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过来笑着道:“花大人,这些是殿下给奴才的任务, 让小的陪着您用膳。”
花念:“...陪着我还是监视我?”
李泉颤颤巍巍跪下, 王爷就是这么交代的啊, 他也没办法。
花念揉着眉心,李泉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跪, 说多了就哭。
“起来吧。”
李泉知道花大人这是同意了, 他立刻掏出小本子。
花念吃一口菜李泉写一句话。
花念无奈:“我吃了什么吃了几口都要记?”
李泉立刻跪下:“花大人, 王爷是这么交代的, 小的不敢不从啊。”
花念头疼:“行了, 别跪了。”
李泉又爬起来,拿起笔开始记。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让花念不自在,总觉得吃少了有些心虚, 他不自觉多吃了些菜, 心里忍不住骂魏宿,人都走了还找人盯着他。
偏生李泉是个跪得快的,威胁利诱都不管用。
花念忍着吃完饭,如释重负。
李泉小心翼翼问:“花大人不吃了?”
这才是王爷的一半饭量啊。
花念瞥眼:“怎么,你觉得吃得少了?”
李泉立刻闭嘴了:“小的不敢。”
呜呜呜,好吓人。
花念让人撤下去,自己拿过李泉的本子看。
今日他什么时候起的,起了以后做了什么, 饭用了多少,喝了几杯水, 什么时候喝药都记了。
就差把他说了什么话都记上了。
花念:“一早上就蹲在我门外了?”
李泉低头,一句话不敢说。
常玉面无表情:“是的。”
李泉一早就来了,魏王还没走就在院子里了,坐在门外一动不动,一拉就哭。
李泉眼里蓄满泪水:“花大人,小的命就在这上面了。”
花念低头和李泉对视,头疼,将本子递回去。
李泉立刻收起泪水,将本子收好。
花念看着这个变脸,深深舒出一口气。
算了。
魏宿此刻带着人往封地跑,路上没忍住揉鼻子,总觉得有人骂他。
皇城内骂他的人应该不少,但是能让他在意的......魏宿勾唇:“加快行程。”
一个月的路程他日夜兼程地走,半个月就能走完,查案再快一点,一个月他就能回去。
花念,一个月不知道身体养得怎么样。
才出皇城就想回去了。
不行,魏宿吸气,不能再想了。
虽然昨晚花念睡在他怀里真的很乖,今天早上还捏着他衣服不放,他早上怕吵醒人只敢偷偷亲了人一口。
还好没醒,醒了估计要踹他了。
魏宿盯着路,笑容收都收不住:“再快些。”
逢春闻言立刻让人去找马车,晚上他们轮班,魏宿可以休息。
另一边花念每日吃药吃饭,睡晚了都要被李泉在本子上记上一笔,李泉简直像是他的尾巴,吃饭都是守着他吃的。
守了半个月,李泉咬着馒头拿着笔,有些奇怪望着花念的肚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花大人的肚子比半个月前大了些,最近还没冷,几件单衣特别显身材,看着就明显了些。
李泉犹豫了会儿写。
【花大人最近胃口较好,吃胖了。】
常玉看见了,把刀架在李泉脖子上。
李泉颤颤巍巍把这句话划掉。
非瀛在一边笑,常玉和李泉最近快成一个人了,常玉跟着大人,李泉跟着常玉。
花念问非瀛:“最近怎么样了?”
非瀛笑颜不变:“主子,再过半月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千金难买的药,世上只有两颗了,主子喂给了他一颗,非瀛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花念:“那就好。”
他给非瀛一个眼神,非瀛懂了。
花念去找柳闻商量事,非瀛不动声色将李泉拦在外面。
李泉:“哎,哎。”
非瀛扒着李泉的肩膀:“李泉公公,在魏王那里当差不容易吧,我十六岁跟着主子,你跟魏王多久了。”
说起这个,李泉就有话说了。
“我八岁就跟着王爷了,我们做下人的,哪有什么容易不容易的,主子的命令就是天。”
非瀛点头,是了。
两人在角落里聊自己的过往,常玉看了一眼跟上花念。
花念找到柳闻,伸手,柳闻把脉后笑容扩大:“这半个月养得不错,胎已经比较稳固了。”
花念收回手,谢昔今日不在,去宫内述职了:“神医,给我配些药。”
柳闻:“要什么药?”
花念轻笑:“防身药。”
他现在不同以前,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柳闻明白了,去给花念配药,配些哪怕是伤到花念也不会影响孩子的药。
花念和柳闻去配药,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也多少认识一些药材。
最后沾了满身药味出去。
李泉闻到花念身上的味道一惊。
“花大人,您生病了?”
花念笑着道:“没有,跟神医学了点药理。”
李泉看着花念,确认没生病他才放心。
要是花大人在他眼皮底下生病了,王爷回来能削了他。
花念去了书房。
最近半个月朝中风云变幻莫测。
魏宿去了徐家祖宅一事情传开,冯家反应最强烈,圣上并没追责徐家出嫁女,冯家却还是表了态度,撇清了自己和徐家的所有关系,所以与徐家女莫名暴毙。
足够狠辣。
花念知道冯家只会越来越难对付,而且这次之后防备会更重。
他需要将人钓出来,顺便出去生个孩子。
半月后他必须要将最重要的一件证据呈上。
秋老虎来得快也去得快,剩下这短短半个月,花念已经穿上披风了。
李泉还是觉得花大人胖了,但是秋日的衣服本来就多,花大人又畏寒,穿得衣物较多,他倒也看不出任何胖了的痕迹。
而花念时隔一月,重新上朝。
朝上花念掷地有声,参冯家私买生铁罪。
本朝盐铁管控严格,私下买卖同罪,更何况是铁,铁的管控比盐重多了。
冯家人没想到花念会在这儿等着他们,这件事这么久没被拿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一刻,若徐家还未倒台,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徐家没了,没人能替冯家背锅。
朝上,曾经圣上还没登基时的太子少傅,现在的太傅冯凭立刻脱冠,直言自己没管好族里人,求圣上降罪。
冯凭是冯家家主,新帝登基后一开始重用武将,本以为徐家要越过冯家去,可惜算错了还有一个魏宿,有魏宿拦着,徐家再无法往前一步,后来花念凭空杀出,文臣崛起,花念品级不高却能越权行事,花念之上的文官成了虚设,没什么实权,冯凭便是其中一个。
冯徐两家知道新帝出手对付世家,两家不对付了百年这一次哪怕联手也无法做到齐心协力。
冯凭跪在大殿内,到底是谁将这件事露出去的,本来事情做得很隐秘,柳城却出了点小事,为了这点小事花念特意去了柳城,他已经让人收手了却还是被花念抓到把柄。
冯家的内鬼是谁。
花念......冯凭恨得咬牙。
这事令皇帝震怒,却还是看在冯凭的面上只是杀了买卖之人,同时允许冯凭辞官。
算是皇恩浩荡,天下人都得称赞一句皇帝仁慈,这样杀头的罪也轻轻放过。
冯家被逼到失了冯侍郎,现在冯凭再辞官,冯氏算是彻底怒了。
他们已经低服做小了一段时间,花念和圣上究竟想逼着冯氏到哪一步,冯氏乃是魏家称帝时便存在,魏家第一个皇帝的江山有一半是他们冯家出力帮忙打下来的,冯家可是有丹书铁卷的。
现在魏家欺人太甚。
还有花念。
花念当日刚下朝,马车失控,直直穿过半个城区冲进了护城河,一路伤亡不少。
还好花念没在马车上,他有了防备却没想到冯家胆子敢这么大,他让常玉去赔偿,还好没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