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 第248章

宁武十八年,许多福本来觉得这一年很漫长,但日子过着过着就飞快,上半年发生了不少大事——跟他有关系但一件事都不用他操心。

等他知道时,俩爹已经收拾完了。

许多福:……

唯一几件让他操心的,事后想想,好像也不算大事,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磨磨皇帝爹就解决了,比如说给凌官升官送房,比如说把严津津接到宫里养身体,比如说给胥牧屿求了一个户部的职位。

但也因为这三件搭不上关系的事,竟然能被有心之人串联起来,说他和皇帝爹闹崩了,皇帝爹忌惮他有谋夺皇位之嫌,暗中布局,要废太子,从宗室中选一个听话的。

许多福:???

“我就这么大出息!!!”

许多福一个震惊,外加恍恍惚惚,一脸‘我去哪个大天才这么想我,给我贴金贴的有点过火了吧’,这还是他吗?

“这说的是我?”

许多福拿指尖指指自己鼻子,重复了遍:“我,才华超群,我父皇已经害怕我了?”

仲珵被许多福这副傻兮兮模样逗得没脾气,听到这儿,不由说了句:“那朕是有点怕你,你那石头脑子谁能撞得过你。”

许小满在旁嘎嘎乐,乐完轻轻拍了下媳妇,意思怎么说孩子呢。

许多福都想拿石头脑袋撞俩爹了,“我没开玩笑,外头朝堂真这么风风雨雨的?”

俩爹不说话,一味的喝茶的喝茶,眼带笑意的剥花生,剥完了花生壳,花生一手喂崽一手给媳妇吃。

“这三件事怎么能串起来,什么南辕北辙的事搞一起,还编出这等谎话来。”许多福嚼嚼嚼花生含糊说,他真的想不来,难道他的脑袋真是石头做的?

可能许多福脸上表现的太明显了,许小满心疼崽,看媳妇,给孩子讲讲。

仲珵便喝了口茶,说:“金吾卫以前都是皇帝专用,你要分开,东宫的金吾卫和我这儿用的彻底分两派。”

“……这不是方便许凌官好管下属,不能好心给他升官,结果是个傀儡,其他侍卫还听淮大人的,那凌官这个队长当了跟没当有什么区别,主要是这样凌官待在东宫方便摸鱼养身体。”许多福解释完,又气不过加了句:“还能从我这儿走账,给爹你省私库。”

仲珵:“你在我库房拿东西我什么时候管过你了?”

许多福进他和小满的库房,比他们去的还勤。

“后一句当我没说。”许多福弱弱撤回一句话。

许小满笑哈哈,“我俩的就是你的,你用用也没什么,都是身外之物。”

“还是阿爹最好啦~”

仲珵被许多福给绕进去了,“走的哪门子私库,走的国库。”

亲亲密密父子俩:……

“其实不是你做了什么,是有人心思不正借机挑事,像是你叫严怀津进宫,那是为了你说的谈恋爱,给严怀津养身体,你给胥牧屿求个户部差事,你觉得户部好,他跟着你好几年委屈了——”

仲珵说到这儿其实还有点气,对着胥牧屿此人印象也不好,许多福是太子,待在东宫,如何算得上委屈?那是修来的福分。

许多福一看他爹说一半眉头一撇,就知道,他皇帝爹又来气——俩爹真的超爱他,对他滤镜特别厚重,此刻忙说:“爹,是我说的胥牧屿跟我委屈,胥大人没说,在东宫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也是这次南巡下,他一路见闻心有所感,想给老百姓做点好事。”

“爹你可别对胥牧屿下绊子,好歹也是我东宫出去的人,回头外人一看,肯定要说咱俩父子不合。”

仲珵:……抬手捏许多福脖颈,拉过来揉了一通。

许多福喊阿爹救命。

许小满这次没救儿子,笑眯眯说:“多多乖,你爹揉你逗你玩呢,谁让你刚拿这番话惹你爹。”

给崽一个教训。

这段日子,媳妇儿操了太多心不说,又背了一些锅。许小满还是疼媳妇儿的。

“父皇、亲爹,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许多福滑跪超级快,他是儿子嘛,给亲爹认错有什么。

仲珵才撒开了手,抖了抖衣袍袖子,喝茶,心情舒坦说:“给你面子,姓胥你管着,反正太子党已经在朝堂占据半壁江山了。”

许多福狗腿给爹揉肩。

“他现在是您的臣子了,您说的算。”

说完后,许多福终于反应过来,“就因为凌官和胥牧屿的事,说我的官在朝中占了一大半都支持我,您害怕我谋篡皇位?”

