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啊,男子汉大丈夫我得保护你。”
严怀津沉默一二,凑过去亲了亲许多福脸颊,“许多福你真好。”这般好的许多福是他的,爱护他尊重他尽可能保护他。
“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护着你谁护着!”许多福摆出一家之主模样,奋笔疾书,继续塑造自己的恶霸形象,最后还来了句:我俩估计今年六月就到家了,我要办婚宴!
他想了下,严津津还在孝期,便改:我看后年三月挺好。
这一匣子信送到了太极宫,宁武帝和九千岁读完,九千岁立即先拿信封给宁武帝扇扇风,“别发火别发火。”
宁武帝连信纸拍在桌上,说:“你看他跑出去一趟,都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信上明晃晃写的是:俩老登,速速给我娶媳妇儿,他还知道严怀津还在孝期,他就如此——”
到底是亲儿子,宁武帝没说出难听话。
“他还想以天为盖地为席。”
九千岁嘀咕:“不愧是你亲生的,多多这样子跟你那会一模一样,他年纪也不小了,民间有句老话什么老房子着火吧。”
“可怜严怀津小小年纪还在孝期,劝着咱们多多。”
“多多怎么上头了不管不顾的,这孩子。”
宁武帝:?“这臭小子现在是我亲生的?”
“总不能是多多说的隔壁老王家的吧。”许小满挑眉,又笑呵呵哄媳妇儿,“我看啊,多多也没变,他跑出去才玩了一年,自小长到大我都看在眼底,是个好孩子随我了……”
好孩子脾性随九千岁,色魔就随宁武帝了。
宁武帝:……
哭笑不得。
其实许多福的小伎俩手段,俩爹还是知道的,许多福什么品行,自小在身边长大,哪能出去玩一年性格就南辕北辙,变成了‘强抢民男’的恶霸,别说俩爹不会信,就是胡太傅知道的,胡太傅都会拍着胸膛给许多福打包票,证明太子并非如此。
太子就是不学无术、赖皮、好吃、懒做、贪玩、没用的小点子多等等毛病,但绝不会强抢民男的。
“他就是怕你我责怪小严。”许小满感叹,不由骄傲,“我们多多真棒,不愧是我生的。”
仲珵没说话。
许小满看过去,拍了拍媳妇儿的手,“算了随小孩子去了,多多看着认真模样,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成婚行。”仲珵说着,又道:“阿团是不是该娶妻年纪了?”
许小满:“……还要下药?咱们多多是咳咳。”
“保守起见。”
“阿团比多多小七岁,今年十六确实是到了挑正妻年纪。”许小满就当哄媳妇儿玩,反正阿团是到了定亲年岁。
仲珵:“仲琼也没说递折子上来给阿团封世子,封了世子有了名义好给阿团挑个门户高家风好的世子妃。”
“你那五弟你知道,胆子小。”
礼亲王仲琼在宁武年间很受圣上看重,整个皇家宗室礼亲王那都是头一份出挑亲王了,可仲琼还是谨小慎微,从不敢因为圣宠张扬跋扈。
可能仲琼心里也明白,他二哥对他没什么真骨肉亲兄弟感情,只是因缘巧合,他随了太子殿下的眼缘,他二哥才看重提拔了下他,哪里敢摆圣宠王爷的谱。
礼亲王府现在是鲜花锦簇,太子没有成婚子嗣,他递折子封自己儿子世子——怕宗室那等人多想,万一挑拨离间,圣上猜忌误会了他心思大了就不好了。
仲珵哪能不知,撇了撇嘴,嫌弃说:“仲琼这等胆小,他儿子别也胆小,到时候生个胆小孩子——”
“你刚还嫌许多福胆子大。”许小满逗乐了,说:“算啦你还年轻,就随缘吧。”
仲珵看向小满,“你不担忧?”
“担忧。”许小满点头,拉着仲珵的手,极为认真说:“可我从不后悔生下多多,你就想想咱们的儿子多多,是不是能高兴坏了?”
仲珵:“我一想许多福我就头疼,哪里高兴了。”
“你嘴硬吧,信匣子能看八百遍。”
两人其实没事了就看,拿着许多福的信逗闷子玩,多有意思。
……
江南道地方大,一共五府,并未设军指挥所,因为是内陆中原地带十分安全,水路通畅,没有什么山,多是平原湖泊河流,此地鱼米之乡,多种水稻,水果也丰富,其中两府还是丝绸大府,善纺织刺绣。
之前许多福在庞老板那儿订的双面绣屏风,在这儿那都是习以为常的技法,可见此地绣法绣娘技艺更为高超,还有绣法都是传女不传男,此地女子衣服、头饰十分精美,造型多变。
像是去年春夏流行什么衣裙,今年刚开春就又变了花样,去年的衣服织法图案不流行了,富贵人家女子为穿着打扮一掷千金。
大船停靠,许多福带人上岸先经第一个府县,吃饭时听当地百姓闲聊起来,“还有一年一度的赛技法。”
“几月办?”许多福问。
“七月,乞巧节。”
许多福点点头,那太晚了,他们那会就回家了。
“马上就到三月三,这位老板你要是想凑热闹,可以去品茗大会,还有桃花踏春节,城中富贵千金出行,仆从跟随一路过去,美不胜收。”
现在就快三月了,那很近,面对对方热情推荐,许多福义正言辞说:“婉拒了,我已经成家了。”
逗得对方哈哈大笑,见这位小老板身后仆从众多,忙收敛起笑容来,拱手解释说:“这位老板多虑了,那等桃花节、品茗大会也不是我等寻常百姓尤其是男子能进去看的,都有围账拉着,毕竟都是女子嘛,只是每年这时候,有些文人骚客慕名爬高在外头瞧瞧。”
“那不是偷窥吗。”许多福说。
对方听‘偷窥’这词不喜,碍于许多福背后打手,只能甩袖离去,还丢了句‘说不到一起’、‘假清高’。
许多福:……
“他破防了。人家小姑娘们聚会,又没邀人,他们跑去偷偷摸摸围观偷看,我也没说错啊。”
严怀津夸夸修男德的许多福说:“许多福你很是正义。”
许多福立即挺起了胸膛。
严津津最懂他!
