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人他只想要个孩子 第6章

魏宿安静吃着粥,这人身上的墨香比白日还重,仔细嗅着还是和朝廷统一发放的墨有区别,这些墨里加了香兰,还有些别的香料。

喜用香料,应该是哪位文臣或是哪家女子,朝中有这个喜好的人他知道有奉先侯,可奉先侯无女,家中倒是有两子,大儿子今天四十,小儿子也三十有七,两个儿子都是废物,如今一个在朝上挂着闲职,一个在家里斗鸡。

挂着闲职的那个儿子无为,倒是花念保了那个人,让这样一个没能耐的人占着职位,哪怕只是个闲职也让人膈应。

他几次三番想将那人拉下去,偏偏花念和他作对,一次也没成功。

魏宿有些恼,怎么又想到了花念。

都说文人风骨,上一任御史大夫一头撞在了金銮殿,而花念这个人是他见过最丢文人风骨之人。

当年为了入仕向叛贼投诚,因此给了他一箭,又在最后一刻反水亲手将叛贼送去了地府,他带人归顺朝廷,在朝中长袖善舞,一路踩着别人往上爬,他便是花念为了得到皇兄信任踩得最重的那块垫脚石。

短短几年,对方便手握重权,文臣崛起,武将独大的局面改变。

他看不惯这样的人,但也知道这是皇兄制衡下来的结果。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花念。

花念此人,最好别落到他手里。

花念看着吃粥都心不在焉的人,他勾唇,这是在骂他吧。

不用猜都知道,毕竟和魏宿作对的只有他还活着。

喂完了粥,花念给魏宿擦干净嘴角,起身准备走。

魏宿出声:“你去哪?”

花念写字。

【回去吃饭。】

魏宿沉默了会儿,开口:“拿到这里吃。”

这么点小要求,花念同意了。

他让人将饭菜拿过来,重新用膳。

魏宿听着偶尔碗筷相碰的声音。

对方用膳礼仪应该很好,又能排除一批人。

花念吃完东西,漱口洗手,闲适坐着喝茶。

魏宿想着心事。

两人难得共处一室没人呛声。

坐了会儿,花念要走了,魏宿的暗卫也不是吃闲饭的,能力不错,应付起来有些麻烦,不过也只是麻烦而已。

他出了门直往书房去。

柳闻在书房门口截住人。

“你需要休息。”

花念:“处理完就去休息。”

柳闻知道自己说不动花念,他递上去药膏。

“睡前让侍女给你揉手腕。”

花念笑起来:“我有分寸。”

柳闻骂人:“你有个屁的分寸。”

有分寸就不会让自己往上走得这么快,夜里都只睡两个时辰,早就损了身子,这叫有分寸。

这么些年,花念身边的人很少劝他,真心为他好的人都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现在花念身居这个位置,想做什么大可以去做了,没必要再那么耗损心力,柳闻才敢骂上一骂。

花念笑笑没说话,拿上药膏谢了神医进了书房。

柳闻看着花念的背影,让人拿上药箱去了魏宿房里。

魏宿需要一天扎两次针,敷两次药。

柳闻扎着针,让人给魏宿上药。

魏宿察觉有人脱他衣服,一掌拍开人:“这是何药?”

柳闻:“祛疤的。”

魏宿:“祛疤?”

柳闻拿着针毫不犹豫扎下去:“别说话,哪里疼要如实相告。”

魏宿轻微皱眉,随机又舒展开,为何给他擦祛疤的膏药,是对方嫌弃他身上的这些伤痕丑吗?

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身上的疤痕无数,若是嫌弃......

总不能是心疼。

他没动,任由下人给自己擦了一身的膏药。

柳闻施完针将药贴敷在魏宿眼睛上。

“会疼,这药是专门刺激你的暗疾的。”

魏宿:“嗯。”

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魏宿:“那人呢?”

柳闻看着魏宿:“睡了。”

魏宿沉默下来,他知道对方是不想回答。

这栋楼里的人除了个别几人不会武,其余的全是练武之人,他看不见哪怕能挣脱绳子也跑不出这里,更别说这今日吃的粥里都有药,他的力气最多只能用五分。

柳闻又让人熬了一碗药给魏宿,这是调理对方暗疾的。

盯着魏宿喝了以后他就带着人出去了。

柳闻转身去了书房。

果然,花念还没休息。

花念笑了下,道:“神医最近夜里也无觉吗?”

这小子是说他年纪大了该去睡了,柳闻好笑,他看着花念桌上的两种墨,问:“你什么时候休息。”

花念:“快了。”

柳闻:“快了?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花念被拆穿了,他平静摊开下一本详文:“快了。”

柳闻忍不住说:“你的身子已经不如以前了。”

花念:“我知道。”

他看着柳闻笑起来:“别担心,最多一年,我就有时间好好养身子,在此之前有些事情我得现在处理好。”

柳闻无奈,若花家对花念有半点作用就好了。

第一次对现在花念的外祖父有了一丝怨念,当年嫁女只看重门第,识人不清,若花念生在别家,有个能疼爱自己的父亲,凭花念的能耐何须如此。

花念温和劝慰:“我没事,神医去休息吧。”

柳闻:“我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

他转身出门。

花念莞尔,让人明日给柳闻送些奇珍药材。

第5章

第二日魏宿醒来时房内已经能闻到那股墨香。

他也不惊讶,能让他睡得这么沉昨晚肯定又给他下药了,只是不知道是下在了哪方面,他习惯性动腿,发现自己不再被绑在床上,手脚都能动,手上的绳子放宽了很多,他丈量着长度,够他在这个屋子里活动。

他起床,依旧没有太多力气,不过他也能感觉得出这些下在他身上的药不全是坏处,他早年带兵打仗,身体里有些暗疾,不严重他就没当回事,这次被一起医治了。

花念起得早,他递过去一杯茶。

魏宿闻到茶香摸索着抓到了这个人的手,手指修长,皮肤细腻,骨肉匀称。

他拿着茶喝了,这是上好的云顶银针,价格不菲。

他放下茶杯问:“什么时辰了?”

花念抓过魏宿的手写字。

【辰时一刻。】

花念让人抬了粥上来,他喂给魏宿。

魏宿警觉了一瞬,鼻尖轻动并没有在这碗粥里闻到药味,他的嗅觉很敏锐,这碗粥应该无碍。

“我自己来。”

花念就让魏宿自己吃。

吃完了让人伺候魏宿洗漱。

魏宿顿觉清爽了不少,他见过太多污秽,所以最嫌弃脏。

花念让人下去。

魏宿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刚想说话力气渐渐消失,昨日的感觉又来了。

“你......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花念看着茶杯,自己将他的药喝了。

今日吸取教训,床榻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他慢条斯理给魏宿脱了衣裳,开始擦洗。

魏宿脸色涨红,气的。

也是憋的。

这人对待他就像对待红楼楚馆的伶人一般,他何时被这样对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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