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
大魏尔伦撇撇嘴,凑上前,捧住那张已经被泪水濡湿的秀丽面庞,直截了当地吻了上去,
“唔……”
被小搭档紧紧抱住,又被成年搭档深深地吻着,兰波绷紧的身体重新柔软下来,贴在小搭档的怀里,又乖巧地勾住成年搭档的脖子,
“不、没有……”
方才的委屈心酸过于幼稚,兰波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忽然冒出那样的念头,他有些羞愧地摇摇头,
“不疼……继、继续吧……”
这句话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中,成为兰波今天最后悔说出的话。
公主号邮轮正在缓慢行驶着,小魏尔伦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欣赏夜晚的海景。
晚风吹拂着身后的纱帘,大魏尔伦靠在墙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不会和你睡一间房的。”
别想来蹭他的套房。
金发少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阿蒂尔不会让我睡外面的。”
他颇有自信,
“等会儿我就能进去了。”
“……”
真是自信。
大魏尔伦朝屋内瞥了一眼,彩画集正笼罩着整张床,将主人护得严严实实,成年人神色怨念,
“要不是你非让阿蒂尔吃……”
兰波才不会受不了地把他们两个都扔出来€€€€好在又累又困又气的少年谍报员还记得连着衣服一起扔。
“哈?”
小魏尔伦咬牙切齿,
“不是你先的吗?”
他只是希望阿蒂尔公平对待。
虽然本来也没想过今天要做到底,但现在刚发泄了一次就被迫停止,大魏尔伦也颇为不爽,冷笑着指责,
“我是哄着阿蒂尔做的,你那麽强行,阿蒂尔当然会生气。”
“……”
自知理亏,小魏尔伦闭上了嘴,过了许久之后,他才恍惚地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不太理解的迷茫,和发自内心的喜悦,
“阿蒂尔,为什麽会……那麽爱我呢?”
那样坦率地接受他的表白,那样顺从地答应他的请求,就算刚才把他们扔出来,更多的也是因为羞耻,而不是真的愤怒。
少年人造神明不能理解。
如果问小魏尔伦,兰波是个怎样的人,两个月前的金发少年会肯定地回答€€€€冷漠、专制、理性、强大。
而如果问他和兰波的关系如何,金发少年也会自信地承认,兰波和他对彼此都无比的信任和依赖,他们是世界上最合拍的搭档,也是世界上最默契的共犯。
可如果更进一步,询问小魏尔伦,兰波是否爱他,那时的金发少年同样会立刻给出答案€€€€否定的答案。
兰波不爱他,兰波不爱任何人。
在少年人造神明看来,兰波是悬于夜空的月轮,高洁冰冷,不会为任何人所动。
然而事实是,在魏尔伦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月亮已经奔他而来。
“……”
大魏尔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你爱阿蒂尔吗?”
“当然爱。”
小魏尔伦的回答毫不迟疑,
“我爱阿蒂尔。”
“那你为什麽爱他呢?”
“因为€€€€”
金发少年愣住了,他猛然发现,自己也想不到具体的答案。
因为兰波柔软的黑发?秀丽的眉眼?兰波教导他时严肃又温和的话语?兰波担忧他时关切又紧张的眼神?兰波哭泣时沙哑又可爱的声音?
……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能算是。
那麽,是因为兰波也爱他?
好像变成了循环的悖论。
“爱的起源是荷尔蒙一瞬的颤动。”
成年人想起与兰波的初见,眸中盛满温柔的星光,
“而延续爱的,是互相退让,是彼此付出,是尊重和信任,是灵魂的契合与吸引……”
也是常觉亏欠又常感满足。
他看向若有所思的小魏尔伦,忽然话锋一转,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兰波就是非常喜欢我们的脸。”
说完,他看了眼屋内,彩画集果然已经消失,兰波安静地沉睡着,于是抢先一步走了进去。
“?”
小魏尔伦无语地站起身来,紧跟着走进屋内。
喜欢脸就喜欢脸。
他撇了下嘴角€€€€反正也不会有人比他长得更好看,更符合阿蒂尔的审美了。
公主号的第二站是旧金山。
这也是魏尔伦和兰波的目的地。
“拿到回信了吗?”
兰波有些没胃口,他挪开早餐,看向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成年搭档,
“什麽时候去找他。”
“今天下午。”
大魏尔伦将手中的信件放到桌子上,无奈地端起酸奶,放回原位,
“不吃早餐会胃疼的,阿蒂尔。”
兰波握紧拳头,
“我今天不想喝酸奶。”
“……”
哦。
大魏尔伦眨眨眼睛,有点心虚地又把酸奶放到一旁,
“我去换一杯橙汁。”
“保罗已经去了。”
兰波无奈地叹了口气,
“海明威的回信上有什麽别的信息吗?”
“没有。”
大魏尔伦摇摇头,顺势坐到兰波身旁,
“抱歉,阿蒂尔,昨天我€€€€”
“€€€€没关系。”
兰波打断他的话,
“这些都是、都是做。爱过程中取悦彼此的正常行为,我、我……我只是不太适应,不需要道歉。”
黑发少年耳根通红,语气却强作镇定,
“但还是不要在说正事的时候聊这些。”
大魏尔伦忽然明白昨天那会儿,少年的自己为什麽会突然有那样的感叹了。
€€€€兰波真的好爱他。
他微笑起来,握住兰波的手,
“好的。”
好什麽好。
小魏尔伦站在门口,端着餐盘,不爽地瞪着金发青年,
“那是我的位置。”
“凳子上有名字吗?”
“……”
“保罗,你坐这边。”
兰波拉过另一把椅子,心累地终止幼稚的吵架。
以普通人的视角来说,旧金山比洛杉矶更加繁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