他们上岸这个府县比较小也很繁华热闹,没打算多留几日,大船停的远。许多福带着几十人大船转小船上岸,给自己打造了个外地小商贾身份。
地方官还想拜见他,全都是温良洳接待。
许多福打算在这儿玩几天就走。
江南道的政务没什么问题,周全都看过了,许多福听在耳朵里就是:“那就是说我能在江南道吃喝玩乐了!”
芜湖,最后一站点,只用玩就行。
于是许多福打算在江南道时,就跟之前乔装成赵沐那般,真正微服私访好好玩一道。自然安保系统都得带着,林正哥、王元孙刘戗、许凌官,还有些精英亲兵和东厂探子。
零零散散三十多人打手。
江南道很是繁华,早些年剿水匪,如今此地太平,不过商业发达,大氏族倒了以后,各地成立了商会,经济又起来了。
他们在第一个府县吃了三日,这里的饭食偏甜口,甜糯糯的,王伴伴刘戗几人吃不惯,说怎么哪哪都放糖,甜的牙都要倒了,王元孙倒是很习惯。
“那是因为此地百姓有钱,糖可是好东西,寻常百姓桌上烧菜能放点糖,说明日子好。”许多福说,又啃了啃排骨。
这边排骨是酱油烧的,咸甜口,并不是酸甜口。
刘戗:“知道是知道,但是还是吃不惯,你怎么哪哪都吃的惯。”
“这就是吃货的自我修养。”许多福跟刘戗斗嘴,说:“严津津就能跟我吃一起,你家老王明显喜欢吃这边饭食,你却不喜欢吃,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二人——”
刘戗疯了,啊啊啊啊的打断,说:“你不要太恶毒了。”
刘戗超级喜欢王元孙,是听不得他们俩不是天作之合不默契不匹配等话。
许多福:嘻嘻,拿捏。
严怀津此时还补了句:“确实,我和许多福能吃到一起,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二人还嚣张的当着刘戗面击掌,很是默契。
刘戗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扭头看王元孙,王元孙轻不可闻的叹气,惯着刘戗,也变得幼稚了,说:“咱们俩在崇明大殿时就能打到一起。”
“对对对,可不是嘛,咱们俩也默契!”刘戗忙接话,二傻子似得笑容说:“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王圆圆在旁边桌吃不下去,他想,要是数默契,许小满算了,他怕圣上给他下毒,赵二喜那就勉强算一个,其实崇明大殿的牛大海也挺合他胃口的……
不是,他想这个干嘛。
不过当初还想,多福要是娶妻生子了,崇明大殿关了能再开了,牛大海带着他的徒子徒孙也不会没事干,到时候小多福睡懒觉不去送孩子上学,他去送啊,小皇孙、小皇女定是长得像小多福,软乎乎胖嘟嘟的多可爱。
可惜。唉。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父皇误会啊,我可没说俩老登你不要污蔑我阿爹阿爹你信我
宁武帝拍桌子:你自己看,你那字里行间是不是这么说的!
第112章
三月下旬时,江南道天气已经回暖很热了。
小许老板这个商队在江南道最大的丝绸府停留,这个府比前一个路过短暂游玩几天的府县更大,是个大城,里面寻常百姓穿着少见补丁,一些城里女郎还会稍作打扮,很是讲究。
比如袄裙颜色配头发上的簪花,绢帕的绣花跟衣服的绣花要协调。
总之到了此城处处透着‘国泰民安’‘百姓安家乐业’景象。
不过最最高兴的还不是小许老板,而是小许老板身边的伴伴。
王圆圆,王大总管终于圆梦了!!!
此事说来话长,几日前,小许老板刚到此府县城里,带着人包了一家客栈,他们人多,还带了些货物,客栈老板热情招呼。
“先包一个月住住。”
“我们是盛都城来的,我爹是个官,知道吗?”
掌柜的心想,您这般小少爷做派的小老板,说您爹是个官,那还真不稀奇,看着就不像经商老手,很是生涩富贵。
小许老板说完有点懊恼,嘀咕:“官员不能与民争利,幸好幸好我没说我爹是谁,不然真是坑爹了。”
掌柜一听,肚子都快笑坏了,面上装作听不懂,说:“那您来我们这儿是想做点什么买卖?”
“我是我家老二。”小许老板借他皇帝爹排行,叹气说:“我打小读书不好,现在朝廷重科举,也当不了什么官了,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到时候兄弟几个分了家,我估摸什么都不剩,趁着家里还有些钱,我想做买卖,听说你们这儿丝绸好,这买进卖出怎么赚一笔我还没想好呢。”
“我说做买卖出来,怕被抢,还请了镖头打手在。”一副他很机智模样。
掌柜:没想好却包了他家客栈一个月,还大手笔请镖头走空镖,这小少爷做派真是出来玩的,好好好反正不是他家儿子,这等嚯嚯钱他们有的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