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
我发现夏油杰有些不对劲。
这并不是在指他的行为举止和往常比起来有什么不同，也不是在指他被什么东西扰乱了心智，而是在指他的思想。
在听到我和悟在宴会主人中枪倒下后，并没有理会宴会上乱成一锅粥的人，而是选择跑出来吃东西后，他明显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
五条悟含糊的说着：“那你想要我们去干什么啊，把人全部救下然后把零搭进去？”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疲惫到：“我没有想你们两个那样做，但是，只是有一些事情是只有你们两个才能做到的吧。”
我放下手里的热巧克力，伸出冰凉的手指捧住夏油杰的脸，很是惊奇的打量起来。
夏油杰有些无语的扯下午的手：“你在干嘛啊……”
他话音还未落，我便支着下巴有些苦恼的问道：“杰，你是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然后在五条悟肆无忌惮的笑声中略微恼羞成怒的说到：“我有责任去保护那些弱者！”
我喝了两口手中温热的饮品，有些疑惑的问道：“在你眼里，怎样才算得上是弱者呢？”
夏油杰略微思索，便开口回答到：“自然是那些在咒灵面前无法自保的普通人。”
我干脆调出了一些数据：“一只普通的二级咒灵，一生最多不过杀死三个人便会被拔除，可是有些靠走私为生的，也就是你口中的普通人，手里可能捏了数十条无辜者的生命，你觉得这两个哪个更恐怖一些？”
夏油杰脸上露出了抗拒的表情，显然是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五条悟也停止了笑，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找出了独属于我们内部关于宴会主人的名单，提示到：“这个人手里至少几百条，而且有些人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这其中甚至有三个咒术师的命。”
我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很是同情的说到：“像你这样的人最痛苦，内心的道德感让你没办法坠落，却又偏偏无法只行走在阳光中，只能清醒的任由自己麻木着，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就是我第一个下手对象。”
“先从同伴入手，割裂你和悟，杀掉其他同期，最后再想办法毁掉你一直以来的信念，也就是你口中要保护的弱者，最多不过几年，你就会自己掉入陷阱。”
我俯视着脸色略微惨白的夏油杰，轻声在他耳畔说到：“连普通异能者的尸体，都是黑市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像你和悟这样的，怎么可能没人惦记呢。”
2
夏油杰皱起眉头，伸出手握住我冰凉的指尖，很是认真的问我：“那零做事的底线是什么？”
“我只不过是做了我能做到的事情而已，难不成零能冷血到忽视自己以外所有人的存在吗？”
我回握住他的手，很是坦然到：“我做不到啊，阳光照耀下成长的美丽花朵的坠落固然让人惋惜，但是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去改变她们未来的路，至少不会让她们被迫走向黑暗。”
“但是我不会自傲到认为自己可以去替她们做任何决定，”我看向夏油杰幽深的紫眸，“也不会自大到认为他们是我必须要去拯救的责任，事实上，到了最后你会发现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你没办法拯救任何人，其中包括你自己。”
夏油杰眼神冷漠的看向我，我耸耸肩，表示自己只是随便说说。
旁边的五条悟叫来服务生将桌上剩余的甜品打包好，然后笑嘻嘻的揽过夏油杰的肩膀：“零可是高材生呢，杰说不过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杰之前一直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想来心肠还不够硬。”
我看向远方骑着摩托朝这边驶来的身影，和两个人挥手告别：“在这一点上，悟也是一样的哦，因为太强而不去在意那些阴谋诡计可是会吃亏的。”
五条悟满脸都写着零好烦啊，只是哼了一声就走了。
隐约还能听到他的抱怨：“老子可是最强的…没人能打败我…”
夏油杰却只是安静的和他并肩而行，背影显得萧索而脆弱。
3
我目送两人离开，听到引擎的声音在我身边停下。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问道：“中也想过离开组织吗？”
想过的，对吧。
夏油杰，甚至是五条悟，他们都想过的。
在我看来，悟就像一只本应该自由自在飞在枝头嬉戏的小鸟，却被银色的锁链困住，不得已的承担了那份重任。
而杰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把他带进组织的话，森先生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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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1
中也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与我并肩站在一起，安静的看向那两个人离开的身影。
“从我十六岁起，就不再是把首领当作是我想要学习的对象了，而是把组织当成自己的归宿。”
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中也他十五岁加入组织，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在他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龙头战争，另一件则是永远埋藏在我们组织的秘密。
也就是中也的哥哥，那位欧洲的暗杀王，保尔魏尔伦。
那也是我们组织真正的第五位干部。
2
我陪着中也去吃了一顿宵夜，在他打算点起一支烟的时候阻止了他。
在递过去一杯热牛奶后，我认真的和中也讨论起了带薪休假的可能性。
港.黑的劳模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的表示，你这个年龄怎么睡得着的啊。
开玩笑的，中也只是沉着的道出一个让人悲痛的事实，他前年的年假还没休呢！
我：就这，还给森先生带什么伴手礼下属啊，他配吗？！
我果断的掏出手机，给夏油杰发了一张武装侦探社的招聘传单，并且声情并茂的写了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来吹彩虹屁。
夏油杰回了我六个点。
我继续打字：“趁着我现在良心还在，快跑！”
3
夏油杰大概以为我疯了，没有再理我。
我只好放下手机，开始打包大闸蟹，准备去投喂流浪猫。
中也看着我的动作嘴角抽搐，却没有阻拦我，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今天晚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也来了啊。”
我给袋子上面系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然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塞进去两瓶黄酒，犹豫了一下又塞进去三盒胃药。
最后还是把大闸蟹拿回公寓煮成了海鲜粥，这才安心的放到了某个路口。
当然，我煮了很多，所有熬夜工作的组织成员都收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除了某个黑心的无良医生。
4
那天的任务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只是一个开始。
中了紫色异能的人，有的在第二天死掉了，有的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活了下来。
不过哪些都与我无关了，我漫不经心的搅拌着锅里的汤，尝了味道后，给正襟危坐在一旁的夏油杰盛了一碗。
“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吧，喝点热的暖暖胃。”
夏油杰没有拒绝我的好意，却也只是机械性进食一般，几口就喝完，还很有礼貌的道谢。
我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热水壶，往里面添了整整一壶水。
“果然你的味觉出问题了呢，”我继续搅动着锅里的食材，盖上盖子后，看向那个过于沉默的少年，“那么，你今天来我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5
夏油杰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就连悟见你的第一眼，都会被你所吸引……”
我真诚道：“别爱我，没结果。”
夏油杰沉默了一瞬间，艰难的回复：“放心好了，我目前还没有这种想法。”
他微微仰起头，漂亮的紫色眼眸眨也不眨的看向我：“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解决我现在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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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1
我顺手拽过来一个凳子，坐到了夏油杰的旁边。
“你刚刚也说了，悟对我很感兴趣，”我顺手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过去，慢慢悠悠的开口，“那他应该也和你说过，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情报。”
夏油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之前不是说过嘛，我们可是mafia啊，怎么可能做慈善呢？”