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祁复说。
他能闻到白清淮身上的香味,信息素的、沐浴露的、精油的……他觉得白清淮要是到了花丛里,能招惹一群蝴蝶。
白清淮轻咬了一口他的唇瓣,舌头想要撬开他的牙关。
但祁复说完话就把牙齿紧闭着,怎么挑逗都不为所动。
“你干嘛。”白清淮有点生气了,无法用现有的逻辑解释祁复的异常行为。
凭什么不让他亲?
祁复手指抵住他的唇,指腹情不自禁地摩挲了几下。
他小声地,语气像是犯了什么错:“我可能长蛀牙了,不太方便接吻。”
“……”白清淮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为什么是可能?”
“因为我牙疼。”祁复说,“但应该是比较靠里面的牙齿,我对着镜子看不清。”
他中秋节那天还吃了好几个甜甜的月饼和糖,所以立马联想到了长蛀牙。
白清淮:“那你把嘴张大,我看看。”
祁复不太乐意,他觉得把嘴张大不是很雅观:“不要。”
他不想打破他在白清淮眼里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的印象。
“那句话不是你先说的吗?在我面前,无需掩饰。”
白清淮猜到他在想什么,捏住他的下颚,“别让我暴力执法啊。”
祁复这才张开嘴,不过浴室的灯光不够亮堂,白清淮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蛀牙,只看出他牙龈有一点肿:“除了牙疼外,还有别的症状吗?”
“喉咙也有一点疼。”祁复说,“但我能忍。”
“忍个屁。你还劝我看医生呢,轮到自己时怎么不上心?我们马上去牙科医院。”白清淮说着就要起身。
“啊。”祁复攥住他的手腕,失望道,“不做了吗?”
怎么挑起他的火,又不负责到底呀?
“做?”白清淮居高临下地看他,冷酷无情道,“可能你的牙齿需要做个小手术。”
祁复:“……”
去牙科医院的路上,白清淮就有所猜测,觉得祁复牙疼多半不是因为蛀牙,而是智齿发炎。先前有工作室的员工因为拔智齿向他请假,白清淮了解到的智齿发炎的症状和祁复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果然,到了医院按照流程拍了个片,确认没有蛀牙,是上颚左侧的智齿发炎了,不过发炎的程度不算太严重。
因为正好有空闲时间,祁复选择拔掉,打了麻醉之后,大概过了十分钟,医生就完成了拔智齿的小手术,让祁复在嘴里塞了一小团棉球咬紧,在大厅等待半个小时后没有问题再拿药离开。
手术过程里,白清淮作为家属只能在门外等待,见祁复出来,他问道:“痛吗?”
祁复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示意还不能说话。
“哦。”
白清淮坐在他身侧,仔细地看医护助手发的写着注意事项的单子。
他给祁复读:“两小时后方可进食,宜吃冷、软的食物,切忌过辣、过烫的食物,24小时候才可以刷牙,刷牙时不要触及伤口……”
一开始,祁复想,白清淮声音真好听,说话真温柔啊。但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注意力都在白清淮一张一合的唇上。想到浴室中途结束的鸳鸯浴,颇为可惜,面露忧愁。
白清淮安慰道:“拔智齿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别这么不开心。”
祁复还是用哀怨的眼神看他。
白清淮揉了揉他的头发,觉得他这个样子还怪可爱的。
因为有白清淮在身边和他说话,手机上看到有趣的消息和他分享,半个小时很快过去。时间一到,祁复一只手掌心摊开放着餐巾纸,迫不及待地低头将口中的棉团吐出来。
棉花上沾满了刺眼的血。
祁复立刻用空出来的另一只干净的手去捂白清淮的眼睛。
白清淮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眼睫在祁复的手心扇动:“怎么了?”
“有血,你晕血。”祁复说。
“你背过身去,别看。”
第63章 同学会
祁复的恢复能力很强,拔牙智齿的第二天,就没任何痛感了。但白清淮还是叮嘱他吃满三天的消炎药。
祁复知道,他是会严格听从医嘱的人。但白清淮会给他接热水,把药递到他跟前。被关心和在乎的感觉总是让人禁不住沉溺。
第四天,药没了。祁复还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等着投喂。
“药呢?”
“哪有你这样盼着吃药的?”白清淮笑,“虽然不用继续吃药了,但你记得最近别沾酒。”
“好。”接下来的几天,祁复工作很忙,晚上总是加班到九、十点,应酬也接连不断,他说了不喝酒就不喝,无论别人怎么劝。
有天他难得下了个早班,回家发现白清淮不在。
他给白清淮打电话:“你在哪?”
