在真成了刘娇娇,还得王元孙哄……”
之后几日,盛都戒严,东厂、高雄带兵围着好几个府邸。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摸下巴:不对劲不对劲,刘戗怪怪的。
第88章
这两日许多福都在东宫,没怎么出去,第二天时还特意去找严津津吃饭,跟严津津赔不是,“昨日刘戗回来了,他和王元孙回来得早,你那会在上课我就没喊你。”
“席上喝了酒,我喝的头晕倒头就睡,到了下午才睡醒,醒来宫门关了,你肯定回去了。”
许多福一连串解释。
严怀津点头,说:“我知道。我去东宫看你时,听顺才说了,你喝了很多吗?头还痛不痛?”
呜呜呜,小同桌真好。许多福:“喝的都是甜酒,本来度数不高但是架不住刘戗这个猪灌我。”
其实是俩人互灌,拼了起来。
“你别提了,刘戗现在年纪不大,口口声声一股爹味。”
严怀津:?“他当爹了吗?”
“不是这个爹,就是他老爱在我跟前比大小,觉得自己现在成熟稳重男人味十足,不知道跟谁学的,喝酒喝的很‘豪爽’、‘洒脱’。”许多福拿着茶杯给小同桌比划刘戗怎么喝酒,那喝酒姿势特别电视剧大侠风范。
严怀津逗笑了。
“是吧是吧,太装了,跟演戏似得。”许多福也笑呵呵。
严怀津:“我是觉得你演的好玩好看。”
“那当然了,我做起来清水出芙蓉,刘戗那就是照猫画虎。”许多福狠狠拉踩,拉踩完了,还小学生找队友似得,说:“他还说咱俩幼稚,就他和王元孙是俩大人!”
严怀津听到‘幼稚’一词,脸上笑容顿了下,说:“我很幼稚吗?”
“你听他放屁,再说了你还小,小孩子都这样简简单单的多好。”许多福哄小同桌,想到什么,很是认真说:“你可别跟刘戗学成熟,难受死了!”
严怀津一听便笑,嗯了声,“你喜欢简单的那我不学成熟。”
“对对对。”许多福忙点头。
一个刘戗装男人就够他受的,要是小同桌再装成熟稳重大人模样,他找谁玩去!
他俩在这儿说话,班里其他人都听见了。
许多福看了眼李泽,想到王元孙疑似装绿茶行为,再看李泽,不由夸了句:“真是男大十八变了。”
李泽眼睛都直了,抱拳说:“殿下,我这些日子也没惹到您吧?您怎么好端端的夸我容貌姣好,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万一班里同学误会了什么。”
许多福:……
“你就臭贫吧!谁是这个意思了。”许多福笑骂了句。
李泽知道殿下说话素来直爽,心思简单,嘴上说的夸张惊人,但其实最好相处了,此时笑嘻嘻说:“听闻王将军回来了,唉,我还是学生,他就是将军了,了不得咯~”
“你这话八分关心你的死对头两分酸味。”
李泽笑笑,殿下英明,“他能活着回来真是福大命大,殿下什么时候咱们在您那儿聚一聚?”
