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淮疑惑,祁复装大猩猩干什么?
祁复又撸起袖子,露出臂膀的肌肉,做出举铁的姿势。
白清淮懂了,他艰难地叹了口气,在手机上打字:你以为你真是铁人啊。谁都会生病的。
祁复又给白清淮测体温,结果一样。
祁复打字:我们真有缘。
白清淮:……
他们面对面,却只能在手机上沟通。白清淮不忘拍了张温度计的照片,给杨芯发了消息解释:妈妈,刚才的事是误会,我和祁复发烧了,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
杨芯很尴尬。
非常尴尬。
因为她给祁复打电话时,她在打麻将,另外三方还坐着三位平时有往来的富太太。祁老爷子给她打电话问春节怎么安排,她随手又给祁复打了电话,为了方便摸牌,她还开着扩音。
这下大家都知道小两口感情好了。
“哎呀,这年轻人就是气血方刚啊哈哈哈哈。”
“真是,听得我都脸红了。”
然后杨芯收到白清淮的消息,她知道白清淮的性子不像是会撒这种谎言的,叫了家庭医生上门去给他俩检查,该输液就输液,该吃药就吃药。
她还把向牌友说明了这是一个误会,但其他人显然都没信。
“哎呀,两个人都感冒得这么严重呀,可巧啦。”
“接吻的话,感冒是会传染的,也说不准嘛。哈哈哈哈我没别的意思。”
杨芯:“……”
家庭医生上门后,给他俩都打针输液了,让他们注意保暖和休息。
白清淮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点菜,就上楼钻被窝里了。
祁复中午在睡觉就没吃上饭,饿得不行,一口气吃了四碗饭。
他请阿姨另外煮了碗混沌,端进卧室,让白清淮起来再吃一点。
白清淮吃了两颗,又吃不下了,剩下的全都进了祁复的肚子里。
白清淮:“……”
有人生病是食欲大增的吗?
祁复又去接了温水,特意接了一半烧开的热水和一半冷水,递到白清淮唇边让他喝,白清淮微微张开唇,祁复见状倾斜着杯子,哗啦啦的,水全洒被子上了。
白清淮:“……”
他现在就想安静一下。
祁复神情委屈,弯下腰手忙脚乱地擦被子上的水:“啊……”
白清淮有一种他在欺负哑巴丈夫的感觉。
换了被子后,白清淮躺在床上,很快意识就变得模糊。
祁复没有睡意,但他不想去书房开电脑工作,想守着白清淮。他和他紧贴着,想着捂热一点,出了汗就能好得更快。
睡到晚上十一点过,祁复听见白清淮在咕哝着什么,大抵是在做梦。
祁复用手背覆上他的额头,他一动,白清淮就往他怀里缩。
在床上时,一般都是祁复主动去抱白清淮,白清淮很少流露出这么一副依赖他的模样。
祁复心软软的,他的唇落在白清淮的鼻梁上:“老婆。”
“快快好起来。”
他闭上眼,过了两分钟,又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能说话了。
嘿嘿,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他们俩抱着睡了一晚,第二天六点过,祁复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白清淮测体温,看到退烧了,松了一口气。
白清淮睡多了,他浑身发软,四肢无力,眉眼低垂着,神情恹恹,鼻尖红红的。
祁复产生了一种白清淮需要他照顾的责任感,下楼去取了早餐,掰着米糕喂他吃,他把豆浆端到白清淮嘴边时,白清淮条件反射地握住了杯子:“我自己来——”
他可不想换了被子又换床单。
他也能出声了,但说话时嗓子疼得厉害,而且还破了音,说完还止不住咳嗽。
祁复拍他后背顺气,白清淮感觉自己气更喘不过来了。
他很小声:“背疼。”
祁复重视:“怎么会背疼?感冒会引起背疼吗?我让医生再来家里看看。”
白清淮虚弱道:“……你太用力了。”
祁复反应过来:“对不起!”
