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 第198章

傻猪!

“我想了好久,今晚你喝多了,我还想你回去早早歇着,等改日再来,但是我舍不得回去,你手好冷,你脸色也不好看……”

王元孙理智回笼。

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目光几乎齐平,明亮炙热郑重。

王元孙不知道那小小银环有何作用,刘戗粗糙的大手仔细的举着那枚小小的银环,他张了张口,声音嘶哑说:“刘戗,这一辈子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你想清楚。”

“太好了!”刘戗高兴坏了,膝行过去,没办法车里空间太小,他太高兴,懒得站起来走动,怕挤着王元孙,就膝盖跪过去,高大的身体挤进了王元孙腿间,“你愿意和我结婚了吗?咱们二人以后不离不弃,过一辈子。”

王元孙坐在那儿,双腿夹着刘戗,刘戗身体极为暖和,他也暖了起来,笑了下,说:“可以。”

那枚银环,戴到了他的指头上,正合适。

像是落下了一个烙印,又像是归属占有。

……

这一晚,太子殿下也喝多了,顶着红红的脸蛋坐在书桌前,看小同桌给他寄来的信,这信已经看了数遍,是年前寄来的,自从他往五横山寄了第一封过去,严怀津便给他回了信。

严怀津说他母亲身体好多了,等这个年过完,春日里他就能回来了。同这封信寄过来的,还有一盒小石头,都是严怀津在家乡捡的。

信中说:许多福,我今日游清水溪,溪水清澈,底下石头皎洁,触手圆滑很是可爱,我便想到了你,你喜欢玩跳棋,这些石子我打磨过,送你的生辰礼物。

许多福十七岁生辰快乐。

每颗石子小巧圆润,洁白可爱,刻着圆圆的小巧的‘福’字。许多福握着石子玩了会,又拿了一张纸提笔写:严津津,这个石子玩跳棋不合适,我知道玩什么正合适,等你回来我教你玩抓石子。

我阿爹和父皇今日成婚,放了好多烟花可漂亮了。

刘戗鬼祟了一晚上,要不是他跟我们一起长大,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预谋已久,打算今日盗窃皇宫,成为大盗。

已经三月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你说好了年后春天回来的。许多福想了下,将这句话涂掉,他也不是催严津津的。

就是好无聊,有点想小同桌了。

不知道小同桌现在做什么。

这一盒信,还有寄给严怀津的喜糖,第二天发出去,隔了三日严宁亲自抱着匣子到东宫,神色凝重悲痛。

许多福一见,很是紧张。

严宁说:“殿下,我大哥半个月前去世了,这是昨日才送到的家书,侄子严怀津托我交给殿下。”

“不是严怀津母亲病重吗?”许多福接过匣子,有些不可置信。

严宁说:“家里来信,我兄长是雨后失足滚落山崖……唉。”

许多福脑子嗡嗡作响,先安慰严太傅节哀。

严宁还要请假返乡,交完了东西匆匆离去。许多福亲自抱着木匣子到了书房坐下,打开一看,匣子里除了他的信,还有许多小玩意,石头、晒干的草木,可以做书签用的。

都是严怀津觉得万物有趣,想着他,便打理收拾好,而后给他寄过来,一点一滴,都想着他。

许多福拆开了信,信里字迹有些模糊,像是被泪水打过又晾干了。

信中写:许多福对不起,春日我不能回去陪你玩了,失信你,实非我所愿,很是对不起你……

许多福能想来,小同桌小小年纪,至亲骤然离世,端坐在书桌前,如何一字一句给他写了信,他心里一时难受至极。

“道什么歉啊严津津,你这个小笨蛋,我又不是只想找你玩。”

他们是至交好友,互相平等的。

并不是只要严怀津无条件的服从他宽慰他陪伴他的。

许多福提笔回信:严怀津我已知道严叔叔离世消息,你别跟我道歉,哀恸伤身,望你保全身体,我会等你的。

他写完,盯着‘我会等你’四字,本来想涂抹掉重新写,因为有些歧义,他本意是我会等你回来,咱们友谊不是时间能冲淡的,但想到小同桌离开时红的眼眶,祈求他的目光,还有此时的来信,被泪水晕开的笔墨……

许多福便没再另写,希望小同桌振作起来,一时后悔,当日离别,小同桌年纪还小,他长大了该包容小同桌,抱抱小同桌的。

于是,许多福在信末尾,又画了两个拥抱的小人图案。

严津津,抱抱你,拍拍。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小同桌抱抱

第92章

宁武十六年春,二月。

大盛国的太子殿下二十一岁了,还单身,还……在宣政殿书房耍懒磨人,几个大臣都看着呢,殿下也不要脸了。

“父皇!!!”许多福声音是理不直气也壮的撒泼。

宁武帝明显不想理这个儿子,目不斜视,跟周如伟交代事情,许多福不要脸,他给许多福要什么脸。

许多福一看怒了,气鼓鼓的在书房找了一圈。

仲珵实在是受不了,“你找什么?”他怕唯一的儿子回头气死在他的书房,小满肯定得找他算账,小满真是,自己不想当严父,跑出宫外溜了,留他在这儿,许多福磨了他整整三日了。

