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写字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眼睛逐渐失神,神思涣散。
烫......
受不住。
... ...
魏宿发泄完怒火,头疼欲裂,他一只手强行拉断了绳子,手腕瞬间沁血,红了一片,手指曲起掐上这人脖子,摸到了湿漉漉的手。
这人拿手护住了脖子。
魏宿脑子嗡嗡一片,天旋地转一般让他失力,他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
“你最好别被我找到。”
敢这么耍他还活着的人,除了花念都死了,这人是第二个。
花念压根没听清魏宿说什么,他口中已经尝到了血腥味,他将自己手指咬破了才忍住没漏出一点声音。
手上一片污秽,早被津液打湿。
看着魏宿慢慢滑落下去的手,魏宿晕了,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花念直直倒在魏宿身上,满身是汗。
他眸子清亮,静静看着透着一丝光亮的窗户。
他出力他累,现在他不力却比出力还累。
躺了会儿,有人敲门,敲了三声就停了。
他慢慢爬起来,已经快要午时了啊。
双腿落到地上,腿上蜿蜒着水痕。
他费了些功夫将自己洗干净穿戴整齐,望着狼藉一片的床上,用尽全力拧干帕子慢慢给人擦拭。还好魏宿因为疼痛没法顾及他,不然魏宿就会闻到屋内不属于自己的石楠花气味。
这几日第一次被弄到这个地步。
他歪开目光给魏宿穿好衣服,让人进来收拾。
如果可以,他现在连手指都不想动。
第9章
“王爷。”
“大夫呢?大夫还没到吗?”
魏宿被李泉有些尖锐的声音吵醒,睁开眼揉着还在跳动的脑门问:“吵什么?”
“王爷醒了!”李泉差点哭出来了,谢天谢地,总算醒了,这要是还不醒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啊。
魏宿:“嘶。”
他坐起来,手腕疼痛最明显,着眼看去,手腕被纱布包着。
他能视物了。
魏宿猛地去看四周,这是一间破败的芳草房,像是山间猎户搭建休息的地方。
他皱眉:“人呢?”
李泉不明所以问:“什么人?”
魏宿从床上下来,大步走出茅屋,茅屋背靠山壁,眼前是望不尽的密林。
“呵。”
好样的。
别让他找到他!
李泉小心翼翼望着魏宿:“王爷。”
魏宿重新进到屋内,屋子简陋,除了一张铺着茅草的石床再无其他,他环视了一周,发现茅草下有半截纸张。
掀开茅草,里面是一张药方和一瓶药。
魏宿将床上的茅草全掀开了。
李泉在旁边瑟瑟发抖,王爷这是怎么了。
魏宿掀完茅草床又去看其他地方,从墙面到角落每一个地方都搜了一遍。
整个房子里真的只有这瓶药和这张药方,除此之外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李泉望着魏宿,王爷是要找什么吗?
这个屋子没别的东西了。
魏宿面无表情打开药方,又笑了一声。
“李泉,你觉得这个字迹是谁写的。”
李泉小步凑近仔细看了一遍,他小声说:“王爷,这个字迹谁都可以写。”
一笔一画,板板正正,没有任何笔锋也没任何错处。
魏宿:“这张纸呢。”
李泉小心后退一步,低头:“随处可买。”
魏宿将药方塞进袖子里又去看药瓶,真是难为那人还能找到这么常见的药瓶。
普普通通的瓷窑烧制出的普普通通瓷瓶,连窑印都没有。
他低头,他的衣服也被换成了他失踪那天穿的那身,除了手上这一圈包扎的纱布再无任何痕迹。
好手段。
别让他找到人。
“主子,属下来领罪。”
门外,负责此次行动的逢春正跪在外面,是他的大意和疏忽才导致主子暗疾发作时被行刺,让主子滚落到林子深处。
魏宿掀开门口那块拿来当作门的破布。
“逢春,几日了?”
逢春头低下去:“七日。”
魏宿:“这个效率本王都能重新做几次人了。”
逢春闭眼:“请主子降罪。”
李泉见状扑通一声跪下。
“王爷息怒,还请王爷给逢春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魏宿抬手,在自己食指上发现一个牙印,很明显是现咬的。把皮都咬破了,他摸着这个牙印,气笑了。
他都没咬那人,那人居然还敢咬他。
“那是一座阁楼,外面有条溪水,将这个地方找到,找不到就提头来见我”
逢春:“是。”
逢春走了,魏宿理智稍微回来了些许。
逢春的能力他知道,能让逢春找这么久绝对是被什么绊住了。
“李泉,说吧。”
李泉松了一口,开始汇报。
魏宿出事那一刻逢春就开始寻人了,但是国公徐垣带人至八里坡,为了掩盖此事,逢春不得不让人撤退,改为暗中搜查。
哪知耽搁了一步,等他们寻到山洞时魏宿已经被带走了。
“带走您的人隐匿踪迹的手段十分了得,逢春已经尽力快了却还是慢了一步,是我们无能。”
魏宿想起带走自己的人,脸色更沉了。
“接着说。”
李泉:“三日前我们摸到了这里,放出的黄雀寻到了您,但是圣上在此祈福,重兵之下我们无法靠近。”
魏宿闻言往外走出了一段距离,抬头,山壁之上一座巍峨的寺院耸立在云间,正是祥云寺,皇家寺院。
他皇兄有个习惯,每年二月初都会来祈福,届时祥云寺四周无人可踏入。
魏宿闭上眼睛,摸着手指的牙印。
笑意越来越大。
李泉瑟缩了一下。
“王爷,您别气坏了身子。”
魏宿看着李泉,气不打一处来,李泉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这么多年胆量一点没长,他还会杀了他不成。
笑意瞬间收敛,魏宿大步流星往外走。
“让影一去查八里坡,那日从那里过的所有东西,哪怕是条狗都要给我查清楚。”
李泉快步跟上:“是。”
... ...
另一边伪装成商队的马车上,迎生小心给花念喂药。
“都说不能开窗了,您不仅开窗还洗冷水,您看您都烫成什么样了。”
花念咳了几声,靠着马车强撑着精神。
“神医都说了没什么事,吃几日药就好了。”
迎生生气看着花念。
花念笑着拿起一卷书递过去:“不是要学书吗,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