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 第49章

玩家断了手就无法拿笔,眼瞎了就看不到审判书,或是濒死时刻无法书写、只能将审判书让给其他玩家的种种情况€€€€就根本不存在了啊!

再看眼前审判书的外表,它虽然薄而透光,但眼睛眨动间,总让人觉得它黑的渗人。

其上审判书三个大字,则是极端不详的血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

相比之下,陈雨依记忆中的审判书,有金色花纹环绕边缘,纸张洁白,乍一看素净典雅,见了让人狂喜€€€€虽然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亲眼见到审判书了。

玩家们,也因为审判书白底和金色花纹的模样,乍一看很像是现实世界中屡屡见到的各种证书的外观,所以审判书才被叫做“幸运证书”。

……

“不对啊!”那名跟着他们的玩家,被眼下情境刺激的心脏病都要犯了,慌张的说:“名字,名字写不上去啊!这审判书,又是怎么用的,难道还得把它转变为实体?”

陈雨依试过之后,一时失语,突然,她感到手臂被人抓紧。

“先走再说!”

的确,高炉附近的温度不断的升高,烫的让人渐渐有些接受不了了。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身后的高炉咔咔作响,仿佛随时会炸炉迸裂。

偏偏祸不单行,他们才跑出一截,林况就眼尖的看到了异样,猛地抓住了蒋提白。

“老大,你看前头!”

让人震惊的一幕再次发生,排练厅里,那些支离破碎的肉块,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拼凑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借着火光,他们看到,连死了的玩家,也不分彼此的,和演员们融合在了一起!

“它们好像在往高炉走!”那名玩家惊慌的说。

林况表情抽搐了一下,他还没说话,这一次,陈雨依先开口了:“可能是那些虫子,它们喜欢热!”

“这火旺的都可以炒它们一盘了,还不够热吗?”林况要崩溃了,开始胡言乱语,“肯定是演员们知道副本快要结束了,所以想和郭清他们再碰个头,商量商量以后长成这德性,还怎么跳舞。”

陈雨依登时哭笑不得,“别贫了,快走吧!”

众人立即改变方向,尽力隐藏身形,往目前还算平静的住宿楼跑去。

现在已经来不及进到楼里,他们就找了个窗户下头,背对高炉的地方藏了起来。

“看那炉子,马上都能崩出爆米花来了。”陈雨依苦笑着对蒋提白说,“到底没坚持到三个小时,我觉得我们顶多只剩五分钟了。”她目光滑向贺群青。

€€€€没来得及卖出商品,也没能收到其他人背叛头目的罚金,在陈雨依看来,再没有比ace更倒霉的新人了。

所以眼下利用审判书通关,对ace来说,已经成了唯一的活路。

蒋提白说:“审判书已经有了,我们现在只需要搞懂,这个审判书,它怎么用。”

“这到底是个什么审判书,不仅没见过,听都没听过。难道是这类特殊副本独有的审判书?”林况憋得要命,快速的问出口。

蒋提白摇头,“特殊副本的审判书虽然少,但出现过一次,和其他审判书,没有区别。”

“那会不会是主神终于修复审判书‘实体’的这个bug了,特意升级了关于审判书的部分?”

蒋提白笑了一下,“那可不是bug。”

副本里实体的审判书,就和玩家必须寻找“本地”的电子产品登陆商城一样,都是主神对玩家展露的恶意之一。

“不要想别的。”蒋提白说:“现在已知的是,我们自己的名字,是无法出现在这个审判书上的。”

这时,贺群青也加入他们,说:“周济、曾海箐和郭清的名字可以,我已经试过了……你们也试试。”

贺群青就是奇怪他们这点,难道正常人,看到“审判书”三个字,不应该都先登记坏人的名字吗?

这么一想,系统的游戏规则真是越来越让人迷惑。

贺群青现在已经觉得系统在各个方面,都是在故意诱惑、逼迫、误导玩家走上错误的道路。加上人性本恶,相互倾轧,玩家之间的争斗只会愈演愈烈,系统的用意,究竟在何处啊?

“真的?!”

其他人立即照做,果然,和ace说的一样,随着他们的联想,这三个NPC的名字,轻易就出现在了黑底的审判书上,变成了七个血色发光的小字。

“所以这是一张只能写NPC名字的审判书?”林况被搞糊涂了,“NPC的名字写上去有什么用,难道NPC也可以通关,主神要把NPC带走?”

“看来我们要假设,这个审判书的功能,已经彻底变了。”蒋提白冷静的分析:“或许它不是立即让玩家通关的审判书,而是给玩家的最后一道题。”

“什么题?”

“在这个副本里,谁是坏人?”

“郭清、周济?”陈雨依说:“反正曾海箐,这个女人,她的错有没有到周济那个程度,我不确定。”

蒋提白:“排除你作为女人,那些多余的幻想和同情心之外,我们知道的真相的确太少了。我们和舞剧团里的人沟通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没有两个小时。那换个问题,谁才能站在主观的角度,去恨这三人,去决定这里谁是坏人,决定我们该写哪些人的名字?”

陈雨依假装没有听到关于多余的同情心那句话,丰富的副本经验让她立即明白了蒋提白的意思:“……你是说受害者?”