整整三日啊。

跟那牛皮糖似得粘着。

“我找块干净的地方。”许多福找到了,往他爹书桌前旁边就地一坐。

周如伟胡谷峰等老臣子眼观鼻鼻观心,年轻小臣周全还算见过‘世面’,潘子鸿等人下巴都快吓掉了,都不知道眼珠子往哪里看才对。

许多福盘腿打坐在地上,见他父皇还不理他,气得直挺挺往后一躺,直接睡地上了——过去多年,年幼的许多福时常把‘不行我就去皇帝爹那儿撒泼’挂在嘴边,但从来没这么干过。

毕竟年幼的太子殿下其实很爱面子,而且那会也没什么需要他‘豁出去’的事情,让他撒泼打滚。

而到了如今,殿下都二十一岁了,终于干上了在御书房滚地板等小孩行径。

仲珵头疼,“许多福你是来治我的吧。”

“那爹你同意。”许多福躺地上问。

仲珵:“你阿爹可同意了?”

“我阿爹说你同意他就行。”

仲珵暗暗咬牙,好他的小满,专门给他留个难缠‘祸害’。

“父皇、爹,好父皇、好爹,我的亲爹,本太子殿下的亲亲父皇亲爹哦——”

“许多福你别给我催命叫魂了。”宁武帝拉下了脸,语气包含威胁发怒,“你自己看看,没脸没皮的像什么话。”

太子躺地上,耍懒:“我是你亲儿子,没成家就是还小,我还是小孩子。”

胡谷峰心想:他三儿子比殿下还小一岁,儿子都两岁了。

殿下二十二岁了,还小孩子呢。

胡大人报的是虚岁。殿下一直认实岁。

刚板着脸充当严父的宁武帝实在是拿太子没办法,一手扶着额,跟书房里看笑话的几位臣子说:“你们先下去,今日御书房事关太子不许底下编排。”

潘子鸿等年轻臣子战战兢兢称是,恭敬告退。内阁那几个老臣,嘴上答应着,出了书房互相看看,都笑了起来。

“咱们这殿下……”

“怪有趣的。”

“颇有活力,还似小儿。”

嘴上夸,心想:幸好不是我家儿子,不然摊上这么个性子得头疼死了,没看刚才圣上,真真轻不得重不得,圣上吓唬殿下呢,殿下也不害怕,躺在地上动都没动一下,倒是嘴上会拍龙屁,哄的圣上哪里真生气了。

到底是亲生父子。

谁说天家没骨肉亲情的,那是历朝历代孩子太多了,哪位皇帝就一位太子,保准也像今上——

也不一定。

当今和皇后是真疼孩子,惯得太子殿下不像样。

周全听前头几位‘长辈大人’这么说许多福,知道是明夸暗地里‘笑话’,心想你们懂什么,许多福私下不拘小节不在意什么规矩身份,大事交友上很是真诚,这次看来是真铁了心了。

也是……严怀津返乡四年了,刚替父守孝三年,今年年初母亲也病逝了,他们曾经一起在崇明大殿上学,严怀津学问最好,若不是因为守孝耽搁,以严怀津学识十四五中状元也不在话下。

而殿下与严怀津少年交好,四年过去,两人两地分离,以殿下重情重义的性子,今日缠着圣上做小儿耍懒姿态,你们这些人懂什么知己朋友?

即便是他,平心而论易地而处,李昂若是有此等事,他是做不到在他父亲跟前这么干的——可能换个别的体面点的方式吧。周全想。

许多福撒泼他真的干不出来。

书房内,只剩父子俩了。

仲珵:“你还不起来?人都走了,躺到什么时候?朕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父皇您这么英明神武,我丢我的脸,你怎么可能丢脸。”

“英明神武的我有你这么个儿子——”

许多福鲤鱼打挺坐直,拧眉头:“我这个儿子怎么了?!”一脸‘我这么棒这么优秀摊上我这个儿子撞大福了’!

仲珵:……

“真是有你是我和你阿爹的福气。”宁武帝无可奈何说。

许多福笑嘻嘻,“我也是,父皇我给你和阿爹当儿子超高兴和幸福。”

“少来,别跟我灌迷魂汤,我不像你阿爹,不吃这一套。”仲珵看赵二喜,还愣着干什么。

赵二喜求爷爷到了太子殿下跟前,温声细语哄孩子说:“殿下,奴才扶您起来,地上凉,别冻着了。”

“我给赵伴伴一个面子。”许多福就站起来了,御书房都没外人了,他躺着白躺,撒泼就是给外人看,他父皇顾着面子就给他放行了。

“好爹,行吗?”

许多福走两步,学他阿爹那一手倒是很顺手——靠着他爹桌子,懒洋洋没骨头往那儿一扎,活脱脱一个‘赖皮’模样。

仲珵气笑了,“你就在外人跟前跟我这么闹?”

“也不是闹,是求。”许多福纠正,说闹多不好听,“您的亲儿子在求您呢。”

仲珵:……那我可谢谢亲儿子了。

“我头疼,这事等你阿爹回来你来说,我这儿松口了,你阿爹若是愿意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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