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果不是时间太紧,我非要跟你好好聊聊那座高不可攀的死亡峰不可!亲爱的余,回头见!”
周围的观众们立时发出阵阵起哄的嘘声。
余曜:?
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率没有别的意思,但这样的热情突如其来,确实是很让人招架得住。
不过这人就跟他的圣诞树装扮一样有趣。
余曜被逗得笑了下。
但这只是个开始。
少年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仿佛成了这些选手们完成比赛的打卡圣地,基本上每一位选手滑下时都要刻意过来跟自己击个掌,说上几句。
说实话并不让人反感。
尤其是在看过这些选手们或精彩到让人欢呼尖叫,或失误到让人哄堂大笑的表现之后,一个酣畅淋漓的大力击掌,真的很能传递那种赛场独有的刺激和畅快。
但余曜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的特有表现。
如果说大跳台的取胜秘诀是严谨和标准,那么knuckle huck的风格就是放飞。
是真的放飞。
没有一个动作符合标准,没有一个选手一成不变。
每个人都在努力发挥出属于自己的脑洞特长,尽情展示着那些在正式比赛里因为得分原因永远不会出现的酷炫动作。
与其说是一场比赛,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冰天雪地里的选手个人风格大秀。
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地展现自己。
就说排行第八位出场的那个带着乌黑手套的选手吧。
他每一次的跳下都会伴随着几乎完全贴到雪道上的后仰动作,让人毫不怀疑他已经在摔倒的边缘。
竖起的雪板刮擦声激起一人高的纷扬雪雾。
可他就是能在几乎要彻底摔倒的刹那,雪杖反手一杵,整个人奇迹般地再度站起来,挥舞着雪杖向观众们做大鹏展翅的拥抱状。
“啊啊啊啊啊€€€€”
大家伙哪怕已经被骗了一次,还是会在这样的惊天逆转里尖叫连连。
余曜也觉得这个故意逗大家的举动自带着一股帅气洒脱的味道。
不过单板的话,没有雪杖,想要复刻的话可能需要有足够的腰力支撑。
但对自己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少年又一次地控制不住在脑海里畅想自己做类似动作的方式,被围巾遮住的嘴角里都是弯弯上翘着的。
他看不到自己眼神晶亮的模样。
透过高清摄像机的观众们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轮比赛的间隙,他们在弹幕里见缝插针地讨论着。
【赌一根辣条,小鱼一定会参加比赛,他眼里的跃跃欲试都快要盛不下了!】
【赌一张披萨,余一定会参加比赛】
【赌一根法棍,余此时一定已经想好了自己要拿出什么招式哈哈哈】
……
满场热烈的气氛里,大家的心情仿佛飞上了云端,完全不需要思考人世间的繁杂琐事。
这大概就是观看体育比赛的魅力。
完全不需要想太多,只需要跟着选手们的表现喜悦喝彩和悲伤痛骂就好了,热血、激情和热闹,永远是赛场的主题曲。
余曜也在这样的心情里一直看到了比赛结束,才恋恋不舍地和大部队一起往回走。
之前准备的保暖物品一个都没用上。
光是看比赛时燃起的热血激动就足够暖化被冷风吹透冻僵的身体。
怪不得那么多看比赛的观众们都没有带手套。
余曜默默地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的手套从口袋里取出来,打算一会儿感觉到冷时再带上。
不过knuckle huck的确精彩。
余曜在上了保姆车之后,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些创意十足的花式动作,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他刚刚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下一秒,手机的铃声就及时响起,依旧是陌生的外国号码。
难道?
余曜第一时间点击了接听。
第151章
这一次不再是保险商的电话。
余曜才一接通,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字正腔圆的客套语调:“喂,你好,请问是余曜先生吗?这里是x-games赛事主办方,我是……”
居然真的成了?!
少年微微抬眉,就见紧张好奇的虞家父子旁边,眸色温柔的青年正在微微含笑地回望自己。
他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在电话那边暂时告一段落,询问自己是否确定两个星期就能缓过来时,斩钉截铁道,“我确定。”
三字落定,单板knuckle huck比赛推迟赛程成为定局。
看着虞家父子激动地无声击掌,余曜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顾虑。
“推迟时间的话,观众们会不会对此有很多的意见。”
毕竟要来阿斯本看比赛,路费时间精力的消耗巨大,对于那些本就千里迢迢的观众们而言,临时更改时间,是否会影响他们原本的行程。
电话那头的赛事主办方却没有把这点问题看在眼里,只是出于对少年的看重,耐心解释了起来。
“滑雪这种依托自然环境的运动本就有因为天气原因推迟提前的可能,我们在购票时的详情明细里就写得很清楚。”
“这一次不过是推迟两个星期而已,有点长,但也在意料之中,之前也并非没有过先例。”
见电话那头的余曜没出声,怕他陷入自责,热情的工作人员还主动透露了一点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内情。
“单板knuckle huck原本的比赛时间刁钻,决定了售票对象主要是在阿斯本拥有住处,亦或者是有大把时间的滑雪爱好者。”
“亲爱的余,相信我,他们比起耐心等待两个星期,他们一定更期待你出现在雪道上,对自己自信一点!”
工作人员的说辞很大程度上安慰到余曜的心情。
等回到别墅,他就给戴维打了电话,请求对方帮忙联系医生。
毕竟Red Bull的极限运动遍全球,相关的医疗资源关系网也在全球遍地开花。
戴维惊讶地确定了好几遍余曜要参赛的消息真不是空穴来风之后,不仅答应了帮找医生,还坐上最快一班飞机来到了阿斯本。
余曜头一天打完电话,第二天下午就在客厅书桌上刷题时听见了门铃声。
联网显示屏上出现的是戴维和几个后勤工作人员的熟悉面孔。
祁望霄远程操纵开了门。
不多时,戴维等人就风尘仆仆地进了屋。
“余,”戴维是临时从南半球的度假沙滩飞来的,对于少年的主意突变是服了气了,故意冷着脸。
“你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我,这也太突然了吧!”
余曜对此也很不好意思,殷勤地招呼人倒茶拿热毛巾过来后,真诚无比地对戴维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假期,戴维先生。”
余曜说的这句话发自内心。
但再多的客套话却也说不出来了。
少年人的大脑简单直白。
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能否招募会直播的专业技术人员,再拿出额外的报酬让戴维回去继续享受自己的假期。
暖融融的围炉对面。
戴维端着茶,也端着架子,拿余光瞥着另一头,装模作样好半天也没等到下半句,想到余曜的性子,自己先撑不住破功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
他意气风发地指了指自己装满直播装备的定制行李箱,“看看,我行李箱度假时都带着它!我早就猜到了,你要是来看了比赛还不想参加比赛,我都能跟着你入华国籍!”
这算不算变相的输了跟你姓?
余曜有点想笑,偏偏又挑眉戳穿他,“华国的国籍想退容易,想进很难。”
放弃华国国籍虽然只需要申请费50元,退籍证书200元,一共250元华国币,但华国绝对是世界上最难入籍的国家。
戴维摘掉绅士帽,一本正经地向着在场众人鞠躬,神情自豪。
“我已经通过了最难的HSK5(华语水平考试5级)。”
他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段真题听力。
€€€€“看见短信了,你帮我充宽带费用了吗?”
€€€€“是的,今天有活动,满200打八折,我为你充了四百块。”
说完这两句,戴维故意绷起脸,“请问€€€€”
余曜眨眨眼:?
连祁望霄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戴维仰着下巴,“第一个人怎么知道第二个人帮他充了宽带费用?”
“噗嗤€€€€”
别墅里帮忙做饭的华国厨师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