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只想报恩,不想以身相许 第89章

“没事,不过是风寒,已经大好了。”说着苦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汤婆子举了举,“你娘非将这个塞给我,大男人,何至于弱到如此。”

眼见着他要将汤婆子放到桌子上,宋€€言连忙压住他的手,按着放回了他腿上,“听娘的,你若是放下,我回头就去告状。”

宋观南气的哼哼了两声,倒真的没有在放下,就这么好好的抱在怀里,说起来其他事,“暗影楼的事我知道了……”

言秋知道他们有事要谈,极有眼力见的拎过茶壶,一人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他们随手能碰到的地方。

然后默默的给自己添了一杯。

宋€€言将暗影楼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中途扫了一眼言秋,伸手将桌上的糕点,坚果推到了他面前。

转而声音平淡的开口,“听说皇上病了?”

提起这事宋观南脸色不太好,隐隐泛着些怒气,“不是皇上,是你姨母,她中毒了。”

宋€€言一惊,手中的茶杯没有端稳落在桌上,茶水四溅,落到了他的手上,却好似没有察觉到疼痛一般,愣愣的开口。

“什么?”

第141章 简单幸福就好

宋观南握着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扔回了桌上,声音不大不小,却在寂静的书房中异常清晰。

“原本下给皇上的,恰好皇上去了启祥宫,宫女不知有毒,误端给了你姨母,裕王的人经的手。”

听到这,宋€€言眯了眯眸子,裕王的人进了尚食局,他一早就知道,给皇上下毒,他也猜的到,瓷白精致的面容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只是将宋观南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总有地方想不通。

她姨母自从失了孩子就将启祥宫护的滴水不漏,就算那毒进了启祥宫,也不该端到她的面前。

而且裕王一向小心谨慎,下的毒定是慢性毒药,徐徐图之,怎会如此着急。

言秋听不懂,也没有心思听,目光落在宋€€言的手背上,白皙的肌肤上通红一片,抬眸看了宋观南,见他注意力并没有放到自己身上。

这才将宋€€的手拉过来握在手里,轻轻碰触那红肿的肌肤,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从怀里翻出药膏,还是前些日子宋€€言给他涂的那支,被他收了起来,也幸好收了起来。

涂了一层似乎觉得不够,又涂了一层,将原本的肌肤全遮盖在下面。

宋€€言只扫了一眼,便转头看向宋观南,声线平静的问道,“姨母的毒可解了?”

宋观南摇了摇头,“你姨母说不急,总要收些利息回来。”

“除了裕王,可还查到什么?”宋€€言想了想,又问了宋观南一句。

宋观南听到他这么问,面容上溢出一抹笑意,不愧是他儿子,睿智沉稳,思绪敏捷,“的确查到了点别的。”

宋观南手指在茶杯处轻点了两下,示意他填茶,继而开口说道,“裕王插进尚食局的人,名为何大力,做的糕点一绝,他曾娶过一任夫人,留下一子。”

“他这儿子曾在户部尚书府中做过工,因为与侍女有曲款,被打了一顿丢了出来。”

宋€€言一边听,一边伸手去拎水壶,却有一只手比他更快。

言秋生怕他会心不在焉,再次烫伤自己,提前一步给宋丞相续了茶,又起身去找了布巾,将桌面擦干净,重新给宋€€言倒了杯茶。

宋观南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随即低头喝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他一生中最愧疚的便是宋€€言这个儿子,从出生便压制他的天性,让他装病,别人的孩子能跑能跳能骑马射箭。

他却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大一点更是连院门都不能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在外人面前却要装草包。

那些污言秽语,鄙视辱骂他听了都会难受,何况还是孩子的宋€€言。

许是他对宋€€言亏欠太多,总想着弥补,所以他对宋€€言也没什么要求,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如今他能有喜欢的人陪伴在身侧,简单幸福,如此便很好。

宋€€言将整件事分析了一遍,手指无意识的碰触茶碗,指尖被热意一烫,才回过神来,“皇上如何处理的?”