“小满,咱这智谋超群的太子殿下可算是捋完了。”仲珵感叹。

许小满捶媳妇,“别笑话多多,你刚打完都出气了。”

许多福在旁点脑袋,可不是嘛!

之后许多福就听到了‘末’,‘始’用了一大堆话,末就是一句:仲瑞的私生子背地撺掇,五叔拔出萝卜带出泥,全都给料理干净了。

因为这次牵扯出来的是宗室,处置了不少家,太平寺那边跟下饺子似得,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圣上是重罚:抄家、杀头、流放、贬为庶民,贬为庶民都是轻的了。

动官员,天下百姓还能说一下圣上惩罚贪官污吏,但时下宗亲观念还很重,动这些‘亲戚’,他父皇又坐实了暴君,还是六亲不认那种。

连亲大哥慎亲王一家都料理干净了。

前面插科打诨说着玩闹,结果却短短数语,不过是不想他操心,许多福一个感动搂着俩爹嗷嗷哭:“都怪我没用,我决定不再咸鱼了,真的好好干活,爹、阿爹,你们有什么活就使唤我吧,呜呜呜我也大了成家立业要当个男人了!”

还有这种奇效?仲珵看小满,小满笑而不语,呼噜呼噜多多脑袋,跟媳妇打眼色:就信一信哄哄多多吧。

许多福从紫宸宫回去,就拉着太子妃的手发誓:“我打算奋发图强好好工作,重新培养起我的政治灵敏度,我以后白天去宣政殿听政学习,晚上回来咱们再玩。”

“你忘了,我是你的詹事,我同你一起学习。”

许多福本来雄心壮志,此时一听更高兴了,好好好!

“咱们夫夫齐心,什么都能断。”

宁武帝前脚刚处理完一批‘挑拨天家骨肉情’的恶毒亲戚,后脚太子携准太子妃天天到宣政殿报道,百官一看,顿时心里明镜似得,都说了,咱们本朝的父子跟前朝史上不一样的。

这是真亲生父子,比那寻常百姓家的还要好。

礼亲王仲琼也松了口气,这几个月来,此时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他知道阿团被外头宗亲簇拥,有几分飘飘然,吓得仲琼借故打了一顿儿子,对外说阿团感染了风寒,关了几个月。

阿团年轻,没见过血,不知道当今的厉害,被外头有心人捧一捧就飘了,他却记得,他的二哥怎么杀回来的,杀到了太极殿前,仲瑞怎么死的,之后盛都各府邸门前那些鲜血……

“那些人怎么敢的。”仲琼喃喃自语,尤其是大哥,一把年纪了,虽然当今冷了他这么多年,但好歹还有个郡王在,怎么记吃不记打,上了仲瑞孽子的当。

仲琼是自小透明人的存在,亲母身份低,他爹做皇帝时,虽然是皇子但他想巴结几个哥哥,哥哥们都是瞧不上他,不想拉拢他——因为他背后舅家无人,朝中也没干系,拉拢他干嘛。

就因为从小过惯了这等日子,后来哪怕显赫了,得了当今重用,仲琼也没把二哥真当骨肉哥哥,而是尊着、敬着当天子。

慎亲王显赫过,曾经他爹当皇帝时,还有过‘争一争’储君的实力心思,怎么可能真的甘心就此没落……

总得拼一个,万一呢。

等仲琼办完事,昔日那些同席而坐的宗亲族老现下都成了阶下囚,他回到府中,看着阿团,阿团吓得面色发白,比养病时看着还像生了病。

“我连让你假病都不敢欺瞒圣上,打了你一顿,坐实了你病了,让你安心在家中醒醒脑子。”

“我虽是胆小,但幸好护住了你,没事了。”