其他人耳朵都竖起来,全都围上前。
殿下虽然现在不在崇明大殿上课,但他们同殿下做了几年同学,殿下私下里性子还是知道的,嘻嘻哈哈开个玩笑,以前班里有同学喜欢听美猴王话本子,但因为这戏只有宫里教坊会,过生辰求到了殿下跟前,殿下还借了宫里专用的戏班子到那位同学家里演戏。
殿下派出去给同学庆贺生辰的,府里长辈只有高兴二字。
面上有光。
此时李泽开了这个头,大家都想热闹热闹,还有人说:“今年水军比赛都没办。”、“可不是嘛,今年我还想着继续玩。”
这些话说到许多福心坎上去了,今年上半年他监国可真是辛苦他了,当即说:“水军比赛明年咱们大办一次。”
又跟李泽说:“他们俩刚回来,王元孙还要自己安顿家里,等过段日子再说吧。”
现在时间不适合办宫宴热闹。
许多福也没这个心情。
李泽刚就是聊到这儿,听闻殿下的话顿时明白过来,顺着点头,岔开了话说起旁的,大家热热闹闹聊了一会就散了。
下午许多福回东宫,他还有事情。
东宫班底全都到了,前厅放着冰消暑,许多福喝了一盏温茶,说:“最近这些日子先不要出去。”
胥牧屿想到盛都城外的兵,心里了然。
给百姓澄清是小事,最根本还是要从源头解决了,圣上想掏大门阀的底,大门阀要反抗,如今只能看大门阀人多势众还是朝廷兵强马壮了。
杀鸡儆猴。
胥牧屿温良洳此时想的都是杀鸡儆猴立威,没想到‘一劳永逸’这个词。
“孤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趁着这段时间,叫教坊编写些话本子、说书之类的,用小故事讲清土改是好事,到时候可以叫小戏班说书班子在镇上讲,讲个几天很快就传开了。”许多福说道。
就跟小时候他和爷爷在村里,村里还有拉帷幕放电影,现在娱乐活动少,干巴巴的澄清,老百姓一知半解听不进去,不如这么干。
前提是政令顺利推下。
温良洳一听,当即说:“此事好事,我听胥大人说,镇子底下许许多多小村子,要是村村去的话太慢了,不如放出消息镇上有不要钱的戏听,百姓们肯定会来凑热闹的。”
下午就说这件事,专业的得找魏谦来写,魏谦一人忙不过来,还推荐了教坊另一位写话本子的师父来。
之后几日,许多福待在东宫,严怀津经常来东宫找他,许多福还纳闷,“怎么天天往我这儿跑?”
“天热,外头晒,我来找你,省得你去找我太晒了。”严怀津道。
许多福笑笑,“我可不怕晒。”
而后一想,察觉不对,面上神色有些凝重。
严怀津一看就知道骗不过去许多福,说:“班里有些同学没来上课,也有来了但想求你,此时你别出面比较好。”
许多福心软,但此事许多福管不了也不能管。
“我知道了。”许多福明白过来,“他们找不到我,是不是还求到你那儿了?你别为难,要不然在东宫里躲几日?”
严怀津正色说:“许多福,我不是小孩子了。土改政令于天下万千百姓有益,我虽不能在朝堂上为圣上解忧,但小小的言语刁难,并不会影响到我。”
千言万语,许多福只有抬手捏了下严津津的发髻。
严怀津笑了下。
二人之后不说这些,说些旁的。又过了几日,朝堂有个大消息,周如伟遇刺,昨日下值回府路上遇到了刺客,好在性命无忧,圣上震怒,言明彻查。
许多福问清没大碍,只是伤了胳膊,当即是往宣政殿去。
“父皇,我阿爹会不会也有危险?”许多福拧着眉毛,怕他阿爹也受伤。
仲珵本来火冒三丈,在宣政殿大发雷霆,除了彻查外,说:这些大门阀跟朕作对,好好好,朕要看看这天下到底跟哪家姓。
此时见了许多福,火全散了,让赵二喜摆膳,一边说:“你阿爹身边有人跟着,我让淮闵也跟过去了,还有暗卫。”
许小满每次都说这么多人跟着他保护他,他是去干差的,哪能这么兴师动众——但他话还没说完,见仲珵眉目担忧,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尤其多多曾经做过那个梦,他不能死的。
“那我阿爹什么时候回来?”许多福想阿爹了。
仲珵:“快了。我保证。”
父子俩用了一顿‘味同嚼蜡’的午膳,主要是俩人都想九千岁。许多福吃完午膳,看了眼他父皇,好心说:“父皇,你最近太忙憔悴了好多,眉头都这个样子了。”
他那手指头在每间挤了个皱纹出来。
“到时候我阿爹回来一看,好家伙,我美貌的父皇不见了!”
“许多福你皮痒痒了是吧?你要知道你阿爹没在,我现在就能收拾你。”
许多福一溜烟赶紧跑。
赵二喜见圣上嘴上骂太子殿下,脸上却全是笑意,显然不是真的生气动怒,刚才在书房,他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