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放下笔,将处理完的公务让人拿下去,随后小心将花霁洲放在花晏清旁边。
花霁洲立刻睁开眼,看见花念在旁边又看见了花晏清才接着睡。
椅子后面被被子包着前面就是书桌,两人都掉不下去。
他活动了下手腕,这才抱起眼巴巴的花晏清。
花晏清笑起来:“念,爹。”
花念轻笑,或许是教两个孩子都喊他和魏宿爹,两个孩子自发学会喊他的名字。
花念逗着花晏清玩,一盏茶功夫不到又拿起了笔。
魏宿站在一旁深深叹气。
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轮到逗他啊。
他羡慕看着两个孩子。
他果然还是太理智了。
花晏清不懂魏宿在想什么,他坐在花念怀里安分了不到一刻钟,伸手去抽桌上的东西,有什么抽什么,抓花念的袖子,试图去抓笔。
逼得花念只能将人递给魏宿。
花晏清不高兴:“呀。”
魏宿将人抱着哄:“乖一点,你爹正忙呢。”
花晏清重重哼了一声。
魏宿将人抱到旁边陪着花晏清走路。
花晏清每走一段距离就要抬眼:“念,爹,看。”
花念认真看过去,夸赞了两句,花晏清又满意接着走。
中途有官员进来,看见这一幕愣在门口。
花念出声:“什么事。”
那人回神立刻管好自己的眼睛,将东西递上去。
他似乎发现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魏王和他们大人的关系......很不可说啊。
他不会被灭口吧。
魏王可是杀人如饮水的人。
此刻杀人如饮水的魏王走出了一段距离,抬手看着花晏清道:“安文,到爹这里来。”
花晏清一脸严肃,认真一步一步走过去。
没抓任何东西,每一步都很稳,身子没歪,没有踉跄,顺顺利利到了魏宿面前。
他眼睛兴奋歪头找花念要夸奖。
“念,爹。”
花念勾唇:“安文真棒。”
还没出门的官员顿时左脚绊右脚,像只大鹅一样摔了出去。
李泉被吓了一跳,立刻去拉人。
非瀛见机放下手里的公务也去拉人。
李泉:“这位大人你没事吧。”
非瀛提鸡崽子一样将人提起来。
而花晏清看呆了。
他都不摔了,这个人这么大居然还摔。
“笨。”
还是妹妹最聪明。
摔倒的官员被非瀛提了起来,他摸着鼻子讪讪笑了笑,对花念和魏宿再次行礼后拒绝了李泉和非瀛的搀扶,一瘸一拐冲出了房门。
啊啊啊啊,他真的不会要被灭口吧。
魏王自称是孩子的爹,可孩子却喊花大人爹。
有句话说得好,知道得太多的人命都不长!
虽然花大人真的是个好上司,重用他们,但是他还不想死啊,果然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参与什么都不知道最安全了。
花念揉着头:“李泉,去神医那里取药给张大人送过去,顺便请个大夫去看看。”
现在正忙呢,谁都别想告假。
李泉立刻放下手里刚刚拿起的公文,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奴才这就去。”
不用看公文了!他小跑着出门。
非瀛羡慕看着李泉。
“主子,有没有什么人需要我去杀的?”
花晏清听见了立刻道:“杀。”
花念一个刀眼看过去:“很闲是吗?很闲就去将那边要送去各郡县的公文誊抄二十遍。”
非瀛:“......”
谁来救救他。
非瀛袖子里的鼠子受不了了,自己爬下来出去透气。
魏宿自觉去哄花晏清忘记这个字,再说下去他也要被罚了。
虽然他的花大人忙到都没功夫给他“算账。”
第63章
金銮殿前有人击鼓。
击鼓人乃冯家冯凭, 状告魏王杀他一族,无视王法,草菅人命,擅杀朝廷命官。
此刻正是早朝。
冯凭得到的消息魏珏自然也得到了。
他端坐殿内, 瞧着台阶之下的冯凭。
魏宿这事做得是大了些, 却格外有用, 昨日冯家收到消息,冯老太君立即昏死过去,到现在都不曾醒, 冯家人心惶惶。
安静了一年的朝廷立即沸腾。
朝臣个个居高临下望着冯凭, 魏王敢如此行事, 指不定有龙椅上这位的示意, 天下清平却带兵入城截杀, 与造反无异。
但这位没发话那魏王便不是造反。
朝中人人自危。
仿佛又回到了圣上刚登基那年,魏王整日在朝中杀人,不服者杀, 有罪者杀, 圣上高高坐着,踩着血迎来了如今的局面。
魏珏没说话,自然也没人敢为冯凭说话。
朝中还有部分冯家的门生,此刻也一言不敢发,圣心难测,冯家已经倒台了。
河东势力一去,冯家根系没了。
几个臣子相互看看,没想到圣上手段如此雷霆, 短短两年徐家冯家便都相继拔掉。
徐家本已倾颓,是反贼徐恒拉了一把勉强维持了世家的表象, 随即又联合冯家才让徐家在皇城不倒。
可自从圣上登基后给魏王赐的封地来看,徐家早已成不了气候。
徐恒当日就死在了如今冯凭跪着的这个位置,被魏王一枪穿透了心肺。
那里曾经也死了徐恒唯一的儿子。
想起徐恒的儿子,众人更是深深打了个寒战。
圣上还是个皇子时,那人曾是圣上的好友,相互利用、各有私心,其中有几分真情他们不清楚,大家都只知道是最后是圣上赢了,那人在那个清晨死在了圣上的剑下。
徐家在这场夺嫡中赢了也输了。
看似是赢家却费尽心力人脉,死的死,打压的打压,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魏珏终于出声。
“给诸位大臣看看花爱卿在河东查到了什么。”
花念呈上来的东西七分真三分假,那三分假的也是河东这些年出的罪过,混在一起,冯家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诸多证据一页一页传下去,再由人送到了冯凭手里。
冯凭看着这些证据瞳孔一下放大。
不可能,其中很多事情别人根本不知道,这些怎么会有证据。
站在外面的大臣看着冯凭的样子,知道这事定了。
冯家不可杀,可不仅仅是因为一幅丹书铁券,这还是开国皇帝魏诠当着天下臣民给冯家的保证,魏氏留下来的训言里就有这句话。
否则魏珏也不会头疼到此。
他不在乎所谓的祖先言训,但是他是皇帝,他姓魏才得以坐在这个位置,需要顾忌。
他需要在乎名声。
冯家还有一道圣旨,若皇帝昏庸残暴则冯家可杀之重选新帝。
皇家宗亲里有的是人盯着。
若他不让,这个借口就够有心人趁机引起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