阿团才惊觉,他被外头吹捧几句,心里有些嫌父亲胆小谨慎过头,此刻才恍然明白父亲良苦用心,不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是儿子不孝,让父亲担忧了,我再也不敢生了其他心思。”

仲琼摸着儿子脑袋,双目也有些红,想到了以前,太子还没被封时,他们一家关起门来过日子,郡王府受刁难,他和妻子处处受人冷眼,谨小慎微不敢行错一步,但有了阿团,妻子将府邸打理的一团和气,日子过的也是有滋有味的。

“你记下了就好,阿团,只有这么一次,再有下次咱们家就散了。”

仲琼看明白了,他有一颗慈父心肠,圣上比他更甚。

仲瑞在外的孽子算什么东西,哪能掀起如此风浪,不过是圣上纵着,想一口气借刀杀人,将觊觎太子东西的宗室全都清理干净,圣上也怕暮年时,太子被宗亲架着了。

如今直亲只剩他们一家,圣上还用得到他们,若是哪一日……

“儿子不敢了,儿子想都不敢想了。”阿团抖着身哭着说。

这便就好。

‘宗亲案’结尾已经是六月多了。

太子殿下风风火火上班,上了一个月不到就有些哼哼唧唧了,幸好旁边还有他的詹事小严大人,太子从:不行不能偷懒,到我和严津津是一体,他帮我分担一些也行,再到严津津你怎么干什么都好迅速啊,你可以给我剩一些,别累坏了。

“……你给我剩了哪个部分?”许多福午睡爬起来去书房。

严怀津说:“殿下提议监察院重新改良一下,这是我按照殿下的提议拟的奏章,殿下可以先过目。”

“我看看。”许多福看了会,看严津津。

严怀津笑了下说:“我念给殿下听。”

“好。”许多福高兴了。

果然夫夫默契!

严怀津没看奏折,而是条理分明的说出他所奏内容,去年南巡太子殿下也不是光顾着吃喝玩乐了,也是有些心得的。许多福每次说自己哪哪不好,严怀津说许多福会是个好君王都不是单纯安慰,而是真这般想。

许多福惦记着百姓过的日子好不好,天下是万民的天下,万民稳,大盛就稳。

地方官大方向上都比较稳,政务包括税收都很好看,或者不出错,但往底下去,地方大消息不通,村镇容易滋生黑恶势力,自然也有官商勾结的,像是小海一家那般情况。

朝廷是有监察院,但这个监察院有点‘轻’,一把手才正四品,巡查到地方去,发现了问题,地方强势,敢对巡查组动手,像是柯安就是这般因公殉职的。

许多福上班以后就把这个想法拎了出来。

监察院得改良,有实权,最好形成一个小组,这样防止、减轻官官相护、包庇,官位品阶得提,外加一把手最好是选有关系的……

严怀津听到此,便笑了声说:“你直接报周全名字得了。”

“啊?这么明显吗?”

严怀津颔首,“不过你说的在理,柯大人当年殉职,也是因为背后无人,地方势力太大,才敢下死手。”

这活是个得罪人的活,总得背后底子硬。

“不过许多福,这份奏章送上去,我觉得圣上会叫你当一把手。”

“啊???”许多福有点小私心,“我也不是不想为民请命,只是我明年初就要结婚了,现在去地方肯定要耽误婚期。”

严怀津心里甜蜜,他也期待婚期早早到,面上说正事:“你只是坐镇——”

“当个吉祥物啊?威慑一下地方官,给巡查组撑腰,也不错。”

于是重改监察院这事殿下揽上身,不过具体实施,条条框框那都是东宫詹事小严大人带队伍负责,今日奏折终于改完了。

“我觉得没问题,那一会咱俩就去找父皇吧。”

严怀津眉宇都是笑意,说:“好。”

俩人婚期吊着,一块干活也觉得甜甜蜜蜜,还演出一副‘公事公办’,白日商量政务时互相叫对方殿下、小严大人等称呼,殊不知,二人说话都是含情脉脉,看似正经办公,仔细一品怎么怪怪的。

反正严阁老和周首辅不这么说话看对方。

偶尔太子殿下还‘不小心’碰到太子妃的手啊胳膊啊,然后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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