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常装模作样的演病弱,装可怜,却也十分可爱。
从来没有像这般冷漠肃杀。
言秋五指收紧,犹豫了一下,启唇低声说道,“主子,属下去杀了他。”
宋€€言一愣,没太听清他说的话,转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属下去杀了裕王。”言秋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手中摩擦着腰间的匕首。
宋€€言身上的冷意顷刻消的干净,抬手揉了下额角,颇为无奈的笑了起来,“阿言,不是所有事都能通过杀人解决。”
阿言。
言秋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阿言,这是第二次唤他阿言。
这一声阿言与上次调侃的语气不同,嗓音柔和,语调缓慢,尾音带着一抹轻笑。
言秋忽然觉得耳朵发痒,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
转念又有些想不明白,宋€€言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还唤他阿言。
行为逾矩,声音暧昧。
言秋脑中不期而然的想起了宋€€言含着他用过的那只杯子的模样,又想起他曾说的话。
暖床的缺一个。
暖床的!
言秋的眼眸一点一点睁大,看向宋€€言的目光中染上了一抹难以置信的惊讶。
难道说,他想将自己收为男宠??!
这一刻,似乎宋€€言之前种种的奇怪行为都得到了解释。
言秋脊背绷直,不动声色的往角落里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
心里慌的不行,背到身后的手,无意识的挠了挠墙。
或许是言秋情绪波动过大,宋€€言挑了下眉,起身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这般看着我?”
宋€€言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眸中带着柔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人时,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言秋霎时垂下眼眸,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跪下去,可他站在墙角,脚后跟都贴在了墙根上,宋€€言又贴的近。
若是他此刻跪下去,两个人势必……
混乱的脑子突然想到了些不雅的画面……
耳尖泛红,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主子……属下没……属下知错。”
宋€€言察觉了他的异样,微微的蹙了下眉,“你在躲我?”
“属下不敢。”
言秋头低的很低,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面上没有表情,声线低沉。
宋€€言看了他一会儿,并未再多说什么,转身坐了回去,视线却若有似无的往他身上瞄。
楼下裕王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上来,可言秋却一句也没有听清,那时不时落在身上的目光让他浑身肌肉的都戒备的绷紧了。
言秋不敢去揣测宋€€言心思,也不敢让自己胡思乱想,这么多年他所求不过是活着两个字。
不管是五年,一年,一个月,还是一天,他都想活,坦坦荡荡的活着。
哪怕死也是死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他不想刚从杀手的深坑中爬出来,在跌进男宠的深坑中。
男宠到头来哪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尤其是他们这种,侍卫也好,暗卫也罢,会些武功的。
被废了武功还能有什么用。
宋€€言打量了言秋好一会儿,在他那张脸上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除了眉宇间拧着一抹凉气外,再无任何情绪。
转开视线,侧身靠在榻上的软枕上,眯着眼睛认真的听楼下的说话声。
直到张云礼起身告辞,楼下才静了下去,没过多久,传来了裕王推门出去的声音。
宋€€言拨开垂在胸前的发丝,手臂撑在窗沿上站了起来,“我们走……”
话音还未落下,门外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
“主子,属下见到了荣王,自作主张让人带去了四楼。”
荣王?
不是从马上跌下来摔断了腿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言眼眸一转,忽的就笑了起来,一直以为二皇子荣王是个草包,没想到是扮猪吃老虎。
身子一转,又躺了回去,声音清冽,“嗯,带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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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给一直追更的宝子道个歉,柒柒最近情绪不好,失眠严重,也没有食欲。
怕将自己的情绪带入主角情绪,所以一直没写。
消失了好多天的柒柒,现在已经将自己哄好了,陆续开始恢复更新。
社交软件上,也可以找到我了。
谢谢这么多爱我,等我的人。
谢谢你们每天提醒我吃饭,提醒我好好休息,爱你们。
第30章 他长得好看?
