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极限运动封神 第334章

怨自己?

余曜也没有苛求自己所思所想一定全部顺遂成真的意图。

但终究难平。

他把桌子上打印出来的那封邀请函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并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设计了这么一大出整人剧。

或许是自己心里的蛛丝马迹积攒得太多了,一直存有疑惑,始终隐隐期待着某个可能的原因,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上当。

太蠢了。

余曜都要被自己逗笑了。

他扯了扯因为长时间站在窗口吹湿冷海风而变得苍白的唇,琥珀色眸子里浮动的光点都沉了下去。

有点冷,余曜下意识去摸了摸青年露在外面的那只手。

很凉,仿佛在冷水里浸过。

余曜起身想关窗,才要迈步,却发觉自己的衣服好像被卡在了轮椅上。

他回身欲抽,却在手触碰到带有熟悉心跳的温热肌肤时,不敢置信地猛然抬起头。

下一秒。

整个人就撞进了一双熟悉到梦里都会经常见到的眼。

这双眼和它的主人一样。

眸如星子,温柔入骨,如有魔力。

只需静静看着,不用会说话似的笑,就会让人心甘情愿地永远沉溺其中。

余曜脑海里“嗡”得一声。

一瞬间仿佛万千烟花轰然炸开,北半球的壮丽极光掠过极地,斑斓彩虹架起了半边天桥,通往无垠虚空里唯一一处光亮,眨眼又归于空白一片。

“二哥?”

少年如梦呓般轻声唤着,在梦到过很多次的场景里,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海浪的涛声掩盖住了心跳加速。

只有酒店外墙上的彩光暧昧不明地照亮狭小的一方天地。

余曜想再喊一声二哥,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祁望霄抓住他衣角的手却一下松开坠落。

余曜伸手去接,没有接住,心湖里刚刚漾起的那点涟漪,啪嗒一下就碎了满地。

他和终于睁开眼,眸色却少了一抹清明的青年对视,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一阵又一阵夜间湿冷的海风袭来,脚边的黑猫团子喵呜喵呜地蹭了裤管好几下,少年垂在身侧的指尖才蜷了蜷。

“医生说植物人也会睁眼。”

余曜自言自语着,背靠着落地窗的玻璃,音色难得喑哑。

【但大佬之前并没有睁过眼!】

7878实在看不下去了,跳出来替祁望霄正名。

要不是系统保密规则的限制,它都想摇晃宿主说清楚。

这是明显的恢复症状!

是祁望霄冒着可能留下后遗症的风险,宁肯先只兑换部分积分,只为了让鱼鱼安心,知道他快要回归!

气死统了,鱼鱼怎么在这种事情上一点都不敏感,明明他平时的洞察力敏锐得吓人!

7878槽多无口,终于明白了人类所说的有苦难言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真的憋死统了!

统就是说嘛,大佬压根没必要钻空子弄个什么邀请函,简陋不说,还被鱼鱼误会了。

7878精密的数据都快要被绕晕了,不懂祁望霄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余曜或许懂,但此时却没有想到。

他缓过了上至天堂下至深渊的剧变心绪,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出门就敲响了医护人员的房门。

正在吃饭的王医生听说病人睁眼,二话不说,放下饭碗就领着助手跟余曜回了房。

开灯细细检查过后,脸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论理说,植物人睁眼很常见……”

他用一句话粉碎了余曜仅有的侥幸。

可紧接着,又给了少年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

“但祁先生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的,他出车祸时伤到了中枢神经,一直没有出现睁眼之类的情况,这应该也算是好转的迹象吧。”

王医生越说也觉得有可能,转身回去给祁家人打电话。

戚本树和秋聆歌在门口探头探脑,听到这话时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小余,饭要凉了。”

戚本树壮着胆子喊,还用眼神示意秋聆歌去拉人。

余曜却先开了口,“现在几点?”

他忘记了自己手腕上就戴着表。

秋聆歌看了看表,“七点三十六。”

余曜琥珀色的眸子动了动,这才从湮没思维的情绪里彻底挣脱出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又确认了一遍。

“我不吃了。”

少年转身去推轮椅。

戚本树急了,“不吃哪行啊!人是铁饭是钢,你今天也没少运动量,不吃不饿吗?”

余曜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只面包,叼在嘴里,含糊道,“我先将就一下,等一会儿回来了再吃。”

“€€!”戚本树叹气,不太满意。

但谁能拦得住人。

余曜很顺利地出了酒店。

已经收到消息的祁家保镖已经把车开了来,帮忙把轮椅抬上来后座。

“去海边吧。”

余曜现在是真的好奇了,那张粗劣的,简单到不像邀请函的邀请函,到底是想让自己看什么。

车子一路畅行无阻。

p国的生活节奏慢。

傍晚时没有华国大都市随处可见的晚高峰,他们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附近人最少的海滩。

这里海水拍打的不再是细腻如玉的白沙,而是突兀耸立的礁石。

噼噼啪啪的海浪不停地涌上来,撞上、抚摸、戏弄着海滩上沉默的黑影,留下珍珠般闪着光的浮沫。

余曜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轮椅碾碎了好几枚被大海抛弃掉的贝壳。

还有九分钟。

少年看了看表,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车边的两名保镖站得笔直,很有职业道德地警戒四周。

其实也没什么可警戒的,四周渺无人烟,和不远处热闹欢声的夜浪沙滩判若两岛。

正常人都不会来这里。

没有温柔的海浪和美丽的沙滩,也没有一丝人气,就像是没有开发的荒地。

余曜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不过他从清醒过来后就看得很开。

冲浪世锦赛告一段落,前往纳扎雷峡谷的船票也已经定好,自己只是抽出一个夜晚来履一个不知道是谁邀请的约,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是真的被戏耍了,白跑一趟……

也不算白跑吧。

余曜轻轻抚摸着轮椅的扶手,眸子望着的是海浪奔涌的方向,难得有了想说上几句的冲动。

“其实我也很喜欢冲浪。”

少年神色变得柔和,温温和和地跟轮椅上的人说道,“不止是因为任务的缘故。”

“我学过单板,学过滑板,早就想要试试和它们一脉相承的冲浪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有遇到需要做冲浪任务的世界而已。”

其实在竞技部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除去总要输给不如自己的主角,更多的时候,余曜觉得自己失去了自己人生的选择权,如同一只被提着千丝万缕的剧情傀儡。

“我有很多运动想学,有很多地方想去,但总不能如愿,只好安慰自己现在学的东西,自己其实也很喜欢。”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少年在体育方面异常博爱,除去纯力量类的不太感冒之外,技巧型的运动他都相当感兴趣。

当然了,如果这些运动能够刺激些更好。

最好是能徘徊在生死一线的。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活着。”

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纯粹到只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沸腾的声音,宛如水手传说中塞壬的蛊惑,足以让人忘怀生死。

只可惜每次都要输的命运是根勒住他拥抱悬崖的最后绳子。

虚幻与真实,隔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壁垒,无数次的突破失败让少年日常挫败,不满积攒如山。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在最后一个世界,任性无比地用倾尽全力的2160赢走属于主角,不,本该属于自己的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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