白清淮说在奚昭然打工的酒吧玩儿:“我马上就回来。”
奚昭然回国后,经过朋友介绍在一家酒吧跳舞。白清淮这次去,也是去察看情况,例如酒吧的老板是否信得过、酒吧是否安全。
虽然白清淮和奚昭然是同龄人,但奚昭然性格天真莽撞,白清淮习惯了当一位“大家长”,多照顾他一些。
他到了发现,还有人守着奚昭然呢。对方是奚昭然前男友的朋友,奚昭然回国那次,也是他去接的机。
说来也巧,奚昭然最初和前男友在网络上聊天,就是因为误把前男友当成了他。
白清淮想,命运真有趣,兜兜转转,他们又以另一种方式变得熟悉。
祁复:“我来接你。”
“不用,我给奚昭然打一声招呼就走了。”白清淮说,“你这几天很累,在家休息吧,我叫代驾。”
“哦,好。”祁复点开日历软件看记录,低压声音,隔着手机特别有磁性,“我们有五天没做了。”
“……”白清淮“啧”了一声,“那你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
祁复听话地洗了澡上床,不过脑袋一挨枕头,没两分钟,就去会周公了。
白清淮回来发现他睡着了,放轻了脚步,祁复警醒,迷糊之间听到一点动静,掀开眼皮,看见白清淮的身影,又放心地阖上眼。困意侵蚀着意识,他大脑昏沉沉的,完全忘了先前还惦记着的事。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他一下子蹭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时间,懊悔至极。
白清淮看他傻坐着:“干嘛呢?”
祁复:“昨天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白清淮打了个哈欠,“我怎么叫?把你摇醒吗?”
“我就说。”白清淮,“醒醒祁复,起来干活了。干什么活?干我。像话吗?”
祁复脸微红:“……”
他觉得挺好。
“觉都没睡够呢,还想着上床。”白清淮伸手,拇指指腹在他的额间轻抚,“没时间就别晨跑了,多眯一会儿。”
“不行。”祁复拒绝。
白清淮拽着他的衣领,让他重新躺下,祁复的脸正对着白清淮的胸膛,顺势埋了过去,一下子就不想动弹了。
那就再睡一会吧,他很快妥协。
祁复的一绺发丝在白清淮露出的脖颈上蹭了蹭,让他觉得有点痒。
他想推开祁复,手快要触碰到祁复的额头,见他眉间舒展,睡颜温和,又缩回了被窝,跟着闭上了眼睛。
结果就是那天两个人上班都睡过了,晚到了接近一个小时。
中秋一过,很快就是国庆节,祁复终于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虽然假期仍有需要交际的场合,线上的工作也需要他去处理,但相比起平日,待在家里的时间还是多了起来。日历软件上面连续几天增添了标识——
10.1:2。
10.2:3。
10.3:2。
10.4:4。
每次祁复掏出手机记录,白清淮都会笑他:“你看,这4天都有做,做多了是不是也不好?该休息了。”
祁复说:“没有。之前没做,平均下来不算多。我有克制。”
哦,白清淮懂了。
上床也要讲究调休的。
国庆的倒数第二天,白清淮约奚昭然吃饭逛街,祁复则去参加了高中同学聚会。祁复并不是擅长交朋友的人,他和同学的联系也不多,但因为组局的那位同学最近和他有业务上的往来,还有这次聚餐会有老师到场,所以还是答应去了。
同学聚会无非那么回事,回忆当初、感慨今日。餐桌上八卦不断,谁当初是成绩名列前茅的乖学生,现在和家庭断绝了关系移民到了国外,谁和谁当初谈恋爱要死要活,现在老死不相往来……
祁复埋头苦吃。
他长了耳朵,也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但觉得和自己没有任任何关系,便不太关心。
会有人将话题引向他,问他祁家名下公司最近的动态,想打探行业内部的消息。祁复客套地回复,滴水不漏。
还有人开口问:“祁复,听说你今年结婚了,你的Omega不也是和我们一个年级的吗?可以叫他来玩呀。”
因为包间热闹,只有旁边几个人听到了这番话,神色各异。
“他有事。”祁复说,“你们认识他?”
他记得,他婚礼都没有邀请这几个人来。
“认识。”问话的人意味深长道,“白清淮嘛,年级上不少人都知道他。”
祁复点头,白清淮漂亮,自然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不过那时候他明明和他在同一所学校里,却像在独立的世界里行走,错过了很多风景。
祁复作为尖子生,读书时期也曾受几位老师关照,这次见到他们,他没忘举杯去敬酒,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