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渐渐升高,照入树窝,玄鸟口中有炫光闪动。取出,是带血的蛇鳞。
路清淮的神色沉了沉,是萧玄卿留下的记号,恐怕已被雄鸟叼走,凶多吉少。
而路上,带血的鳞片不止一片。
路清淮御剑寻了一路,直到一处断崖,再没有任何蛇鳞。
断崖有千丈高,往下望去,云雾堆叠厚重如实状。路清淮心一紧,这是误打误撞进入了药王谷的边界。
不知底下如何凶险,但当务之急,他要寻到萧玄卿。
槿紫灵力化藤,缠绕上崖边的巨石,另一端绑在腰间。
路清淮一跃而下,身形极速地下坠。他伸手想握住灵藤,减缓速度。
可腰间的灵藤不知何时已消失,体内的灵力更是荡然无存。
路清淮掩住口鼻,瞬间意识到云雾有异,可为时已。
无法,快速从袖间掏出匕首。试图插/入石壁,电光火石,仅仅缓了几分速度。匕刃开卷,个匕身无法承受,干脆地断开。
石崖光滑,似是一座山从中间硬生生劈开,无草叶,无木枝。
即使想用手攀附,碎石滚落,很快会因为巨大的惯性再次下坠。
失去灵力,自己恐怕连具完尸都无法做到。倒是和萧玄卿死在了同一天,路清淮闭眸,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极速的失重感让他觉得身子已不似自己,有滴清泪从眼角溢出。
“玄卿……”
有蛇尾缠在腰间,但此时的速度已非平常可比。纵使有蛇尾保护,路清淮也随着惯性重重砸向地面,失去意识。
而底下的蛇尾更是皮开肉绽,无一处完好,尖锐的石子剖开表面,鲜血和泥沙混合,在一片脏浊中仍能看到泛着白光的骨头。
萧玄卿的身边是已死去的雄鸟,他仍发着高热,身上是爪印和尖喙的伤口。
忍着剧痛,他用蛇尾将路清淮卷到怀中。
“师尊,你想利用我引出药王谷内人,这就是你进入万时镜的目的吗?”
萧玄卿的性子本就偏执疯狂,这辈子不过是因为路清淮,才勉强压住。可此刻血色蛇纹的灵力波动越发得激烈,将他内心的阴暗完全勾出。
怀中的清冷仙尊失去意识,长睫乖顺地垂下,自有孱弱破碎的美感。萧玄卿一手托住路清淮的脑后,眼眸浓墨无法晕开,吻上。
缱绻却病态。
另一只手握上路清淮完好的小腿,手背的青筋显露。
咔擦——
路清淮疼到发抖,可因为脑后的限制,他仍是仰头被迫亲吻的体/位。
萧玄卿几乎毫不遮掩自己的情感,大力地吸/吮唇舌,攫取着对方口中的津液。既亵渎玩弄,又好似奉若珍宝。
“师尊,断了你的腿,你才能好好地待在弟子身边。”
声线发涩,血色蛇纹不断催动着萧玄卿心底的恶意。可他看到路清淮脆弱的模样,心脏痛到无法呼吸,喉间充斥着一股猩甜:“师尊,求你爱我。”
斑斑血迹沾染,在路清淮的小腿处,犹如花儿盛放。
第42章 洗净 师尊,松开些,全身才能洗净……
路清淮醒来时, 眼前是漫天星光,身下铺了些柔软的苔藓,小腿已用树枝妥善固定好。
剧烈的痛感仍从小腿处传来, 他盯着伤处, 有些出神。
“师尊,弟子为你寻了草药回来。”萧玄卿从不远处归来, 怀里是接骨草,“玄鸟将我带到崖底后,便看见师尊从山崖坠落, 腿也因此摔断。”
语气带着涩意:“师尊的伤势严重,弟子定贴身照顾,好让师尊早日痊愈。”
可说到后半句时, 萧玄卿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偏执的占有欲, 掩而不见。
许久, 未听见答复。
萧玄卿抬眸, 只见路清淮专注地盯着他, 不知看了多久。
神情复杂, 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好。”
路清淮见着萧玄卿将接骨草捣碎, 小心翼翼地褪下自己的鞋靴,将裤脚揭开。
左右错位的小腿已恢复原位。不过皮肉之下,胫腓骨是完全的断裂。
草绿色的汁液敷上, 萧玄卿撕下布条, 一圈圈缠绕, 重新拿枝条固定。
低身:“师尊, 夜里寒凉,此处无遮挡,弟子寻了处山洞, 我背你去。”
