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这样的资料他一定是会偷偷看并拍下来的,但是此时的枭却目不斜视,只是安静整理完之后,就交给了小谢,连个眼神都没歪。
无视小谢诡异的眼神,枭收拾完卫生,然后下班。
今天依旧是平平无奇的打工生活。
回到家里,洗漱完玩了会手机,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枭酝酿睡意。
“滴滴滴滴€€€€”
不知道被扔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黑色手机响起。
枭的眼睛猛然睁开。
这么晚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他起身,找到了黑色电话,语气不善:“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杰瑞斯很是惊讶:“现在才九点!”
“九点已经很晚了,你有事快说。”
杰瑞斯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我毕竟是你领导!”
“没事我挂了。”
“你等等,我有事情问你,你最近怎么都不汇报工作了?”
“没什么事情汇报,就是那些工作日常而已,工作做得好,自然不用汇报。”
他现在每天都活力满满,精神熠熠,经常受到表扬,甚至在异调局还升职了,成为了外包清洁工们的小领导,有自己的小办公室了!
一个合同工,能有这样的荣誉和地位,又有谁能想到呢?
他简直就是王牌清洁工,是清洁工行业王冠上的那颗明珠!
“那主线任务你忘了吗?”
“什么主线任务?”
“监视阮洲,向我汇报他的动态。”
枭刚想说自己怎么会监视阮洲,毕竟那可是……
话到嘴边愣住了。
那是谁?
“你到底怎么了?”杰瑞斯问。
他怎么了?
“我€€€€”
枭的脑海里面瞬间浮现出了无数的记忆,那是被这几天的工作记忆压在最下面的,他身为一个情报人员的记忆。
枭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来这家公司之前发生的事情,如今回忆起来恍如隔世。
为什么?
汗水滴滴答答的从额头上滑落,枭的嘴唇颤抖,下意识的祈祷起来。
“主啊,我愿意将一切奉献,求你€€€€”
以往祈祷以后,总隐隐有种满足和安宁的感觉,但这次祈祷干巴巴的,甚至祷词念错了也没有意识到。
电话那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杰瑞斯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的精神印记还在吗?”
枭想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沉浸到精神世界里面。
他下意识的呼唤,但不像往常一样€€€€一呼唤,亮紫色的精神印记很快浮现。任凭他怎么呼唤,那东西就是不出现。
枭呆呆的愣在原地,脑子空空。
他最信任的主,也要抛弃他了吗,就像当时父母把他遗弃一样?
作为一名被主抛弃的信徒,枭本该哭泣,但奇怪的是,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感觉。
仿佛他的狂热以及信仰,随着那枚印记一起消失了。
任凭他此时如何去回忆,也无法想到他曾经刻入骨血的主的模样。
“说话,枭!发生了什么?”对面急切。
“印记……还在,但是变浅了。”
一旦印记消失,就会被视为叛徒,枭骗了杰瑞斯。
但他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那就好。”对方似乎松了口气。
枭闻言却拧起眉头,杰瑞斯怎么知道印记不在了?
他问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还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人印记不在了?
让枭意外的是,杰瑞斯只是说枭或许受到精神类异常的影响,让他有时间回趟分部,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这家伙正常情况下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只是轻描淡写的警告了两句。
杰瑞斯,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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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洲一觉醒来有点恍惚,他梦到了小黑,那家伙在梦里长得比房子都还要高。
不知道去哪里享福了几个月,这家伙被喂得油光水滑,表皮散发着淡淡的光。
看到阮洲,小黑甩了甩尾巴,下意识就要从空中游过来。
阮洲心心念念的还是没有来得及做的糖醋鱼,骤然看到那么大一条,肚子立马就饿了。
他伸出双手呼唤它:“来。”让我吃一下。
小黑察觉到了什么,摇摆的尾巴顿住了,怎么也不肯游过来。
见它不配合,阮洲的唇角垂了下来。
不是过来让吃的,那你出现在这里干嘛?
小黑委屈,但小黑不能说话。
在€€看来,“鱼”是不会说话的。
好不容易让那些信徒认为它是一个很厉害的神使,但在阮洲面前,小黑还是怂怂的。
它很想和阮洲汇报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但是看阮洲的样子,或许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小黑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阮洲,委屈的几乎要掉眼泪。
真是不负责任的神!
它还是扭头毅然离开了。
那么大条鱼不见了,阮洲原本的好心情顿时糟糕起来。
糖醋鲤鱼的烹饪计划再次失败。
€€€€下次他一定要做成功。
睡醒之后,阮洲还在想回家要不要做糖醋鱼吃。
一看时间,不知道怎么,闹钟响了他没听到。
他上班多年,从未迟到过,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梦就迟到?
阮洲拿了块吐司就出了门。
以往他都会提前出发,刚好错过人最多的时候,但今天有点迟到,阮洲前面的大路已经开始堵车了。
估计公交到还需要堵好久。
看了眼线路情况,有条路线并不是很堵,阮洲果断选择那条路线。
绕到小区后面走了一段后,果然不堵车,车辆来来往往的很通畅。
他打开打车软件,此时却远远看见了辆公交车行驶过来。
这是一辆大巴改造的公交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白底红字上面贴着的编码,正是阮洲要坐的那辆174路。
阮洲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上车刷公交卡。
“嘀€€€€刷卡错误。”
阮洲转身正要去找座位的动作一滞。
他刚办不久的公交卡,怎么能出问题呢?
司机穿着黑白相间的制服,胖胖的,刘海非常油腻,好像一桶花生油刚浇了上去,滴滴答答要滴油了。
他说:“你那卡怎么回事?”
阮洲:“可能是你机器坏了。”
司机一梗:“怎么人家都好着,就你的卡不能刷?”
眼看耽误的时间越来越多,阮洲从口袋里面摸出了几张零钱:“我付现金吧。”
投币之后,阮洲坐到座位上。
这辆公交是由大巴车改装而来的,车上有一股很重的皮革味,夹杂着空调灰尘和汽油的味道,就像是很久没洗的臭皮鞋,闻着反胃。
阮洲鼻头直皱。
基本上每个联排座位上都坐了一个人,都在闭目养神。
阮洲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他的旁边是一位画着妆的阿姨,她化妆技术不太高明,底妆过于惨白,嘴唇又太红,腮红更是半张脸都涂上了。
这三个特征好像不在一个图层上一样。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阿姨倏然睁眼。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自然不能说她的化妆技术不好。
阮洲思考一秒,说:“您这个年纪有这么好的气色,确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