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冰岩俱乐部签他准没错,居然提前发掘了一位奥运冠军,我真是慧眼识珠哈哈哈哈……”
床上青年一动不动,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只有垂落在白皙额头前的几缕黑色碎发被风吹拂着,轻轻动了动。
祁望星说完就下楼,喜不自胜地把消息分享给了自家大伯。
祁家大伯当即拍了板,“续约!”
祁望星挠挠头,“我们本来就签了两年的合同,够长了。”
祁家大伯意味深长道,“余曜要参加几个项目?”
祁望星伸出一只手,“五个。”
祁家大伯:“他现在进行了几个?”
祁望星:“一个……”
祁望星一下睁大了眼。
五个项目只参加了一个,就已经拿到了冬奥金牌,后面几个项目加起来,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金牌!
在一个项目夺得金牌会被称为冠军和王者。
在一个领域身兼多个项目还能样样一流就会被冠以奇迹和神明。
这场冬奥之后,余曜如果能顺利摘下五枚金牌,不,哪怕只是四枚,三枚,他都会在单板滑雪这个领域彻底封神。
王者常有,神明却可遇而不可求!
现在还能续,以后可就未必能请得来了!
祁望星一下跳了起来,“我现在就给赵教练那边打电话!”
普通运动员的商务都是由总局负责的,但余曜很特殊,只是挂名,所以他的商务代言都是由他自己决定的。
少年嫌麻烦,又记挂着赵威明对自己的好,索性把这些都交给了他打理。
赵威明现在俨然就是余曜的运动经纪代言人。
祁望星火急火燎地拨通电话,可惜没打通。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还是正在通话中。
总不能是被拉黑了吧,祁望星皱着眉头想。
赵威明当然不可能拉黑他。
不接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打电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各个俱乐部的,运动服装品牌,户外装备品牌……连余家人都腆着脸用新号打了过来,意图托他居中说合。
赵威明不胜其扰,干脆就把电话设置成了勿扰模式。
赵威明心里很拎得清,余曜还在比赛,正是最不能分心的时候,等自家徒弟拿下更多金牌后,有多少代言接不了的。
只怕是代言费都比现在还高一大截!
至于说余曜不可能夺冠?
那怎么可能!
赵威明再是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不过,即便不知道余曜到底是怎么在滑雪队那一帮子不要脸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身兼五项,但只要他答应下来,就一定会拿出自己最高的水准。
五枚金牌?
谁说就一定没有可能。
赵威明乐呵呵地给自家徒弟发去了恭贺夺金的短信,“期待宝贝徒弟接下来的表现!”
余曜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是当地深夜。
他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看见的短信。
少年一边拿冰袋冷敷自己的脚踝,一边回复了自家教练一个标准的笑脸。
简书杰带着王医生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还疼呢?”
简书杰心里一个咯噔。
余曜看了看自己肿得略明显的脚踝,实在说不出不疼之类的宽慰话。
王医生就把自己的医疗箱打开,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一遍。
“剧烈运动引起的关节周围韧带组织的急性损伤,问题不大,也没有伤到骨头。”
王医生说着说着就皱了眉,“但是务必要好好修养两到三天,要不然的话有可能会加重疼痛。”
他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坡面障碍技巧的比赛就在四天后。
时间看上去宽裕,但前提是,余曜取消掉自己这几天的训练计划。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
但运动,尤其是竞技运动,一天不练,运动员自己本身都会知道,更何况是赛前至关重要的三天。
老话还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现在磨都不磨了,谁知道会给比赛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尤其是这种考验身体灵活度的技巧类比赛。
简书杰犯起了愁,有心想劝余曜遵医嘱,又觉得余曜可能不会听自己的话。
可如果余曜真的休息了,四天后的比赛又该怎么办?余曜自己都还在媒体面前放了话的,说要拿五块金牌。
简书杰正纠结着,就听见少年温和地对医生道,“王医生,我会听您的吩咐休息,现在可以扎针了吗?”
王医生愣了愣,下意识看向简书杰,见对方点了点头,才答应道,“有点疼,你忍忍。”
余曜从口袋里掏出橙子糖,“来吧。”
长长的银色细针轻轻插入了少年脚踝上特定的穴位,一阵又酸又麻的刺激痛感如火花般顺着神经末梢一路窜上天灵盖。
王医生犹豫地停了停。
见少年咬着糖块,静静垂着眼看不清神情,才狠心捏住针尾,用力搅了搅。
余曜的脊背僵了下才松开。
【嘶€€€€】
7878躲在后台想看又不敢看。
【鱼鱼我们完全可以在虚拟空间里练习,为什么还要受这个苦】
【明明就可以等它自然好】
余曜却也有自己的打算。
“虚拟空间到底是虚拟空间,训练成果只能带回很少比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在赛前去山上找找感觉。”
“更何况,”少年看向自己肿了好大一圈,颜色微微深红的脚踝,“不扎针的话,两三天真的能好?”
王医生该不会是在安慰自己的吧。
余曜很怀疑其中的可能。
为求稳妥,接下来的几天,少年都老老实实地待在住所养伤,顶多就是每天坚持其他能动部分的日常训练。
当然,这都是在几位教练眼里的。
事实上,余曜每天晚上都会按时进入虚拟空间进行自己的练习,甚至还有时间巩固了一下那个反脚的2160。
又一次成功的Quadra cork 2160,也即是四周偏轴转体2160落地后。
少年看着雪道上跳过无数次,甚至觉得已经练到有点不新鲜的杆和栏杆类的道具,脑海中突然就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总是转体上道具,转体下道具,还一直在270里打转?
难道真的没有更新颖,更有趣的玩法了吗?
少年盯着道具开始出神。
单板滑雪训练场,也即是亚格洛斯雪山东面,也有人正在想着他。
余曜这几天足不出户,一问就是在养伤,在整个奥运村根本就不是秘密。
甚至有不少媒体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很有几家三流小报用了《华国天才少年疑似大跳台受伤惨重,极可能弃赛》这样耸人听闻的标题。
“该死的!余不可能弃赛!”
脾气暴躁的艾莫斯简直想手撕了那几家博热度的三流媒体。
这不是搞余曜心态吗?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大跳台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
费利克斯叹着气,望向山下的村落,“弃赛不可能,但上一次的受伤一定会影响余的比赛状态。”
运动员伤不伤的都是家常便饭。
很多人都会选择坚持下去,等赛后再好好疗养。
但余曜不同。
他后面还有好几场比赛,时间跨度也长,根本就不可能采用硬扛这种有可能让伤势加重的方法。
可休息就会影响赛前练习。
休伯特皱紧了眉,“坡面障碍那边,其他人也就算了,r国的半田遥步有很强实力,他在大跳台上成绩或许并不出众,但在去年的世锦赛和世界杯上都拿到了金牌。”
世锦金和世界杯都到手,只差一块奥运金就能实现大满贯梦想,半田遥步不可谓不来势汹汹,也无怪上次的r国媒体对余曜的提问最是咄咄逼人。
有这么个不声不响的劲敌在前,余曜想要夺冠本身就很难。
而他现在的伤势只会难上加难。
几位滑雪运动员都真心实意地替才认识不久的小少年着急起来。
越是顶尖的运动员,越会惺惺相惜。
艾莫斯掏出了自己的宝贝十字架,虔诚亲吻,“愿上帝赐福他。”
很多人得知了消息都在替少年默默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