言秋的注意力一直在宋€€言身上,见他又被烫了一下,心中又急又气,抬手将茶杯挪了远了一些,将刚刚剥好的核桃塞进他手里。

“能如何处理?”说起这个宋观南面色不愉,这也是他生气的点,“随便找了个替死鬼,将这事压下去了。”

皇上明着袒护裕王,可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皇上一共六位皇子,死了三个(五皇子假死。)废了一个,除了裕王便只剩下六皇子了。

六皇子如今在和他们绑在一起,皇上对他们本就忌惮,怎么可能让六皇子继位。

宋€€言没有注意到言秋的小动作,无意识的捻动手指,却发现手中被塞了东西,微微一愣,自然的放入口中,“父亲是怎么打算的。”

言秋见他吃了核桃,便又捏了几个,放在手指之间轻轻一捏,剥出来的核桃仁还都是完整的,等宋€€言吃完,又将放凉的茶水推了过去。

宋观南看着他小动作不断,却满心满眼都是宋€€言,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莫名情绪,就突然有些嫌弃自己手里的茶水烫了些。

只能自己握着杯子,吹了吹,“他将六皇子交由你姨母抚养,不就是想我们造反,哪怕不反,也要被按上造反的罪名,既然如此,就返给他看,让他的噩梦成真。”

宋观南的声音不疾不徐,中途还伴随着几声喝茶的‘吸溜’声。

宋€€言和言秋都被他这声音吸引,望了过去,宋观南做了快二十年的丞相,为人沉稳只礼,何曾会发出如此不雅的声音。

“看什么看?”被小辈这么盯着,宋观南也有些尴尬,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这茶太烫了,没法入口。”

宋€€言疑惑的扫了一眼他的茶杯,又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茶,心中莫名却也没有开口指明,“外公那边呢?”

宋观南叹了一口气,“白家世代忠良,总要给他些时间,这次你姨母中毒,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宋€€言点了点头,没有在揪着这个话题问,外公不是那种愚忠的人,他睚眦必报,又极其护短,当年大舅舅的事已经让他对皇上有了怨言。

如今姨母又中了毒,想必他咽不下这口气。

宋€€言摩擦着杯沿,眼眸深沉,忽然话音一转,“皇上虽然保了裕王,却也恨极了他吧。”

“你说的不错。”宋观南看着言秋剥完核桃剥葡萄,一次还碍于他在,悄咪咪的,几次过后现在已经光明正大的喂上了。

撇看眼去,不想再看,想了一下就将茶杯端回手中。

“皇上贪婪权势,最是惜命,一直不肯放权就是担心皇子们野心太大将他弄下去,裕王下毒,可是碰了他的逆鳞。”

若不是他没有合适的儿子,怕是早就一刀砍了他。

“裕王手中的权利尽数被收回,宫中的眼线,各府的安插的探子尽数被拔除,还有他私下经营的一些势力,开的一些铺子,全都被皇上端了。”

“哈……”

宋€€言轻笑一声,心情颇好的将茶一饮而尽,随即转了下头,就看到言秋葱白的手指,剥着葡萄,莹绿的果肉在他手中显得晶莹剔透。

言秋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勾唇浅笑,将剥好的葡萄喂了过去……

第142章 给你的,怎么能来路不明?