望着宽阔的后背,路清淮趴上去。
他的胳膊环在萧玄卿颈间,手自然地下垂:“玄卿,为师想去寻药王谷。”
药王谷。
萧玄卿的身躯不自觉紧绷,眼里蕴着暗涡:“好,待师尊伤好,我们便去寻。”
未回应,耳边是清浅的呼吸,路清淮闭眸,不知何时再次睡去。
温度隔着衣物传来,路清淮有一缕发丝垂落,吹拂在萧玄卿的面庞。顶着璀璨的星空,萧玄卿原本难抑暴戾的心绪在瞬间平静。
低喃:“师尊,若是时间能够静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便好。”
夜里,接骨草发挥药效,小腿处断断续续传来灼烫。
路清淮好看的眉头深蹙。
随即,有清凉的风拂过伤口。
眉眼舒展,路清淮微睁眼。黑暗中,影影绰绰见一人支起身子,尾尖勾着阔面的叶子,在他的伤口周围扇动着。
一,都有凉风散去伤口的灼热。因此即使路清淮失去灵力,也不显得难熬。
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路清淮断腿的不方便,一切都依靠着萧玄卿。
平日里的吃住尚可,萧玄卿每日会换着法的去采些熟透的野果,或是捉来不同的野味。也会定时采摘更柔软的藤条,好让他睡得更舒服点。
唯有一事……
因那古怪的云雾,路清淮的灵力全无,连寻常的净水诀都无法使用。
而他素来喜洁。
洞口传来蛇尾爬行的声音。
路清淮垂眸,望着身上的衣物,断崖掉落时沾了不少尘石。云穹派的掌门服不比寻常,是修真界难得的云锦织成,不会脏污。可上面即使只有碎石,路清淮仍觉得狼狈异常。
“玄卿,你的灵力是否还在?为师想施个净水诀。”
萧玄卿正将一束玉兰花放到山洞口,这已是他几日来的习惯。
顿住:“弟子的灵力也消失,师尊是想沐浴?附近有一水潭,弟子带师尊前去。”
“好。”
路清淮话音刚落,腿下插/入胳膊,竟被横抱起。
这姿势过于羞耻,路清淮忍不住怒斥:“成何体统!”
萧玄卿是一心为对方的模样,认真道:“师尊,你腿上的伤不可大动,这样不易挪动。”
路清淮仍想斥责,可对方的话让他无法再说。
眉眼清冷,一副无欲的模样,耳尖却泛红:“快些到。”
——
流水泻下,碧水荡漾,溅射出银白的浪花。水红的鱼儿摇着尾巴,口吐泡泡,在其间自由自在地摆动着。
路清淮被轻柔地放下,他伸手,欲脱下衣物。
解衣的手顿住:“为何还在这里?”
萧玄卿盘着蛇尾,并未离开一步:“此处水深,弟子担忧师尊落水无人救。”
若是平常,路清淮不会信对方的话,可小腿处固定的木枝告诉他不可逞强。
“背对过去。”
萧玄卿未再多说,依言背身。
路清淮将衣物皆脱去,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他仍觉得热气翻涌,有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他离潭面近,因此进入潭水并不费力。
水流瞬间包裹,顺着细滑如玉的肌肤淌下。在精致的锁骨窝盈盈蓄着水,蓄满后再次流落,划过粉意和沟壑分明的腰腹。
背对着的萧玄卿眸光骤然发深,身下的衣物微微鼓起。
蛇类的习性,视力极差,靠着信子便能轻而易举地探到周围。
已是看得一清二楚!
路清淮不知,他习惯性地起身,却忘了自己的伤。
一时在水中难以维持平衡,没入水面,呛入几口水。
“咳咳——”
破水而出,路清淮的腰间是蛇尾,萧玄卿已在第一时间跃入水中。
只是平日里,路清淮多是不容玷污的模样。
此刻,不着衣衫,及腰的墨发湿透,眼角的红痣越发惹人。
两人贴得极近。
为了不再次落入水中,路清淮几乎是完全投入对方的怀抱。
长臂箍腰,亲昵暧昧的拥姿。
不自觉,路清淮的心跳加快。他内心不解,这是又和现代般得了病?
可接下来萧玄卿的动作却让他忍不住身躯一震。
水下,仔仔细细地为他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