言秋轻抬了一下眼睫,又快速的垂了下来,床上的人曲手撑着头,头上戴着上好的羊脂玉簪,墨发垂顺,落在软榻上。
另一只手搭在腰侧,衣衫紧紧贴合,腰部塌陷,曲线越发的明显。
无论是皮还是骨都长得很美,气质如同上好的白玉,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也知道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精心养着的金尊玉贵的公子。
可他不同,他是身处于万丈深渊之下,每日努力向上爬一点,挣扎求生的人。
若是行差踏错,便会重新跌入深渊。
言秋盯着从窗户中射进来的一束阳光,躁乱的心忽然就平静了,背在身后的手也垂了下来,手贴在腿侧,低眉顺眼。
楼下的房间进了人,清晰的听到了推门声。
声音传来的位置不再是角落的植物,而是博古架上的花瓶。
言秋扫了一眼,猜测大概是不同的房间。
“我的王爷啊,这人多嘴杂的,您怎么跑到这来了。”
苏子谦跟在荣王萧予淳身后,面色有些焦急,语气也有些急切。
萧予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必担心,萧予澈正和太子斗的凶,哪有闲工夫盯着本王。”
坐在桌子前将手中折扇收起,在桌面上点了点,示意苏子谦倒茶,“昨日萧予澈去了丞相府,这会弹劾他的折子想必都堆满御书房了。”
苏子谦转了下眼睛,觉得也是这么个事,当即将他父亲的叮嘱忘在了脑后,亲亲热热的给萧予淳倒了一杯茶。
神神秘秘的凑到身前,低声问道,“表哥,坊间的传闻可是真的?”
萧予淳眼神鄙夷,语气也透着嫌弃,“当然是真的,太子喜爱男子也不是什么秘密,东宫的男宠三天两头就换上一批,想必东宫的地下已经是一片尸骨。”
听到这里言秋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指甲戳进手心之中,这便是男宠的下场。
楼下的声音还在继续,话题越来越不堪,语言越来越不雅。
宋€€言瓷白的面色黑了下去,揉了下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起身就往外面走。
一直走到来时的小院中,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还以为荣王是扮猪吃老虎,没想到是真草包。
无端的污了他的耳朵。
萧予淳的母妃是苏贵妃,外祖是建安侯,舅舅是礼部尚书,可以说一窝阴险狡诈的人却养出了这么个草包。
宋€€言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看来这将计就计,算计太子和裕王的计策也是他那阴险舅舅出的主意。
若是苏尚书知道他的好儿子跟荣王在外面溜达,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胡子都翘起来。
如此想着,宋€€言脸上笑突然灿烂起来,“云雷。”
“属下在。”
一个黑影从快速的翻墙而入,膝盖落地跪在宋€€言身侧。
云雷进来的那一刻,言秋猛地眼皮掀起,手指下意识的一勾,身上的凛冽的杀气不自觉的溢了出来。
这个人很强,比宋丞相身边的行知还要强上些许,一直跟在外面,他居然没有发现。
宋€€言敏锐的察觉了言秋的变化,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盯着云雷看,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爽来。
看他都没正眼看过,看云雷却这么认真。
低头看向跪在身侧的云雷,一身黑色劲装,跪着也能显出身姿挺拔来,半低着头看不清眼睛,高挺的鼻梁隐在黑色面罩之下,气息淡漠疏冷。
宋€€言眉眼冷了一些,嗓音也冷淡下去,“裕王还没走远吧,让人将他引回来。”
“是。”
云雷应了一声,起身时抬眸往言秋那边扫了一眼。
直到云雷身影从墙头消失,言秋才收回视线,却对上了宋€€言的目光,明明还是那张脸,甚至嘴角还挂着几分笑。
可言秋就是察觉出了几分怒气。
他在生气?
可是为什么?
宋€€言缓步走近,最后停在言秋面前,打量着他清冽冷峻的眉眼,“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