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萧玄卿眼含失落:“师尊,梦里你愿主动抱我,白日里却是不愿。”
这是在伤心昨日里渡魔气的拒绝。
……
路清淮主动起身,仰头,轻轻吻了下萧玄卿的唇,一触即离,耳尖泛起红晕:“白日里也是愿的。”
可既然主动,萧玄卿怎可轻易放过他,声音带着微微的哑意:“那师尊,我们接着渡魔气可好?”
——
路清淮坐在衍廊侧,将糕点碾碎,向水中的鱼儿喂食,鱼儿瞬间蜂拥而上。
“怎又被他迷惑?”
他唇上的伤口未好,此刻变回红肿盈润的模样,甚至往领口望去,一枚吻痕半掩,落在他精致的锁骨处。
但对于和萧玄卿的接触,路清淮并不抗拒,反而心头是充实满足的幸福感。两人既是要成婚的关系,不过是亲吻,那便顺着对方。
今日的天光正好,阳光折射在积雪上,世间一片洁白。
手被握住,萧玄卿为他取暖:“师尊怎么不去屋内,手太凉。”
看着回来的萧玄卿,路清淮温声:“玄卿,我想离开此处,到外面走走。”
“师尊,有了我,还不够吗?”
听到“离开”二字,萧玄卿被深深地刺激到。他想不顾一切地将师尊囚/禁在床上,抵死缠绵。
在脆弱的颈侧注入蛇毒,让师尊眼里唯有自己,被情/欲所摆布。
也许,只有这样,师尊才不会存有其他的心思。
握住路清淮的手不自觉收紧,直到看到对方微皱眉。
萧玄卿才反应过来,松开。路清淮的手背已留下可怖的淤紫手印。
“抱歉,师尊,你现在的模样,我怕凡人非议。”他伸手摸了摸路清淮的狐尾和狐耳,柔软毛绒的触感,“不是不愿你去。”
萧玄卿方才的反应过大,但对方说得不无道,路清淮压下心中疑惑:“不妨事,帷帽可以遮挡。”
闻言,萧玄卿知晓无论如何都无法劝阻路清淮,再过,对方恐会起疑。
他的指尖无意识摸索指节,似想到了什么,眸中意味深长:“好,师尊,我们这就出发。”
——
“糖葫芦咯——”
“米花糖,三文一包。”
今日的城镇有一独属当地的节日,男女云织,有情人皆伴行。
有许多孩子手携篮子,篮中是满满的香囊,跑来跑去,热闹非凡。
路清淮与萧玄卿并肩而行,同那些出行的有情人融合在一起,并不突兀。
不远处有悠扬的戏腔传来。
路清淮的性子极淡,但这几日皆在庭院内,虽然院子极大,可除了萧玄卿,再没有接触过旁人。
因此也是比平常多了些兴致,他主动提起:“玄卿,我想去看看。”
“我也久未听戏,与师尊一同。”
两人顺着戏声而去,是一间极热闹的戏馆,时不时传来叫好声。
小二为两人安排了处视野不错的位置,便去招待新的客人。
台上的伶人步态轻盈,唱腔婉转,剧情引人入胜。
路清淮去拿茶盏,听得久了,其中的茶水已见底。
但戏馆内的客人太多,连小二的影子都看不见。
萧玄卿注意到:“师尊,我去寻小二添茶,很快就回来。”
“好。”
萧玄卿离去后,戏台上的戏落幕,转而是新的伶人上场。
而戏馆的木门不知何时已关闭,显然这处戏不能大肆表演。
此时的路清淮看得有些乏了,本未注意,只静等着萧玄卿。
戏台上却乍然传来一声:
“师尊,你难道不知我对你的情意吗,你想视而不见到何时?”
台上的伶人跪在另一年长者面前,字字泣血,对方却只冷冷地看着对方。
毫无回应,伶人由爱意渐渐化为偏执:“师尊,纵使你不接受我的情意,这辈子,你也只能同我成婚。”
幕布合拢,再开时,已是一片大红,却没有丝毫喜气的模样。
两人拜堂成亲,共入洞房。
就在举盏喝交杯酒时,却有寒芒划过,腹部多了血口,不断有鲜血流出:“我不曾对你动过心,即使是死,也不会和你成婚。”
伶人紧紧拥抱着对方恸哭:“师尊!”