他也破音了。
白清淮眼里添了点笑意。
祁复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只是凭着本能去关心。
他会提醒白清淮吃药,把冲剂用热水泡好了给白清淮,让阿姨煮雪梨姜汤给他喝,说可以润喉清肺。
他还要帮白清淮换件家居服:“老婆,伸手。”
白清淮两只手伸直,祁复觉得他好乖好可爱,像是在讨要拥抱,便一把抱住了他。
白清淮:“……”
有点无语。
又觉得很幸福。
在他独立生活的几年里,他也感冒发烧过,自己一个人也能扛过来,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病,多睡会觉,总能够好。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有人在身边是不一样的……
嗯,也不能这么说,还得分在身边的是谁。主要是,在身边的是祁复,是他喜欢的人,是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祁复能够出声后,话就多了起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祁复:“还有哪里难受吗?”
祁复:“还要不要再睡会?”
祁复:“或者你想看电视?”
白清淮:“……”
祁复的声音还没完全恢复呢,低沉、沙哑,像公鸭嗓,还在这儿说个不停。
他捂住他的嘴,轻声:“你自己也是病号,别操心那么多。”
“我都好了。”祁复说,“你也为我强健的身体素质惊讶吧。”
白清淮:“……”
在家又待了一天,祁复的确是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嗓子有点干痒之外,没别的问题,白清淮在退烧之后,会忍不住咳嗽,还容易疲倦。
他想去工作间将就着睡,免得再把感冒传染给已经恢复的祁复,祁复说什么也不允许,他还居家办公了一天半陪着白清淮。等白清淮情况又好上一些,才放心去公司。
白清淮的感冒在春节来临前痊愈了。年会那天之后,白清淮没有和白见山再联系,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白见山不主动向兰潇坦白,他又应该怎么向兰潇开口。
没想到兰潇给他发了消息:你和你爸吵架了?
她问白见山,白清淮是否回来过年,白见山很反常地说不知道,一副不想深聊的姿态。
白清淮说:没有。
白清淮有意问:他没和你说什么吗?
兰潇:发生什么事了?
白清淮没回答,他想了想:我和祁复初四过来看你们。
兰潇:嗯。
除夕那天,他们去了祁老爷子家,祁冶他们一家人自然也在。祁冶是个爱热闹的,他带着祁明琅,一起贴春联、挂灯笼,整栋宅子很有过年的气息。
祁复陪着祁老爷子下棋,杨芯、祁海道和他哥两口子在打麻将,白清淮和沈听雪坐在一边观战、聊天。
几个长辈在外也是有头有脸的,打麻将还会起争执。
“你刚是不是看我牌了?”
“不要胡说啊,我喝口水而已,没看到。”
“你眼睛就在往这边瞟,别以为我没注意啊。”
“你讲不讲道理,我在看听雪。”
沈听雪:“啊?!”
沈听雪连忙关掉手机页面,他刚还在和白清淮说祁冶公司新签的男艺人身材好,肌肉非常发达,找出了光着上半身照片。
“你们年轻人哦,不要随便拍照的哈,现在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隐私。”
沈听雪“哈哈”两声,开始说祁明琅在幼儿园的表现。
还提高了音量。
因为宅子在郊区,晚上吃了饭,他们还可以到空场地去放烟花和鞭炮。
白清淮很久没放鞭炮,和祁明琅一起玩,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鞭炮声噼里啪啦,火星四溅,祁明琅叫到:“哇!”
像是新年的欢呼声,让人在这一刻忘却所有的烦恼。
他们穿着厚羽绒服,在冬夜奔跑、嬉闹。零点的时候,烟花在空中绽放,点亮一方夜空,是热烈的火焰,是绚烂的彩带,是饱含希望的流星,璀璨梦幻。
白清淮仰着头,真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一颗心飘在空中。
但过去,他都不敢做这般美梦。
“老婆新年快乐!”
祁复在他耳边超大声地说,生怕他听不清,他牵起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