蒋提白缓缓点头,“这里除了曾海箐、周济,明显还有另一股力量。”

他说:“我们第一天到达这里,就做了噩梦。那个噩梦,精神上带来的伤害非常大,但实质身体上的伤害,却很少。或许它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所有人,对周济的所作所为,感同身受。”

“这个副本里最大的怪物,就是曾海箐,她可以命令其他异灵,也可以发挥超常的能力€€€€比如针对林况那次。但曾海箐,明明在疯狂的渴望找回她遗失的部分,却一次都没有去过医务室,恐怕就是因为,她还在害怕周济。”

“那么周济,守着曾海箐的内脏,就像拿着曾海箐气息的挡箭牌,将一切异常都挡在门外,却也有极端害怕的东西€€€€他怕火,他怕出门,甚至他失常时离开医务室,他都说那是在做梦,是在梦里€€€€他在害怕什么?”

“我懂了,是那些掌声!”林况咬牙,“那些在台下故意鼓掌的人!”

“高炉下埋着的可能就是他们吧。”陈雨依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周济的买卖是怎么运作的,或许以前,他经营的是自愿卖器官的生意,但后来,有了郭清的加入,周济彻底放开手脚了……等等,我记得,郭清在记事本里写过,舞剧团里所有人,后来都得到了好处。”

想到这里,陈雨依的眼睛就瞪大了,甚至惊慌之下,磕巴了起来:“……好家伙,如果非要从受害者的角度出发,写这张审判书,那我们难道……要把舞剧团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弄上去?!”

林况也倒抽一口凉气,“这不可能!他们舞剧团有多少人我都没仔细算过,更别说他们都叫什么了。”

最后一名玩家说:“我也顶多记得一两个名字€€€€谁会去记NPC的名字啊?!”

林况抱着希望问:“老大,你记得吗?”

蒋提白说:“我只记得十来个人,我没看完他们的考勤本。”

“考勤本?”陈雨依缓缓扶住了额头,她的目光,遥望正在熊熊燃烧的办公楼。

考勤本她看过了,简历她也全看过了,但她重点都在关注演员的自述,以及郭清的评语,有些时候,连名字那一栏都没看!

“我记得的。”

正在他们愁眉苦脸的时候,他们之中忽然有人开口。

陈雨依目光一滞,很快,她反应了过来,一个激灵,和其他人一起看向了安静蹲在旁边的新人。

“你说……啊?”林况露出了极度怀疑的表情。

“你,ace,你说,你记得多少?”和林况不同,陈雨依立即就想起了当时发生在郭清办公室里的事。

ace,这小子当时的记忆力,真是好的离谱的啊!

“我记得€€€€”

忽然,对方本就虚弱的声音断了。

就在陈雨依眼睛越睁越大的注视下,那新人毫无征兆的,就这么倒了下去,被蒋提白反应极快的接住了。

“ace!”陈雨依低呼。

贺群青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凄惨了,竟然还会叠加上身体修复的状态,几乎是瞬间,就要了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命。

可时间不等人,贺群青拼着一口气,才把话说完。

“€€€€全部。”

“全部?”陈雨依愣愣的问:“你记得全部?”

贺群青没有多话,他抓住蒋提白的手臂,想借点力,但都是徒劳,他甚至连精神,都要跟着飘走了,当下,只能抓紧说出舞剧团人员的名单:“钟晴……晴天的晴;刘骏,骏马的骏;江守泽,守卫的守……润泽的泽;赵米娜,小米的米,女字旁娜……”

陈雨依听着,一边录入,一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ace又发病了。

她想。

如果他们有心,进副本后,哪怕留下一张NPC的名单,都不会落入现在窘境。

她敢说蒋提白和自己一样,都是打着救ace的名义,才走到拿审判书这一步。

没想到临到头,还是得靠ace解决难题。

尤其是对方现在,几乎就和前两晚一样,病势汹涌。

陈雨依心里火急火燎,有种莫名的预感€€€€今晚ace受了重伤,或许这一次倒下,会让他在下一秒就停止呼吸。

贺群青说到最后,上下嘴唇像是有磁力一般,每一次分开它们,都格外的吃力,好不容易,他才念完了这份名单。

嘟€€€€

几人耳边同时听到了一声提示音,审判书一闪,像是终于满足了。

他们瞬间注意到,审判书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打头的名字前,竟然出现了“罪人”两个字,以及最下端,也突兀的出现了一行字。

通通连起来看,就成了€€€€

【罪人:周济、郭清、曾海箐、钟晴、刘骏、江守泽、赵米娜、孙思众、刘霄淼……

€€€€今罪行确立。

以上人员,不得自辩恶行,不得自赎精神,不得释放魂灵,永世不可解脱。】

【本场审判,到此结束。】

【请您确认,并在审判书上留下姓名】

林况喉咙里咕咚一声,他不由自主的抠着自己的银链子,震惊的喃喃:“卧槽,老大,陈姐,这好像是个,真正的审……”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异变突起,一个精壮的影子,从拐角处疯狂的窜了出来!!

几人只感到一股巨力,伴随着恶臭,撞击到了他们身上,每个人都差点被撞的吐血。他们像是桌球一般被撞散了。

陈雨依大惊失色,昏头昏脑的去摸铁锹,但没等她抓住铁锹柄,就听混乱中蒋提白的声音充斥着怒意:“杨放!”

伴随着玻璃被狠狠撞碎的声音,那个怪异的影子,竟然直接冲进了一层的房间!

所有人面向那扇破碎的窗户,本能的护住头脸。

蒋提白被林况死死拽着,他屏住呼吸,一抬眼便盯着那扇窗户里头。

终于,一个高大强壮的影子,出现在了窗内的房间里。

复活回来的杨放,浑身肌肉鼓胀,但胸口塌陷,双肋也软软的看不出形状,像是整个上身,被什么压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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