言秋性子冷淡,情绪也从不外露,宋€€言从未见他笑过,哪怕眼中溢满了笑意,唇角也只是轻轻勾一下。

可今天不一样,他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凌厉的眉眼也跟着弯起,就像是忽然消融的冰山,让人眼前一亮,忍不住跟着便笑了起来。

宋观南抬手揉了揉眼睛,总感觉这两人的笑容有些刺眼,偏开头,视线顺着窗户向外望了望,阳光已经落尽,天色昏暗,下人已经提着灯在点燃烛火。

宋观南轻叹一口气,看着两人还在眉来眼去,忍不住轻咳一声。

言秋耳尖一红,脸上的笑意收敛干净,捏着葡萄的手一颤,就想收回来,却被宋€€言握住了。

宋€€言握着他的手,张嘴将葡萄含进口中,顺便还吸吮了一下他的手指。

将葡萄吞进去,一转头就看见自家老爹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不算凌厉,却莫名让人觉得危险,不自觉的坐的端正了几分。

“爹,江月城知府赵景合你可认得。”

宋观南点了下头,知道他想说什么,“前朝太子的旧部,孙家拿到的信我都看了,也是没想到前太子还有留有血脉。”

宋观南将茶杯扔回桌子上,抱着汤婆子站起来,“这事你别管了,回来了就好好歇着,明日带言秋去见你母亲,她念叨许久了。”

言秋闻言一愣,夫人温婉大方,还亲手做了衣裳鞋子,千里迢迢送过去,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些怕她,不是那种害怕,而是想亲近又不敢走近的怕。

转头看向宋€€言,期望他能多问两句,谁知他只应了一声,便起身与宋丞相行礼,连忙跟着站了起来,默默的躬身行了个晚辈礼。

宋€€言拉着言秋缓慢的走在回廊中,此时神思清明才发觉手背泛着丝丝痛意,微微抬了下,便看到上面已经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

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言秋自己舍不得用却给他涂了这么厚,那一瓶怕是所剩无几了吧。

言秋听到他的笑声偏头看了过去,“主子怎么了?”

“在想欠你的月银该给你了。”宋€€言笑盈盈的开口,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流转,“还有给你攒的嫁妆。”

言秋第一次进宋€€言的库房,不在丞相府,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中,很大,真的很大,里面的金银堆积如山,随便一个摆件都价值连城。

而库房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几十个大箱子,里面衣食住行皆有含盖,还有全套红檀木制成的家具,甚至还看到了一口棺材。

言秋身心震动,手指蜷了又蜷,最后紧紧的握住,眼眶有些发热,险些忍不住泪意。

他真的在为自己准备嫁妆,很用心很用心的准备嫁妆。

宋€€言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这些准备的早,怕委屈了你,总想着多准备些,这里都是你的嫁妆,旁边一间是聘礼,你可要看看?”

言秋还没有从这里回过神来,又被拉着进了隔壁的房间,刚刚是震惊,现在确是麻木了,这聘礼远比嫁妆多上几倍。

“主子,这些来路合规吗?”

宋€€言被问的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是很明朗的笑,笑声在房中来回回荡,“阿言放心,给你的,怎么能来路不明。”

给你的。

这三个字像是有魔咒一般,在脑中不断回旋,言秋视线扫了一圈后落在当中的嫁衣上了,两套正红色的衣衫,款式大致相同,绣工精致,华贵与艳丽并存。

宋€€言见他盯着嫁衣看,便拉着他走近,“嫁衣每年我都让人绣一件,这是今年的,可喜欢?”

“喜欢。”言秋几乎下意识的开口,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胸腔内积聚着各种情绪,感动有之,欣喜有之,期待有之……

他有些分不清,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千言万语,最后只有‘喜欢’二字。

言秋转身搂住宋€€言的腰身,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间,嘴唇嗫嚅了半晌,最后只憋出几个字来,“属下很喜欢。”

明月高悬,与巷子相隔两条街的对面便是裕王府。

此时萧予澈穿了一身黑色长袍,肩上披了件藏蓝色的大氅,正面色幽冷的坐在书房里面。

没有点灯,也没有燃炭盆,屋内又黑又冷,将他周身本就阴冷的气息衬托的愈发冷沉。

自从太子身死,二皇子被褫夺封号,原本默默无闻的萧予澈强势的闯入大家的视线,众人都知道皇室除了他再无可继位的皇子。

于是不少官员明里暗里都往他那里送东西,连以前不看好他的大臣也都有意无意的找他说话,表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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