竟一朝白了发。
明明讲述的是场戏,可看着台上,路清淮的脑海里划过萧玄卿的银发。
心脏传来刺痛,无意识低喃:“不是的,我想和他在一起的。”
清泪无法自抑地滑过面颊。
“公子,你还好吗?”
虽然有帷帽遮挡,可丘子穆阅美人无数。仅仅凭着身形和气质,仍能感受到路清淮的风华出尘。
他喜欢男子,寥落绝望的美人,更是激起他收集的欲望。
一句唤声,让路清淮从戏中脱离开。丘子穆望向他的眼神不正,递过的绢帕更是混杂着各式的香。
“我与你并不相识。”
“我看到你和同伴共同来此。”
丘子穆顿了顿,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他也是男子,虽然你们的举止没有过于亲密。但我若是猜的不错,你们的关系并不浅薄。你不妨也同我试试,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或者我们三人可共同‘玩乐’。”
路清淮的眼眸寒了下来,冷道:“你怎能比得上他?”
“呵。”丘子穆一声冷笑,“你方才不是看这出戏哭了吗?我们这种人各自玩玩便好,难道你想要像戏中人那样执念于一人,落得个世人唾弃的下场?”
“别给脸不要脸!”
丘子穆因为长相尚可,又是这座小城内鲜有的修真者。往日,都是他人主动贴上来,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一时间更是恼羞成怒,竟是要伸手去打路清淮的脸。
路清淮察觉,后倾避过,可帷帽却被丘子穆握住。
“魔……魔物!”
丘子穆面色惨白,大叫一声:“这里有只狐族魔物!”
帷帽静静地躺在一旁,路清淮的狐耳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周遭人被丘子穆的声音吸引,皆看了过来。
看到路清淮的狐耳,眼里有惊恐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对异类的厌恶。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身边能用的所有东西砸向路清淮,直到看到滚烫的茶盏还未接触路清淮就停止在半空。
“真的是魔,他会魔气!狐族会吃人心,大家一起控住他!”
谩骂声不断,明明路清淮不曾做什么。
他看着周遭,一张张面孔近乎扭曲,心渐渐冷了下去。
他不需要旁人的认可,可在此刻,唯他一人,无人携手面对。
而萧玄卿隐在暗处,冷眼旁观着一切。
在他回来时,便看到有人靠近师尊。
师尊太过美好强大,即使被遮蔽了容颜,可当一个人的光芒太盛,是无法完全掩藏的。
要将师尊从他身边抢走的人源源不断,若是可以,他也想将天下人杀尽,可这样便无法与师尊共处。
所以,当众人围攻着师尊时,他并未走出,更是推波助澜。唯有让师尊对凡人失望,师尊才能更依靠他。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忍受着心痛,同路清淮即将独属他的喜悦相交织。
人群内,路清淮不染尘埃,生人勿近的模样,眼神却不落于一处。
他看清路清淮的视线所向,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
师尊,在寻他。
第108章 发情/期【修】 每当师尊如此称呼我时……
看着路清淮的狐尾狐耳, 丘子穆从最初的害怕中渐渐冷静了下来,主家曾说过这种无法控制魔族特征的魔物最容易制伏。
就算对方只是低阶魔物,可路清淮的容颜, 世间少有。献给主家, 说不定就能回到本族。
思及此,丘子穆勾起抹阴寒的笑容。
一枚淬有毒液的银标在丘子穆两指间划过寒芒:“杀人不眨眼的魔物, 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银标破风,袭向路清淮。
槿紫灵力化鞭,欲席卷银标, 可下一秒。
【每月一失已生效,宿主将完全失去灵力。】
周身的灵力骤然抽空,眼见银标就要刺入路清淮的心口。
哐当!
银标被断成两节。
丘子穆看见突然挡在路清淮面前的男子, 也带着相同的帷帽:“他是狐妖, 是异类, 你莫要被他的容颜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